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戰(zhàn)場如考場-《盛唐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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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邊屯兵,也不安全,很容易被人劫營。
袁晁在陸地上,根本不知道海船什么時候會來。進攻節(jié)奏,都是被官軍掌握的。
那么杭州城的軟肋在哪里呢?
在西面。
如果湖面上可以走大船,那么直接把船靠到杭州城西面的城墻上,就能攻破城池。
然而,一個讓人崩潰的現(xiàn)實是:湖水實在是太淺了,連人都淹不死,壓根就不能行駛大樓船。
當(dāng)初,袁晁麾下的“義軍”兵分四路,東取明州(寧波),南下黃巖取永嘉,西北取越州(紹興)剡縣(嵊縣),北取杭州。
其他各路都取得了成功,唯有杭州這一路,遭遇慘敗。而官軍的殘余力量,幾乎都撤退到杭州城中固守待援。
無形之中,加大了攻取的難度。
袁晁也不傻呀,既然無法攻下,他便直接選擇了重兵圍困杭州城,然后令其弟袁瑛,率“義軍”主力北上。袁瑛也是不負眾望,在攻克了嘉興與湖州后,正在向常州挺進。
所以,拔除杭州這顆釘子,然后打出一片大后方來,變成了一件對袁晁而言極為重要的事情。
“清湖河還沒有堵住嗎?”
袁晁有些不耐煩的詢問副將道。
清湖河是從城外直接流入城內(nèi)的,也是城內(nèi)為數(shù)不多的水源之一。把這條河堵住,那就是堵住了杭州城內(nèi)守軍的生路。
但是不知為何,填河進度居然出奇的慢!“義軍”的士卒們,好像都對于挑土都不怎么上心。
其實這也是人之常情。袁晁已經(jīng)是所謂的領(lǐng)袖,他把造反當(dāng)成人生中最大的事業(yè),可底層的義軍士兵卻未必這么想。
若是以歷朝歷代農(nóng)民起義軍的角度看,袁晁的隊伍已經(jīng)算是非常訓(xùn)練有素了。然而隨著部曲規(guī)模的擴大,越來越多的人各行其是,軍紀敗壞,每天都會出很多幺蛾子。
如今,袁大帥為了他的春秋大業(yè)而奮斗,可是底層士卒,只想每頓吃肉罷了。他們并沒有多大的積極性。
“袁大帥,屬下這便去催一下。”
副將點頭哈腰的說道。
袁晁之前便已經(jīng)公開發(fā)檄文,建立了“大越國”,并以臺州州治臨海城為都城,自封為皇帝,兼天下兵馬大元帥!
他麾下兵馬有十多萬,還在不斷膨脹之中。對外宣稱五十萬,實控九個州,對外宣稱掌控十六個州,聲勢浩大!
然而,軍隊的氣勢如何是一回事,落實到具體細節(jié),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反正袁晁對基層的士氣與風(fēng)氣非常不滿意。
卻又想不出什么好辦法解決。
因為兵員素質(zhì)太差,訓(xùn)練幾乎沒有,所以就只能打順風(fēng)仗。而且每次打仗都是一哄而上,毫無章法!
為了攻打杭州城,袁晁作為一個地地道道南方人,他想了一個好辦法。
把小船栓一起,然后在上面鋪設(shè)木板,使其成為一個“水上營地”。然后將木樁打入湖底,木樁與木樁之間,用木料或者竹排相連。
使得水寨內(nèi)不僅可以練兵,而且還能跑馬!
這樣做的好處,便是可以在杭州城西邊的湖面上屯兵!而且水寨直接延伸到了岸邊!等同于在湖面上鋪出來一塊陸地。
等攻城的時候,“營地”內(nèi)的士卒,便可以直接沖上岸,用繩梯等攻城器械攀爬城墻。
要不然,西面全部都是湖水,部隊根本無法展開,這仗也不需要打了,直接撤軍就行。
為了奪取杭州城,袁晁親自坐鎮(zhèn),督促手下人修建了這座水寨,一點都不怕麻煩的。
站在水寨中央的某個瞭望臺上,袁晁攤開一張繳獲的官府地圖,他眉頭緊皺,看著地圖上的地名出神,時不時還會眺望遠處的杭州城。
如今的戰(zhàn)局,起義軍的隊伍就好比是一條巨蟒,正準備朝北面進擊。而杭州這地方,就像是一根釘子,釘在巨蟒的身體里面一樣。
卡在那非常的礙事,讓袁晁無法全力用兵,總是擔(dān)憂后路被抄。所以他并沒有選擇去前線,而是親自坐鎮(zhèn)杭州郊外,親自指揮攻城。
要不然根本放不下心來。
目前袁晁麾下的“義軍”,狀態(tài)很好,攻勢如潮。全軍上下都洋溢著一股樂觀的情緒,認為大唐朝廷已經(jīng)是分崩離析,官軍已經(jīng)是不堪一擊,說不定到了改朝換代的時候了。
只有袁晁心里明白,江南之地,自從唐庭開始喪亂后,便一直沒什么正規(guī)軍,都是臨時拼湊起來的團結(jié)兵。這些人的戰(zhàn)斗力,其實跟起義軍屬于伯仲之間,直接拼人數(shù)就行了。
大部分時候都是誰人多誰就贏!
可是隨著起義軍一路北上,大唐的正規(guī)軍正在集結(jié)之中。比如說此前起義軍攻打常州遭遇大唐的正規(guī)軍,就失敗了。攻打蘇州也被來瑱擊敗,還折損了幾千人。
袁晁想著想著,居然在瞭望臺上睡著了。
這一睡就睡到了大半夜,袁晁被深秋的寒風(fēng)吹醒,忍不住用大氅裹住了自己的身體。遠處的杭州城,好像是沉睡的巨獸一般,只有城墻上有些火把。
忽然,袁晁眼角余光,掃到了遠處水寨的角落,發(fā)現(xiàn)那里居然燃起了火光。
看起來,像是有人在放火!
到底怎么回事!
袁晁又驚又怒,匆匆忙忙的下了瞭望臺,遇到正在巡視的副將,晃晃悠悠的似乎喝醉了酒!
啪!
袁晁一巴掌扇在副將臉上。
“你去看看,水寨北面已經(jīng)起火了,怎么回事!”
袁晁對著副將大吼道。
“起火了?哪里?怎么回事?”
副將連忙搖頭,嚇得酒都醒了。
如今起義軍內(nèi)部軍紀廢弛,雖說被袁晁約束著,平日里作奸犯科的事情比較忌諱,但是忙里偷閑的喝酒吹牛,卻又比比皆是。
都是苦慣了人,如今混入義軍之中,敞開了喝酒吃肉,敞開了吃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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