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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碎的嗓音幽幽響起：

    “你繼續(xù)往前吧。”

    很顯然，她不想回答商見曜的問題。

    商見曜本待苦苦勸說，結(jié)果對方又一次低泣起來，仿佛藏著滿腹的傷心事。

    “好吧好吧，我現(xiàn)在就走。”商見曜一方面懂禮貌，講文明，另一方面又擔(dān)心糾纏下去會激怒林碎，慘遭攻擊。

    他邁開腳步，盲人般往前走了幾米，視線里隱約出現(xiàn)了一團(tuán)更淡的黑，就像被洗過的墨漬一樣。

    那團(tuán)黑屹立在那里，似乎正是離開的大門。

    這個時候，林碎依舊在黑暗的深處若有似無地啜泣著。

    商見曜好心寬慰道：

    “我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樣的痛苦，只能勸你看開一點(diǎn)。”

    說著，他張開雙手，微揚(yáng)身體，望著斜上方道：

    “處處幻夢，何必認(rèn)真？”

    林碎沉默了幾秒道：

    “這句話是我教他們的。”

    “……”商見曜一時無言。

    林碎又開始了低低的哭泣，沒過幾秒，連哭聲都消失了。

    直到此時，商見曜才走向那團(tuán)更淡的黑。

    來到近處后，他發(fā)現(xiàn)那果然是一扇門，縫隙里透著微弱的光芒。

    商見曜打開了這扇門，走了出去。

    可他并沒有回到走廊上，而是出現(xiàn)于一片綠茵繽紛的田野。

    這里天空一片澄澈，到處聳立有寶塔和菩提樹，遍地散落著金、銀、瑪瑙、琉璃等事物。

    更遠(yuǎn)一點(diǎn)的地方有座山，山頂有一尊黃金鑄就般的巨大佛陀盤腿于蓮臺之上。

    山的周圍，一位位穿黃色僧袍披紅色袈裟的僧侶坐在那里，專注地聽著佛陀講法。

    他們有的皺紋很深，有的臉龐一片鐵黑，反射著佛光，共同點(diǎn)是對商見曜的靠近都無動于衷。

    “原來佛門的大部隊(duì)在這里。”商見曜之前就疑惑高塔之外的“新世界”沒幾個僧侶。

    他旋即顯化出半人半機(jī)械的普渡禪師法相，對著那座佛陀雙手合十，行了一禮：

    “南無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還請菩提佛祖點(diǎn)化貧僧，解我迷惑。”

    背靠菩提巨樹，坐于蓮花寶座之上的那尊佛陀沒有回應(yīng)他，聲音莊嚴(yán)而宏大地對所有僧侶道：

    “生住異滅，萬法皆空……

    “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生滅滅己，寂滅為樂……

    “本體寂靜，離一切之相，故名寂滅……

    “一切行無常，生者必有死；不生必不死，此滅最為樂……”

    普渡禪師聽得連連撓頭，恨不得現(xiàn)出商見曜本相，大鬧這“極樂凈土”，壞那佛陀講法。

    他不斷詢問，那佛陀都不理不睬，只講入滅之理、超脫之道。

    “哎，和‘碎鏡’一樣，不愿意面對自己背叛‘莊生’，暗中改變立場的事實(shí)……”誠實(shí)的商見曜咕噥起自己的推測。

    他只好往這片“凈土”一端由佛光凝聚成的金色大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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