第432章 兩面三刀-《盛唐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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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哥現在就是甩手掌柜,直接告訴方重勇:河東那邊的兵馬聽你差遣,給老子速速搞定回紇人!
這踏馬要怎么搞?
方重勇一肚子火,河東那邊的兵將如何,他又不清楚。這么遠的距離,也沒辦法在靈州城對太原那邊發號施令啊!
政令的傳遞,是需要渠道的,更別提掌控軍權了。
方重勇雖然暫時“兼領”河東節度使一職,但他又不掌握傳遞軍令到基層的渠道!或者說河東那幫人對自己的軍令執行到什么程度,會不會陽奉陰違,如何監督等等,方重勇都無法實控。
這個權力,是只存在于紙面上。
反倒是現在銀槍孝節軍屯扎靈州,朔方這邊的軍隊如何,方重勇可以通過銀槍孝節軍來彈壓,軍令暢通無礙。誰不服,讓銀槍孝節軍作為“憲兵”,直接去相關的軍營抓人就行了。
試問誰敢炸毛?
基哥還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心態在作怪,以為自己的圣旨,就等同于實際的權力。
豈不知,若是無人遵旨,那圣旨也就是廢紙一張而已!
“節帥,新任河東節度副使田承嗣求見。就在衙門外等候,只有隨行護衛兩人而已?!?
一個親兵走進書房,對方重勇一行人抱拳行禮說道。
“田承嗣?是他!”
顏真卿面露驚訝之色,顯然是知道這一號人。
“顏相公知道此人?”
方重勇明知故問道。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田承嗣是誰!那可是安史叛軍集團里面最會混日子的人!
一個人會打仗不算厲害,在會打仗的同時,還能保全自己,才是更厲害的人物。
很顯然,這個田承嗣,歷史上魏博牙兵的創始人,比安祿山厲害!
長安天子,魏博牙兵,并稱為中晚唐的兩道“靚麗風景”。
“當年,他在您父親麾下當差,頗有戰功。此人在平盧鎮聲名顯赫。
田承嗣很會用兵,而且心機深沉,讓尋常人看不出來他在想什么。”
顏真卿想了想,嘆息說道。
當年他還在河北的時候,就知道田承嗣絕非池中之物。果不其然,這么多年過去,此人最終還是混到了盧龍軍軍使,如今調任河東節度副使!
離節度使也就差一步而已。
雖然這“小小的”一步,很多將領,因為各種原因,終其一生也無法邁過的一步。
“諸位,你們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應對回紇乃是重中之重,手中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暫且放一放。”
方重勇環顧眾人說道,這是明擺著要跟田承嗣密談了。
書房內所有人都魚貫而出,等他們離開后,方重勇這才陷入沉思之中。
田承嗣,到底是不是皇甫惟明的人呢?
即使還不知道靠山是誰,但皇甫惟明希望扶持某個皇子上位繼承大統的心思,對方重勇而言已然不是什么秘密了。
或者說,現在很多人都有這個心思,只是誰也沒在腦門上寫著“我要謀反”。站在基哥的角度,他只能用平衡手腕來壓制這些人,為自己所用。
畢竟,已經過了花甲之年的天子,手下人為自己和家族找后路,也是人之常情。
如果真的把標準定得太嚴苛,那么放眼望去,天下人皆是尚未謀反的反賊。
正當方重勇胡思亂想的時候,何昌期已經領著人高馬大的田承嗣進來了。
如今的田承嗣,已經年近五旬,整個人看上去氣質沉穩。
老實說,這個年紀,確實也是當節度使的年紀。田承嗣是一步步從基層拼上來的,刀口舔血的日子過慣了,身上隱隱帶著殺氣。
一看就不是那種虛浮的人。
“大同軍軍使田承嗣,參見方節帥。遠道而來禮數不周,還請節帥恕罪?!?
田承嗣對方重勇很是矜持的抱拳行禮,面色平靜看不出喜怒來。
“這是某之心腹,不必在意他?!?
看到田承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方重勇指了指身旁的何昌期說道。
“卑職前來靈州,是想詢問方節帥,河東兵馬如何調度。
卑職到河東也不過數日,便馬不停蹄趕來靈州了。也不怕節帥笑話,末將如今對大同軍內部情況,也是不甚了解。”
田承嗣很是謙卑的說道。
他這番話,可謂是話里有話,不肯明說。
于是方重勇對何昌期擺擺手說道:
“你去門外看著,任何人都不許靠近?!?
后者十分不滿的瞪了田承嗣一眼,隨即便出了書房,在門外值守著。
等何昌期離開后,方重勇指了指自己面前桌案對面的軟墊道:“田將軍,坐下說話吧。”
田承嗣也不跟他客套,坐下來以后,直接雙手抱拳說道:“方節帥,某是被皇甫惟明用計謀調離盧龍軍的!他要謀反!”
“有這種事?”
方重勇故作驚訝,實則心中不以為然。
皇甫惟明,終究不是安祿山,他是關中人的底色,不可能重用河北邊將世家。將田承嗣這個“本地派”調離軍使崗位,重用自己人,乃是基本操作。
皇甫惟明終究是要扶持皇子上位,他的根子在關中,一切都是以長安為將來的著眼點,去謀劃的。
哪怕是要造反,皇甫惟明也不會當什么“河北王”!當然了,他將來若是拿下長安,只怕也不可能如安祿山一般在長安打砸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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