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零七章 黨羽-《大明文魁》
第(2/3)頁
而這時候會試如期而至。
萬歷十七年的二月,天下英才聚于京師共赴春闈。
春闈就是會試,會試又稱禮部試,顧名思義就是禮部主管的。
林延潮現在是禮部左侍郎,負責儀制,祠祭二司,這事正好歸于他管。
禮部尚書朱賡親自下場,到貢院里監試,林延潮的事也是不少,這幾日他身子欠佳,但不得已必須帶病上崗。
此刻京師大熏坊的來裕茶樓,也是三年一度又聚集了不少舉子。
與去年相較,少了顧允成,安希范兩名首腦,而今為這些舉子中的領袖是薛敷教,高攀龍,此外還多兩張新面孔劉元珍,葉茂才。
這薛敷教的祖父乃常州理學大儒薛應旗,顧憲成,顧允成二人當年也拜在薛應旗門下,三人結下很深的友誼。
而高攀龍是顧憲成的學生。
至于劉元珍,葉茂才二人與顧憲成,高攀龍一樣都是無錫人。
這些歷史上東林黨的骨干,大多都是南直隸人士,他們不信奉權威,同時也有以天下為己任的胸懷和抱負,這個時候他們雖未為官,但言談之間多是抨擊時事,指點江山,令不少與他們同科的考生心生崇拜。
“當今朝堂正最大奸賊,莫過于張鯨!”薛敷教直言。
幾個膽小的舉子聽了這話,已是腳底抹油開溜了,高攀龍提醒道:“以身,這里是茶館還是慎言的好,免得把東廠番子招來。”
“招來又如何?”薛敷教道,“小顧先生彈劾房寰而被罷官,大顧先生(顧憲成)彈劾張鯨亦被罷官,我這番話被張鯨聽了如何,大不了也革去我的功名就是。”
薛敷教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茶樓里不少舉子都是拍手叫好。
高攀龍見茶樓里氣氛如此,也是搖了搖頭不好再說。
薛敷教道:“似張鯨這樣的奸賊,就是禍國殃民的巨奸,今日不除,他日害甚過于劉謹,王振。薛某不才愿上血書,彈劾張鯨,不是在座諸位有哪位義士愿意追隨?”
當即場中有十幾個人叫好。
有人遲疑道:“這不太好吧!”
薛敷教道:“有什么不好?東漢太學生就曾公車上疏,古人之風今日沒有了?”
劉元珍也是站出來道:“沒錯,當年林學功于河南殺太監馬玉,河南百姓上萬民書鳴冤,若不是如此,也不足以上抵天庭。”
葉茂才更是慷慨激昂地道:“我愿第一個附于薛兄之后!”
在茶樓一角,幾名穿著青衫男子朝這邊看了過來。他們不是別人,正是陶望齡,孫承宗,袁可立,徐火勃,張汝霖,這一次他們四人下考場,身為同門師兄弟的孫承宗也是請他們喝茶,順便傳授一下科場經驗。
聽著薛敷教怒斥張鯨,袁可立,徐火勃都是聽得眉飛色舞,幾乎拍手叫好。
而孫承宗,張汝霖卻一直不說話,陶望齡在這邊看了兩邊的反應,于是向孫承宗問道:“孫師兄,難道這薛孝廉說得不好嗎?”
孫承宗一時難以回答,張汝霖搖頭道:“陶師兄,近來朝廷對于下面上疏頗有意見,大學士許國上奏說,邇來建言成風,可要名,可躐秩,又可掩過,故人競趨之為捷徑,此風既成,莫可救止。”
“官員尚且如此,又何況生員呢?”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