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柳城悲歌-《盛唐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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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庭望走出開封府衙的時候,已經(jīng)是滿天星斗。夜里的冷風(fēng)一吹,他有些混亂的腦子稍稍清醒了些,心卻更加冷了。
方清不在,銀槍孝節(jié)軍主力去了登州,如今汴州無兵可借。
為之奈何?
李庭望不知道,但是他心里清楚一件事:安守忠大概是擋不住控鶴軍的。
更別說,還有關(guān)中的兵馬在潼關(guān)虎視眈眈。
李庭望年輕的時候,聽說過很多傳奇的故事。像什么霍去病五百騎兵大破匈奴,犁庭掃穴之類的。
他那會時常感慨生不逢時,少年意氣風(fēng)發(fā),我上我也行。
結(jié)果人到中年卻發(fā)現(xiàn),自己干啥都不行!
本來仰人鼻息來汴州借兵,就已經(jīng)是很丟人的事情了。更丟人的是壓根就借不到。
李庭望回到開封城外驛館,屏退親兵,一人獨自在桌案前沉思。
前路漫漫,他要好好的想一想。
“這洛陽是不能回去了。”
李庭望嘆了口氣,自言自語了一句,
比起辦事本分的韓游瑰,他的心思要復(fù)雜不少。洛陽軍內(nèi)部,也遠不如控鶴軍團結(jié)。
控鶴軍雖然在外人看來,如無家可歸的野狗一般,鄙視這些丘八的人很多。
但是控鶴軍內(nèi)部凝聚力還是很強的,他們自己也知道,離開控鶴軍,天下哪里都容不下他們。
就憑這些丘八們在長安辦的那些事情,便很容易成為他人祭旗的祭品。
不抱團不行。
李庭望顯然不想跟安守忠一條路走到黑。
二人原本出身就不一樣,能夠共事,也不過是當(dāng)初機緣巧合,被皇甫惟明安排在一起互相制衡。
他立刻提筆寫了一封信,等墨跡干了以后,將其交給親兵說道:“你回去通知一下安大帥,就說借兵的事情不是很順利,具體如何,李某已經(jīng)在信中有詳細敘述。”
李庭望故意語焉不詳,就是不想親兵多事。
等那親兵揣著信離開驛館后,他這才松了口氣。
洛陽什么的……還是不要回去了吧。
李庭望心中暗暗想著。他在信中已經(jīng)說了,汴州那邊不肯借兵,方清不在,其他人百般推脫,此事他正在積極籌謀。
至于要籌謀多久,怎么籌謀,最后結(jié)果如何,辦不成以后怎么辦。
李庭望一個字都沒寫,反正一句話:老子正在外地辦事呢,你不要催!
然后,他就可以在汴州安心的等著,等洛陽那邊的戰(zhàn)局分個勝負出來,再決定后面要怎么辦。
如果“事不可為”,那就……懂的都懂,對吧?
“方清英雄了得,足智多謀。如今正值河北多方鏖戰(zhàn),鄴城與洛陽皆不太平。
方清這個時候,怎么就帶兵去登州,要去渤海國插一腳呢?
難道渤海國比汴州的利益還大么?”
李庭望陷入沉思之中,總感覺這件事沒有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簡單。可是他除了探查汴州的軍情,探查汴州這邊是不是出兵以外,也沒有別的好辦法了。
更主要的是,他搞不明白方清的意圖,就無法對癥下藥。這種處于迷霧之中的感覺,讓李庭望感覺難受。
這場戰(zhàn)爭持續(xù)的時間,或許也不僅僅只有幾個月,后面如何誰也說不好。
他總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幾天之后,親兵去而復(fù)返,帶回來了安守忠的回信。可是這封信里面只有一張紙,信紙上也只寫了四個字:盡力為之。
除此以外,其他的啥也沒有,親兵也沒有得到安守忠的任何囑托。
剎那之間,李庭望好像明白了什么。
……
汴州的運河,冰層都已經(jīng)消融完畢,但遠在遼河的營州柳城,卻依舊是冰天雪地。
柳城已經(jīng)被幽州來的兵馬團團圍困,一只老鼠都走不脫。
城外大營的營門處,立著一面大旗,上面寫著偌大的一個“史”字!東北的春天還未來,史思明就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迅速派兵從幽州出發(fā),擊破了史朝義設(shè)下了三層防線,最后兵臨城下!
史朝義的老巢柳城,也是他立足的最后一個據(jù)點、
史思明這個“老子”,要來吊打兒子史朝義了!雖然很多人都猜到一定會有這么一天,但沒想到的是,這一天來得是如此之早!
其實,正當(dāng)田乾真被派遣到銘州,準備在鄴城火中取栗之時,史思明也在謀劃一件大事。
或者也可以反過來說,正因為他在謀劃這件大事,所以才要把手握重兵,但并非嫡系親信的田乾真支開。以防自己帶兵出征平州的時候,老巢被田乾真給端了!
讓田乾真去河北南面只是個由頭而已,能不能成事,史思明都沒太放在心上。他的目標只有平州而已,對于史思明來說,田乾真能不能拿下鄴城,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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