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站如嘍啰-《盛唐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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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這里只有軍令與計策方略,沒有官職高低,沒有上下尊卑!你有話直說,只要是言之有物,合理可行,本節帥都會給你記功的!”
這話一出,大堂內所有人目光都看向劉長卿。
咦?這里居然站著個身著淺綠袍的縣令呢!
別說是那些刺史了,就是何昌期等人,一開始也沒把劉長卿當回事。
開元天寶時期,大唐有1600多個縣。說真的,普通級別的縣令不被官僚階層,包括他們自己看在眼里,也確實情有可原。
當然了,長安縣、萬年縣那種另說。那種縣令是穿緋袍的,跟普通縣令的官階都不一樣。
劉長卿本來還想等到快要散會的時候再說,沒想到方重勇居然把他拎出來“破陣”,頓時心中暗叫不妙。
這就好比方重勇前世的時候,公司要派他去外地出差。
他以為的是一路包機,有人專車接送。可最后卻是坐綠皮火車十幾個小時,到了以后人生地不熟,打的都打不到,還得轉短途客運進山溝溝。
起點和終點是一樣的,路徑卻與想象中的大相徑庭,帶來的體驗也是天差地別!
“節帥,下官有事,要當著您和諸位使君的面說出來。若有不周,還請見諒!”
劉長卿出列,對著方重勇叉手行禮,深深一拜。
“劉明府可暢所欲言?!?
方重勇面色平靜說道。
劉長卿也不客氣道:
“節帥,軍國大事,不可輕忽。
宣武鎮六州,可謂是進退一體,一旦哪個州出現問題,都會對別處有著難以估量的影響。
所以下官以為,郭使君為人浪浮,之前河北賊軍虎視眈眈,夜夜磨刀之際,他竟然在衙門內招攬舞女歌姬,甚至到了秉燭夜游的地步。
只是節帥來汴州后,才稍有收斂。若是郭納繼續擔任汴州刺史,只怕變生肘腋之間,為時不遠,請節帥明鑒!”
劉長卿直接長跪不起!
若是從前天下太平,劉長卿這樣玩,無異于自掘墳墓。當著很多人的面告自己的頂頭上司的狀,無論輸贏,無論有理沒理,都會給官場中其他人一股“桀驁不馴”的刻板印象。
將來被排擠打壓,是難免的事情。
更何況,節度使是軍政,刺史是民政,二者原則上互相不得干涉。只有在邊疆軍情如火之時,才能“便宜處置”。劉長卿這個縣令,在節度使的面前告刺史的狀,只會讓節度使為難。
他應該在“采訪使”面前告狀才對,這也是為什么天寶年間各邊鎮節度使,也往往也兼任采訪使的最主要原因。
但現在戰亂已經起來了,甚至還有不斷擴大的趨勢。那么劉長卿這一手,看似破壞朝廷法度,實則是適應新局面的新手段。
那就有點意思了。
郭納連忙對方重勇辯解道:“節帥,劉長卿耳目不清,胡言亂語,他的話,不能采信?。 ?
郭納的聲音帶著緊張,以及壓抑不住的驚恐。
在他看來,劉長卿這B已經是被人誣告過一次,淪落成為一個下縣的縣令,怎么就不知道消停呢?他要是再被貶官,那就連縣尉都當不上,只能被革職?。?
此刻郭納心中恨死了劉長卿。
“節帥,大戰在即,不宜太過折騰了。郭使君此前無大錯,可以敦促他多加約束自身,勉力辦差。
以穩為主?!?
曹州刺史李彭年為郭納解圍道。
其實他跟郭納不熟,二者更沒有交情。但毫無疑問,劉長卿的行為,已經是觸犯了官場潛規則。誰敢說自己不會是下一個“郭納”呢?以后都這么“下克上”,誰扛得???
但顯然有人不這么認為。
潁州刺史陳澍對方重勇叉手行禮道:
“節帥,州刺史平時為一州之長,臨戰則為一軍之主。如今大敵當前,任何一州有所懈怠,都會影響其他州,這是生死存亡的大事。
官場的迂腐規矩平日里糊弄下也就罷了?,F在這個節骨眼再繼續糊弄,那不是讓所有人都陷入險地?
所以下官以為,節帥還是奏請洛陽,建議將郭使君調離汴州,到洛陽為官更好些。
真要打起仗來,我等死了不要緊,連累萬千百姓一起死,那就罪莫大焉,萬死莫辭了?!?
誒?有高手??!
方重勇忍不住看了潁州刺史陳澍一眼,這才發現對方身材健壯,一身陽剛之氣,很顯然是出身軍旅,跟其他刺史文弱書生的模樣格格不入。
只有經歷過戰爭的人,才能體會到把郭納這樣的人,放在關鍵位置是多么的恐怖。
伱咋咋呼呼帶兵出去打仗了,他在后方歌舞升平一般開趴體,然后敵人摸過來……就沒有然后了。
很顯然,陳澍的話說得很重,幾乎是跟郭納公開撕破臉了!
“諸位以為如何?”
方重勇故作為難的詢問道。
大堂內寂靜無聲,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各不相同。
有人幸災樂禍,有人兔死狐悲,有人面色凝重,有人則是純粹把自己當吃瓜群眾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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