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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長有句話叫：攘外必先安內(nèi)。

    李寶臣出兵旗開得勝沒問題，但關(guān)中內(nèi)部不穩(wěn)，那就很有問題了。

    韋堅雖然可以算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但是，既然將他看成是政敵，總不會以為身體沒力氣的人，就掌握不了兵權(quán)吧？

    李寶臣大概還沒昏聵到這般程度。

    方重勇此前就估計，李寶臣會退兵回關(guān)中，處理掉韋堅和一干不服他的關(guān)中天龍人。李寶臣現(xiàn)在唯一不知道的，是汴州朝廷已經(jīng)有謀取洛陽的計劃。

    僅此而已。

    “打點行裝，我們準(zhǔn)備回汴州了?！?

    方重勇對大聰明招招手道。

    “得令，屬下這便去準(zhǔn)備！”

    大聰明激動壞了！登州這邊他早就待著淡出鳥了，想早點回汴州，看中原大地，各方勢力會如何鏖戰(zhàn)。

    金戈鐵馬，氣吞萬里，何等波瀾壯闊！

    總比在登州這邊數(shù)海鷗要強啊！

    作為方重勇的貼身文書，大聰明也知道：安守忠與李懷光已經(jīng)出局了，李寶臣看樣子要丟洛陽，李歸仁和田乾真不知道會如何。史思明收拾了兒子史朝義，也可能把兵馬從平盧調(diào)到河北南面。

    在他看來，汴州這邊可謂是“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要是再不回去，就趕不上趟了！

    方重勇不急他都要急死！

    “怎么，你很想打仗么？”

    方重勇看著大聰明，似笑非笑問道。

    “打，倒是不想打，就是想……比劃比劃。”

    大聰明面露難色，做了個“小小的”手勢。

    方重勇秒懂。

    不知道戰(zhàn)爭可怕的小年輕，總以為自己掌管兵權(quán)后，紙上談兵派別人打仗，如何微操一下，就能大破敵軍。

    可真正的主將，卻知道戰(zhàn)爭的殘酷，一人一條命，不能讀檔，死了就游戲結(jié)束，重新投胎。

    當(dāng)幾百人，幾千人，幾萬人的性命，都被一人所決定，這個人在做決定的時候，沒法輕松快樂得起來。

    除非是那種完全不在乎生死的戰(zhàn)爭狂人。

    “打仗，從來就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止戈為武這句話，你要好好領(lǐng)會，以戰(zhàn)止戰(zhàn)，方為武德。”

    方重勇拍了拍大聰明的肩膀，轉(zhuǎn)身便走。

    ……

    懷州城內(nèi)，李歸仁手里拿著汴州那邊派人送來的軍令，還有車光倩的親筆信，一時間竟然感覺頗為無可奈何。

    這道軍令，是命令他們?nèi)罩螅ゴ蚝雨柸恰?

    是三日后開打，不能早更不能晚。至于大軍什么時候開拔，軍令里沒說，反正就是只看結(jié)果。

    而車光倩的親筆信，內(nèi)容就多了。

    第一個，他告訴李歸仁，李寶臣大軍精銳已經(jīng)撤走，往西面的陜州方向而去，估計是要回長安。

    第二個，李惟岳人在汴州，已經(jīng)通知了李寶臣派人來接。

    第三個，你們?nèi)羰遣蛔袷卣{(diào)令，之前的承諾全部作廢。如今李寶臣大軍已經(jīng)撤走，你們即使不去打河陽三城，汴州軍也不在乎，攻下洛陽十拿九穩(wěn)。

    “汴州那邊，好像沒上當(dāng)啊?！?

    劉龍仙嘆息道。

    他和李歸仁一樣，都以為李惟岳是硬牌。什么李寶臣嫡長子啊，什么派系繼承人啊之類的，名頭很響。

    汴州那邊將其咔嚓了，兩邊斗起來，想想都美得很。

    然而，車光倩直接把這張牌廢了，甚至都不想去打！

    這讓李歸仁他們很是失望。

    這招禍水東引不成，那就只能硬上了。

    車光倩其實也是在告訴李寶臣：洛陽這邊，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在你，而且你兒子還在我手里。

    你乖乖回關(guān)中去辦你的事情，你兒子也會順利回歸。

    你要是咬著洛陽不放，那可別怪路上盜匪多，你兒子在回歸的時候死于非命！

    現(xiàn)在這兵荒馬亂的，一切皆有可能。

    “節(jié)帥，那這份軍令該如何處置呢？”

    劉龍仙有些撓頭，語氣顯得很心虛。

    畢竟，汴州那邊承諾的好處，是讓他在河陽三城建節(jié)，最大的好處是他得，而不是李歸仁。

    如果李歸仁跟汴州那邊翻臉，損失最大的人，其實是劉龍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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