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沒有刀劍入肉的聲音,沒有哭喊聲,沒有喊殺聲,甚至沒有辱罵聲。 一切都是那樣平和。 大概是沒人反抗吧。 王忠嗣忍不住嘆了口氣,他并沒有什么好后悔的,人心所向,無論他準備多少后招,都無法改變什么。 只是外面踏步的聲音大得嚇人。 好多人,應該是來了好多人。 王忠嗣突然睜開眼睛,便看到此刻書房大門敞開著,白孝德和身邊幾個親兵,已經(jīng)拔出橫刀,護衛(wèi)在自己身旁。 門外空空蕩蕩。 嘩變的軍士還沒走到書房,但腳步聲已經(jīng)越來越近,似乎是近在咫尺了。 “把刀都放下吧,不要枉送了性命。” 王忠嗣面色平靜的吩咐白孝德,和他身邊的一眾親兵說道。 后者聽到這句話,明顯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他的心思被王忠嗣一眼看破,再辯解什么,都是枉然。 白孝德將佩刀仍在地上,只是長嘆一聲,不敢看向王忠嗣。 一眾親兵們看到白孝德都繳械了,也都將佩刀扔在地上。 他們不是怕死,只怕死得卑微,死得毫無意義。 書房內(nèi)彌漫著悲傷的情緒。 不一會,安重璋走在最前面,帶著全副武裝,只不過沒有攜帶弓弩的赤水軍精兵,來到府衙書房門外。 沒有一個人踏過門檻。 王忠嗣端坐于書案前,就好像山岳一般,讓這些人不敢上前。 “既然來了,為何不敢進來?” 王忠嗣看著安重璋的眼睛反問道,不怒自威。 見此情形,安重璋身邊的親兵都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呵呵,名震天下,獨霸涼州的赤水軍,如今也成了這副模樣么?” 王忠嗣忍不住嗤笑了一聲,然后對著安重璋暴喝一聲道:“你們都給本帥滾進來!” 他聲若洪鐘,一聲大吼將安重璋和身邊的偏將、親兵們震得兩耳嗡嗡,幾乎是站立不穩(wěn)。 不過安重璋還是一咬牙,大踏步的走進書房,與王忠嗣對視。 場面一時間分外凝重。 王忠嗣對著身邊的白孝德等人輕輕擺手,后者只好帶著親兵魚貫而出,如同逃兵一般。 他們守在門口,不能進來又不肯離去。 “安將軍帶這么多人來府衙,是想跟本帥說什么呢?” 王忠嗣似笑非笑的看著安重璋,那語氣就像是大理寺的官員在審犯人一樣。不知道具體情況的人,還以為此刻安重璋是犯了軍法的,而他身后的赤水軍將士則是王忠嗣那邊的衙役。 “王大帥,末將是來兵諫的,如有得罪,還請見諒。” 安重璋抱拳對王忠嗣說道,目光閃爍,不敢跟對方對視。 “是本帥沒有放糧,還是推你們到史思明面前送死,值得讓你們玩這么一出兵諫?” 王忠嗣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意味,直接反問了一句。 安重璋無言以對,他不想撕破臉,可是王忠嗣看樣子是鐵了心要跟基哥走到黑了! 他別無選擇! “王大帥,明人不說暗話,如今這局面,不是河西將士們希望看到的。 天子已經(jīng)在長安登基稱帝,太上皇倒行逆施,棄天下安危于不顧,早就該退位讓賢。 將士們不想再跟著這個昏君為非作歹了,請大帥見諒!” 安重璋硬著頭皮抱拳行禮說道。 王忠嗣沒理他,只是冷冷的看著書房內(nèi)眾人,一臉不屑。 “為臣子的,忠義二字,最是難得。” 他輕嘆一聲,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看著安重璋繼續(xù)說道:“圣人對涼州安氏不薄,安氏子弟大量進入朝堂為官,都是圣人提攜的功勞。不說別人,就說你。若不是圣人提拔,你安某人能有今日么?知恩不圖報,反而背后捅刀,是為不義!” 這話說得安重璋臉上青筋暴起,卻又無法反駁。他死死的捏著拳頭,恨不得上前一拳打在王忠嗣臉上,讓他閉嘴。 然而安重璋不敢,他也不能撕破臉。 王忠嗣才不會管他高興不高興,接著說道:“皇位繼承自有法度,太子在長安宮變,廢天子而自立。擁戴這等新君,便是不忠。今日有太子廢天子,他日必有后人效仿。始作俑者,其無后乎。爾等唯利是圖,助紂為虐,是為不忠!” 說完,他指著安重璋大罵道:“伱這個不忠不義之輩,有什么資格在本帥面前說兵諫?” 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說道:“你!也!配!么!” “住口!” 安重璋被罵得破防,直接拔出腰間橫刀指著王忠嗣,但他依舊不敢沖上去把王忠嗣砍死。 哪怕對方就是坐在那里不動,手無寸鐵。 事實上,在安重璋的計劃里,王忠嗣是絕對不能死的! 他死了,會動搖軍心,會讓涼州安氏得罪一大批人。 那些人若是秋后算賬起來,麻煩是無窮無盡的! 安重璋壓下內(nèi)心的怒火,還有心思被人看透的恐懼。他胸膛劇烈起伏著,雙目赤紅盯著王忠嗣。 很久之后,安重璋才壓下內(nèi)心的怒火,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只是這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強。 “大帥,您如今已經(jīng)被天子解職了,也不再是大帥了,現(xiàn)在就不該在府衙,應該找一處僻靜的地方休息。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