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渭南縣以北的某個渡口,是基哥的御帳所在,也是大軍指揮部所在。 雖然基哥什么都不用做,但他麾下六萬兵馬,可不是光吃干飯不干活的! 此番進軍長安,這支軍隊分成了南北兩路。 南路以步卒為主,負責攻打渭南縣和賊軍營地,不讓他們返回長安。 而北路則是長驅直入長安!計劃威逼利誘守軍開城投降! 李光弼作為南路軍的總指揮,必須時刻不離基哥左右,聽從其調遣。 權力是真的大,煩也是真的煩。 “李節帥,王將軍已帶兵攻入渭南縣北門,與賊軍鏖戰。依照您的吩咐,他們點燃了城內的民居,大火已經燒起來了!” 一個傳令兵急急忙忙走到跟前,對李光弼抱拳行禮道。 坐在李光弼身后的基哥眉毛一挑,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等待李光弼的答復。 “既然已經點火,便讓王思禮先退出城,不用蠻干。” 李光弼面色平靜下令道。 等傳令兵離去后,他這才走上前對基哥稟告道: “圣人,王思禮部雖然已破渭南縣北門,但賊軍人數尚且不少,若是逼迫太緊,只怕那些人會狗急跳墻,困獸猶斗。 今夜我軍會在西面讓開一條路,讓賊軍從那里逃走。 高將軍的北路軍騎兵不少,分出一兩千人追擊這部分逃兵即可。 末將已經派人埋伏于渭南縣城南面的柵欄與溝槽邊,待賊軍從南面大營增援渭南縣時,我軍再掩殺過去,必能一戰而定!” 李光弼對基哥叉手行禮道。 按理說,殺回長安,基哥應該很興奮才對。但是李光弼卻發現此刻基哥精神萎靡,似乎身體狀態很差的樣子。 他等了很久,基哥這才緩緩說道:“慢慢絞殺即可,倒是不必著急這一晚上。” 說完,便只有渭河的水流聲,基哥壓根看都沒看向渭南縣的方向,而是眼睛一直沿著渭河向西看,視野不可及的盡頭,便是長安! 他住了幾十年的長安! 那里有基哥青年、壯年、老年時代的各種記憶。 他雖然生在洛陽,但卻是個地地道道的長安人。 “長安,朕回來了。” 基哥用低沉的聲音緩緩說道,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癡迷。 年近七旬的他,曾經在長安留下了太多太多的足跡。 這些藏在記憶中的片段,讓他冷酷無比的心,也忍不住受到觸動。 類似于一種近鄉情怯吧。 李光弼像個傻子一樣站在旁邊,看著老皇帝喃喃自語,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最后還是高力士發現了他的尷尬,對李光弼說道:“李將軍忙軍務去吧,還是要盡快攻下渭南縣才好。” 同時他也走上前來對基哥說道:“圣人,外面風大,進御帳歇息吧。” “請圣人放心!末將一定不辱使命!” 李光弼抱拳行禮后退下。 他走出河邊的御帳很遠,這才狠狠的緊握雙拳,激動得眼睛赤紅! “義父,某這次帶兵入長安,先收點利息。將來找到機會,再來收拾安重璋。” 李光弼眺望渭河,他依舊記得王忠嗣的仇沒有報。 李光弼得到王忠嗣的提攜,才有今日之成就。 這便如同上了車,上了船一般,已然萬般身不由己。 別說李光弼本身就想報仇,就算他不想,也不得不做出一副想報仇的姿態,并且付諸行動。 這便是武人安身立命的氣節所在。 正當他在心中盤算戰局的時候,部將張伯儀一臉興奮的走過來,對李光弼抱拳行禮稟告道:“李節帥,賊軍從營壘里面出發了,正在向渭南縣城轉移,我們要不要……” 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城門被砸壞,城北起火,敵軍大量涌入城內。 這說明了什么,不言自明。 顏真卿派人增援渭南縣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挖掘壕溝,則是打仗的基本功。城外大營內的士卒,可以通過壕溝轉移到城內,反之亦然。在壕溝內,不會被敵軍的騎兵所沖撞。 對方就算有再多人,也無法展開隊形。 不得不說,顏真卿所做的這些雖然是徒勞,但確實盡力了。 “放這一波人過去,這應該是故意派來送死,試探我們虛實的。 今夜他們肯定有大動作。 你帶一千人去沖擊大營的壕溝與柵欄,試探一波就退下。 某等會讓其他部曲一波一波上去騷擾,不讓賊軍有片刻休息。” 李光弼對張伯儀說道,顯然是胸有成竹。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