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有時候身份就是一種原罪-《盛唐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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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也不無道理。”
李璘微微點頭,心中的天平來回搖擺,始終舉棋不定。
只是杯中原本甘甜的美酒,似乎也變得苦澀起來。
假裝無事發生,并不是真的無事發生。
“李太白,你怎么看?”
李璘看到平日里喜歡高談闊論的李白,今日居然在席間一言不發,感覺很是奇怪。
“殿下,齊州有濟水之利,又有黃河之險。
可乘海船前往渤海國貿易,用本地特產換取馬匹,訓練騎兵。還可以打造戰船,從濟州出發,坐海船直插幽州!再不濟也可以攻打河北沿海州縣。
與其在這里擔憂入主長安的是圣人還是太子,與其考慮是發賀文還是發檄文,還不如厲兵秣馬,強大自身啊!”
李白今日似乎喝多了酒,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只不過他這一番言辭,就好比方重勇前世那些希望學渣兒子高考考省狀元一般,盡是些無用又正確的大道理。
韋子春是將李白引薦到永王府的,或者說是永王派他去招攬李白的人。他是李白的故交,二人私交極好,平時跟李白也能說得上話。
韋子春看到李白又在說些不切實際的話,于是耐心勸說道:“李太白啊,你醉了,莫要多言,莫要多言了。”
“某才沒醉!”
李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樣,忽然站起身,對身邊的那些幕僚大聲呵斥道:“你們這些蠅營狗茍之輩,只知道吃喝玩樂!難道不知道殿下的處境已經很危險了嗎!豎子不足與謀!”
他氣鼓鼓的轉身離去,連個招呼都不跟永王打一下就走了。
好好一個閑散的宴席,結果被李白搞得如此不歡而散。李璘像是吃了一盤綠頭蒼蠅,感覺惡心的不行。
除了李白之外的其他幕僚,更是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殿下,李白對政務軍務知之甚少,所言雖有幾分道理,卻無實施的條件。
請殿下不要怪罪他酒后多言,李太白還是心向殿下的。”
韋子春連忙幫李白打圓場說道,席間其他幕僚可就沒他這么大度了,一個個都面帶不屑之色。
李白這個人,平時確實不太會做人,除了寫詩外,幾乎看不到多少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李白做別人的下屬,或者說當幕僚,對于他的上下級來說,都是一種折磨,他本人也干得不開心。
韋子春已經不知道幫李白打過多少次圓場了,可是李白還是我行我素。
或許,這就是大詩人桀驁不羈的魅力所在吧。
身邊人常常都這樣想。
“張口就說跟渤海國貿易,還要買馬。怎么貿易,怎么買,你說買人家就會賣么?渤海國依舊是大唐的藩屬,并且明確拒絕與河北賊軍往來,明擺著是不愿意介入大唐的內部紛爭。
這樣的國家,又怎么可能在局勢不明朗的時候支持殿下?
造船編練水軍奇襲幽州就更離譜了。訓練一支可以從容往來,披堅執銳的水軍,哪怕今日就開始籌備,沒有兩年時間很難見效。
兩年之后,誰還能保證天下局面會和今日一般?更別提占住了幽州還要能守住才行,到時候派誰去守幽州?誰又能守得住幽州?
李太白就是在刻舟求劍!愚不可及!”
劉巨鱗一臉無奈辯解道。
他以前在南方沿海州當過刺史,對海上貿易與水戰頗有些心得,在軍務上給李璘提過不少建議。他可不是韋子春,需要給李白留面子。
直接開炮將李白的方略貶得一文不值。
李白的方略,通俗點說,就是從膠東半島出發,進入海河,再逆流而上直取幽州。
頗有點清末八國聯軍登陸塘沽,直取京師的味道。
而在唐代謀劃這一招,太過超前了,可行性幾乎為零。
只能說李白的戰略跟他的詩篇一樣,充滿著浪漫的氣息。
可是戀愛腦不能戀愛一生,浪漫也不能當飯吃。
這個戰略實施起來,別說很難瞞過皇甫惟明,就算瞞過了,想突襲成功也是難如登天。
退一萬步說,就算僥幸成功,補給從何而來,如何長期維持?
“唉,隨他去吧。孤累了,你們慢慢吃。”
李璘意興闌珊說道,站起身揮了揮衣袖,轉身便出了府衙大堂。
都是這些破事,難道他不知道前進一步很難么?說這些有個屁用!
李璘此刻心中膩歪透頂!
他回到新建的所謂“王府”,剛剛進門,心腹高尚就面帶憂色說道:“殿下,您可算回來了,有件大事需要定奪。”
“大事?還能有什么大事?皇甫惟明帶兵打過來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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