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河北飄來的陰云-《盛唐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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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的便是,薛嵩出自河東薛氏,家族根基在河東,也在河東有人脈。
朝廷讓他擔任橫野軍軍使,也不過是有人“舉薦”,順水推舟而已。
至于說薛嵩是皇甫惟明的親信之類的“謠言”,現實中是沒法深究的。因為只要像這樣隨便深究一下,就會發現所有的官僚階層都是反賊。
或者說脫不開干系。
大家都是混一個圈子的,沒有誰的身份,是真正“清清白白”,毫無瑕疵。
互相聯姻,互相提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便是圈子里的游戲規則。
誰敢說自己一點破綻沒有?
太平公主還是基哥的親姑姑呢,基哥為什么要殺她?
然而,薛嵩得償所愿,對田承嗣就不是件好事了,因為現在他已經選擇站在皇甫惟明對面。
最起碼也是明面上不合作不對付啊!
“堂兄是說……河北,恐變生肘腋?”
一邊旁聽的田庭琳哪怕再蠢,此刻也回過味來了。他壓低聲音,面露驚恐之色。
果不其然,田承嗣微微點頭道:“皇甫惟明在河北布局已經趨近于完備,只看什么時候東風漸起了。某現在唯一不知道的,便是皇甫惟明后臺是誰,究竟是哪一位皇子。看樣子,他們在朝中,頗有些內應啊。”
書房內各人都是面色凝重,傾覆之下安有完卵。
一旦鬧起來,內戰便不可避免,不確定的只有這一戰會持續多久。
老實說,田承嗣并不是很看好朝廷,或者說看好基哥。
為什么這么說呢?
因為如今天子已經六旬有余,太子卻如同傀儡一般,毫無自己的勢力可以接管朝局。
此情形,如同太阿倒持!
天下大亂是必然,不確定的只是什么時候,什么人來辦這件事!
“造反”這種事情,只是在基哥本人看來是大逆不道的,只是相對于他個人難聽的說法。
就算是田承嗣,如果有個皇子對他許以重利,時局又是有機可乘,那么田承嗣也會帶著田家人深度參與其中。
沒什么大不了的,太宗皇帝當年就是皇子政變上位。
如今,皇甫惟明可以做,薛嵩可以,田承嗣自然也可以。甚至那位“方節帥”,也未必不可以!
只要天下還姓“唐”,只要圈子里的基本利益可以得到保證,那么換了誰當皇帝都一個樣,沒什么大不了的。
大家都可以接受這樣的玩法。
“兄長,我們不如就在朔州觀望。以不變應萬變。”
田庭玠不動聲色建議道。
哪知田承嗣搖了搖頭,嘆息道:
“我等本無根基,首鼠兩端乃是取死之道。皇甫惟明多番算計于我,此等嫌隙無法解除。我們田家跟他早就是勢不兩立了。
就算現在投靠過去,皇甫惟明乃是關中圈子里面的豪門出身,看不起我等是必然的,再說也很難取信于人。
不若另選他人為靠山,方為上策。”
田承嗣非常露骨的暗示道。
聯想到他此去朔方公干,田庭玠與田庭琳已然明白,田承嗣找到的“新靠山”,便是朝廷新任命的朔方與河東兩鎮節度使,河套經略大使方重勇!
“那位方節帥,其人如何?”
田庭玠一臉疑惑問道,感覺田承嗣有點草率了。最起碼,也應該先看看再說。當然了,入局晚,吃到的東西就少。
他覺得自家這位堂兄,平日里沉默寡言,膽大心細,看人極準。當初皇甫惟明也曾拉攏過田承嗣,不過后者認為皇甫惟明喜歡以門第與人脈挑選人才,難成大事,所以始終對其虛與委蛇。
田承嗣被人一腳踢到河東,其實也不全是皇甫惟明在排除異己。我收買你了,你不接受也不拒絕,那我只好將你一腳踢走,這也是人之常情。
“方重勇其人詭詐又雄才大略,漢末曹操不及也。
他提醒某說:回紇人可能會沿著紫河南下武周城,再進犯云州。
某亦是以為這種可能性極大。”
田承嗣一邊說,一邊心中暗暗揣摩方重勇的心思,越想越覺得此人當真是深不可測。
很多人都知道回紇跟大唐必有一戰,只是不明白戰爭到底要怎么進行。
唯有方重勇篤定確信,回紇需要大唐,大唐也需要維持現有的“草原會盟”框架。所以戰爭的規模,不可能無限擴大,更不會到滅國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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