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張鯨道：“不曾有過，老奴記得以往有個彭時三十二歲入閣參預(yù)機務(wù)。”

    天子點點頭道：“那是彭文憲，不過那時又豈能與今日相較。”

    天子停筆，猶豫了一陣然后突然道：“朕記得林延潮沒有教習(xí)過內(nèi)書堂吧！”

    張鯨道：“陛下圣明。”

    天子閉目沉思片刻后睜眼道：“無風(fēng)不起浪，立即傳朕一道旨意，讓高淮去南京為孝陵宮監(jiān)，明日就啟程。”

    張鯨聞言心底大喜，高淮一走等于除去了他的心頭大患。張鯨當(dāng)下大聲道：“老奴謹遵圣命。”

    天子看了一眼張鯨道：“你高興什么？朕的用意明白了嗎？”

    張鯨額頭上汗水滴落，然后立即收斂起喜色道：“皇上教訓(xùn)的事，宮里的宦官絕不可與前朝有所往來，甚至一點瓜葛也不行。”

    天子點點頭，似想起了往事：“當(dāng)年……當(dāng)年馮大伴就是與外朝走的太近了。”

    說完天子的筆尖在題本上微微停頓后，當(dāng)下在兩個名字之間落筆圈名。

    張鯨見后露出苦笑。

    兩日之后，夜里京城下了雪。

    雪停后，各街攤上就已經(jīng)掌了燈，而大街上也響起了轔轔的馬車的聲。

    這一幕對于北京城的老百姓而言，早就習(xí)慣了。

    半夜過后，住在外城的京官早早起動身，從家里前來上朝。

    京官的車夫，隨從們也是要跟著他們一并在路上奔波。

    昨夜下的雪薄薄的覆了一層街面，雪后天氣尚冷。

    北風(fēng)呼嘯之中，街道兩旁的粥鋪，餅店已是開張。

    一家粥鋪外幾輛馬車停了下來，馬車上的風(fēng)燈將這一處街巷照得明亮，而街巷外整個京城正漸漸舒醒，天邊已開始露出魚肚白。

    幾名官員們走進粥鋪，至于他們的下人則是只能站在鋪外，盡管鋪子里空位很多，但身份上他們是不敢進去的，只能縮著脖子在門外喝一碗熱豆粥。

    鋪子內(nèi)，老板端上了幾碗熱豆粥，幾名官員吃得盡管滿頭是汗，仍是一齊說好。

    幾名官員將老板叫出來問道：“店家這豆粥為何如此好吃嗎？可有什么訣竅嗎？”

    店家笑了笑道：“勞幾位老爺過問，小老兒也沒什么本事，就會煮豆粥，說來也沒什么。這豆子極難煮的，所以是小人早就煮得爛熟的，然后放在鍋里，每日半夜拿白米現(xiàn)煮一鍋白粥，待客人要吃時，就將這豆子澆在這白粥上。”

    眾官員都是一并笑著道；“這不是石崇煮豆粥的辦法。”

    店家不知石崇是何人，當(dāng)下只能干笑。

    這些官員里有一人乃戶部郎中盧義誠，他在京城為官多年卻依舊住在外城的陋巷里，戶部是個肥缺，他身為郎署這幾年自是撈了不少。

    但是他卻很謹慎，至少外表不表露出來，仍是住在外城里，上衙時與卑官們一起吃一碗熱豆粥，以示自己兩袖清風(fēng)。

    “盧大人，聽聞你又推去了回鄉(xiāng)省親的機會，在部值守，此舉實在是我等官員之楷模。”

    盧義誠知道自己不愿回鄉(xiāng)是怕離開了這戶部郎中此炙手可熱的位子，萬一回鄉(xiāng)后不能復(fù)官，外放到地方他就慘了。

    盧義誠笑了笑道：“哪里，哪里，為朝廷奉公乃是盧某之本分，先國而后家，為國家盡忠，也就是在家盡孝了。”

    “說得好！”幾名官員都是鼓起掌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