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忐忑-《盛唐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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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禮部是為了維護皇權而設立的實權部門,也因為天子是傀儡天子而變得“虛化”,那么將其中的實權部門拆分出來重組,進而將禮部徹底架空,便是解決矛盾的一個另類方法。
畢竟,讓禮部的人為方清本人唱贊歌,好像也有些不合時宜。
另立教育部,便是方清要培養(yǎng)完全忠于自己的新鮮血液,不給李氏宗室一點機會。
而蕭穎士作為第一任“教育尚書”,不知道是方清早就想好了,還是僅僅是權宜之計。
想明白這些關節(jié)之后,蕭穎士有種淫亂賤婦在偷情之后,那種羞恥之余又覺得渾身舒爽的復雜感受。
背叛的是李唐,得利的是自己,一邊是理想,一邊是現(xiàn)實,到底要不要轉回汴州府衙辭官呢?
有那么一絲猶豫,蕭穎士旋即想到了自己的后人,心也變得冷硬下來。
沒錯,蕭氏一大家子,將來都要生活在汴州朝廷的統(tǒng)治之下。他又不是無父無母無親族的“無敵之人”。
父母,兄弟,妻兒,甚至是孫子,他都有,一大家好幾十口人。
別說蕭穎士將來也許會得罪人,就說他現(xiàn)在就已經得罪了元載,后者很難說不會給他,或者給他的后人穿小鞋。
在這個動亂與和平交織的年代里,被高官盯上穿小鞋,往往就意味著死亡。
而做了教育尚書以后,無論是元載還是其他什么人,就算不怕蕭穎士,也不得不顧忌方清的面子。
方清任命的教育尚書,那是不能隨便上門踢屁股的。
那不是在踢蕭穎士的屁股,那是在打方官家的臉!
只是,在享受好處的時候,自己身上也一定會被外人貼上“方清親信”的標簽,再也撕不下來了。
蕭穎士想了想,還是決定出賣自己的靈魂。
是啊,不做大官,陪著李唐這條破船沉下去,還拉著子孫后代一起陪葬。
想來方清還要把那本黃書的作者公開,讓自己遺臭萬年,身敗名裂。
圖個什么呢?
蕭穎士苦笑搖頭,回到家中坐定,思前想后,只覺得自己里里外外都背叛了過往,已然恍如隔世。
“阿郎,剛剛衙門來人,把官袍送來了。恭賀阿郎當大官了!”
下仆面帶喜色,將一個木盒子放在臥房桌案上。
蕭穎士打開一看,只見是朝廷三品大員才能穿的紫袍,金魚袋和一塊寫了身份信息和官職的木牌也在里面。
最底下是一份朝廷的公文,也是聘任蕭穎士為教育尚書的任命書。
方清辦事,有連招就直接上,壓根就不給蕭穎士拒絕的機會。
事情都辦到這個地步了,蕭穎士要是再去辭官,那就是不識好歹的打臉了。
以后就算方清不收拾他,方清的爪牙,也一定饒不了他的。
“你去一趟亳州,讓家里人都到汴州來住吧。汴州這里繁華,科舉也方便。”
蕭穎士意興闌珊的擺了擺手說道。
“阿郎,這是紫袍呢!阿郎這是要做宰相呀,又是何故憂慮呢?”
下仆疑惑問道,不明白蕭穎士這是裝的哪門子的逼。
“上了賊船,想下來就難了,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方清將來若是不能登基稱帝,我蕭氏一門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蕭穎士長嘆一聲道,面對下仆亦是不忌諱提一嘴。
正因為他是聰明人,所以才明白這條路是多么艱險。
忽然,蕭穎士想起他書中的黃暴劇情來。
他有種奇怪的錯覺,貌似書中那位“方輕”,搞女人的時候也是類似的套路。同樣的不動聲色,同樣的威逼利誘,見縫插針。
“官家還真是……唉!”
蕭穎士搖頭苦笑,明白自己這是被對方不動聲色的耍了一回,卻又完全恨不起來。
他隨手將自己寫的那本書翻開,卻見上面居然有人用朱筆寫了“點評”。
“攻略醫(yī)家女時,方輕不必動粗,可以錢將其買下,養(yǎng)幾年就是國色天香。”
“西域少水,夜里能把人凍成冰柱,你試試在沙地上躺半個時辰?”
“對下屬之妻動手實屬下賤。”
……
看到這些熟悉的字跡,蕭穎士明白這是方重勇親批,這才松了口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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