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今時不同往日-《盛唐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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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這些都做完了以后,再將各個考題,統(tǒng)計到相對應(yīng)的考生這邊。
留下考題答案越多的考生,就意味著知識面越廣。由此排次序后,再依照次序,多位考官對同一位考生進行考評。
這就是第二輪了。
簡單來說,選拔人員的步驟,就是第一步去粗取精,第二步“專家會審”。
“官家,全部答完題目的人幾乎沒有,絕大部分人都交了白卷,只看是交了白卷多少而已。”
嚴(yán)莊小聲解釋道。
這次考試的科目極多,明顯就是不合理的。
如果一個人什么問題都會答,每一題都要答得完備,那么哪怕是他奮筆疾書寫到晚上,也不可能將答案寫完。
考試本身的模式,就是對考生遇事以后,對待“輕重緩急”各類情況,應(yīng)該如何應(yīng)對的考驗。
完全不會,那就直接交白卷,這個是很聰明的做法。
方重勇隨手拿起一張卷子,只見上面是一首七言律詩,描寫泰山的。
詩句所寫完全看不出是在寫泰山,其句子也是東拼西湊,幾乎可以用狗屁不通來形容,只是韻腳壓得好。
不用說,這種就是在唐代地方官學(xué)里面學(xué)出來的庸才,制詩的格式很嫻熟,但并無寫詩的才能。
寫詩,多少還是得要點天賦的。
方重勇又看了看其他題目的答案,自說自話的一大堆,壓根提不出什么新意。動不動就是“古之圣賢”如何如何。依此而為,天下大治什么的。
當(dāng)然了,這也不一定是該考生真的是酒囊飯袋,只不過他可能對該領(lǐng)域完全不熟悉,又不甘心交白卷,所以隨便寫了幾句。
方重勇暗想,若是他出題考九章算術(shù),說不定對方就真能對答如流呢?
這種事情也很難說。
古人雖然并不比現(xiàn)代人笨,但他們的學(xué)習(xí)效率如何,方重勇實在是不敢確信。
以他所見所聞的,那種全知全才的人,鳳毛麟角,萬不存一。
科舉考生里面,能有一門精通的人,就算是很厲害了。真要在這幫人里頭抓“綜合素質(zhì)”,實在是有些不現(xiàn)實。
方重勇越發(fā)確信,自己之前所定“以長取才”,思路是正確的。
“以后錄取的考生,都要在教百姓識字的公學(xué)里面當(dāng)先生,授課一年,才能給他們授予官職。
誰要是不去,那就革除功名永不敘用。
誰若是講學(xué)不用心,那就派去偏遠的地方任職。
給百姓授課的公學(xué)會越來越普及,將來一定會教習(xí)奇缺,那就用中進士的考生來補缺吧。”
方重勇一臉肅然的對嚴(yán)莊說道。
讓這些出身比較好的進士,去跟底層百姓,去跟軍中的士卒,好好接觸一下。讓這些人了解底層的艱辛與苦難。
這有助于讓這些未來的官員接一點地氣。至少不會讓他們這些人,成為完全不食人間煙火的傻子。
至于能有多大的效果,方重勇也不確信。只能說做了總比不做要好。
掙扎一下,說不定還能闖出一條路,真要躺平了,他將來勢必又會成為豪門世家的新傀儡。
“官家請放心,下官明白的。既然這些人出身都挺尊貴的,讓他們吃一吃苦頭,也不是什么壞事嘛。”
嚴(yán)莊嘿嘿冷笑道。
想他優(yōu)待新進士?那怎么可能!
由于個人出身及經(jīng)歷的問題,嚴(yán)莊對于類似人群,有著天然的仇恨與鄙夷。
他不出手把這些人爆錘一頓,就算是手下留情了,又怎么可能優(yōu)待考上科舉的人!
“嗯,這幾天辛苦你了。
對了,對于科舉考生來說,你是總考官,似乎也算是他們的恩師。
天地君親師,這個分量不輕啊。說不得這些新進士要辦謝師宴,到時候你可要風(fēng)光一把了。”
方重勇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意有所指的提了一嘴,似乎話里有話。
“官家,下官哪里有資格做那些考生的老師呢?
您才是他們的恩師啊!
要不是您力主開新科舉,那些人都不知道在哪里待著呢!
他們就算要感激,又怎么會感激微臣呢,那要感激官家才是啊。”
嚴(yán)莊連忙辯解道,冷汗已經(jīng)打濕了后背。
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流到臉頰。嚴(yán)莊幾乎就是挺著一口氣,就差沒給方重勇跪下了。
“考生認考官為師長,這是一種陋習(xí)。
別說你不可以這么做,就算是本官,也是不行的。
你沒有這個念頭就好,本官是對事,又不對人。沒做過的事情,何必擔(dān)憂呢?
你啊,還是太拘謹(jǐ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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