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陳春答道:「秦板橋在書信里說,犯人全部是現(xiàn)場抓獲,所有人證都指向張家、楊家、陸家! 張啟書作為張家管事人,不可能不知情!秦板橋還說,目前仍在審問,等最終審定了再上奏朝廷!」 有「聰明人」想到了什么,也問道:「張啟書與張甬川公是什么關(guān)系?」 陳春如實回答說:「據(jù)秦板橋書信里所說,張啟書乃是張甬川公的侄子! 軍機處本就是負責(zé)緊急軍情和匪寇事務(wù),而張甬川公親族勾結(jié)倭寇引狼入室之事! 朝廷若用張甬川公主持軍機處,怕不是要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嚴嵩嘆口氣,他發(fā)現(xiàn)陳春陳御史雖然品級不高,但做事也非常陰險。 陳御史可以在廷推之前,或者推舉張邦奇的過程中,把這份書信抖摟出來的。 但他偏偏一直隱忍不發(fā),等廷推初步結(jié)果出來,張邦奇已經(jīng)是擬定人選的時候,才跳出來說了張家勾結(jié)倭寇的事情。這就直接把嚴黨的臉用最大的力度摩擦了,偏偏不管還不行,簡直就是送臉上門。 難怪秦德威會選擇陳春作為發(fā)言人,并把這封書信寫給了陳春,實在是「人盡其才」。 這下東朝房里的人幾乎都白了,齊刷刷的看向大學(xué)士張邦奇,想不到你張閣老在老家的親戚,捅出了這么大一個簍子。 大概這就是秦黨的反擊了吧?如果剛才沒有秦太監(jiān)來打斷,秦黨早就對著妄圖染指軍機處的張邦奇騎臉輸出了。 想從秦德威手里搶食,是那么好搶的嗎? 這時候大家又忽然明白,秦德威到了浙江后,為什么鐵了心找四大家族的麻煩,似乎主要精力都放在與豪族對抗上面。 大概就是想用鐵腕高壓,來迫使四大家族犯錯,或者「犯罪」,然后再用這些罪狀來牽制朝廷中的浙黨大佬。 而且秦德威的套路不只上面那些,還有第二層套路!他掌握罪狀后,故意先以私人書信的形式散布到朝廷,而不是正式的公文奏本。 這樣就是進可攻退可守,后面既可以從嚴處置,也可以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趁著眾人思索的時候,嚴嵩用眼神對屠僑示意,讓屠僑先出面說幾句打個圓場。無論如何,張邦奇還是要挽救的。 但不知為何,屠僑卻不為所動,依然站在那里毫無表現(xiàn)。不只嚴嵩,所有人都很詫異,因為屠僑和張邦奇絕對是兩位一體的。如今張邦奇遇到了攻擊,你屠僑不幫忙說話是什么意思? 隨即就有比較了解浙黨尤其是寧波幫內(nèi)幕的人明白了,此時此刻屠僑確實不敢說話! 陳春剛才提到了寧波張家串通楊家、陸家,卻沒有提到屠家,所以屠僑有所顧忌了! 寧波四大家族,秦德威已經(jīng)黑了三個,那么屠家是不是也有黑材料在秦德威手里引而不發(fā)? 如果屠僑跳了出來,會不會直接黑材料糊臉?所以屠僑為了自保,只能裝聾作啞?莫非這就是秦德威的第三層套路? 其實也是大家想多了,這個局面并不是秦德威刻意為之。 秦中堂找麻煩是對四大家族一起來的,他逼著四大家族去通倭也是一起設(shè)計的。 可是到最后抓現(xiàn)行的時候,秦中堂確 實沒抓到屠家的人。前面也說過,做事不但要有套路謀劃,也要有隨機應(yīng)變。秦中堂既然沒有抓到屠家的證據(jù),那就只能因勢利導(dǎo),虛虛實實了。 嚴嵩又一次深深的嘆了口氣,生活就像一團麻,局面糜爛至此,辭官又不能辭官,為之奈何? 為什么他嚴嵩做官,就如此多災(zāi)多難?還要面對歷史級的超強對手。 不管怎樣,生活再苦,也還是要繼續(xù)面對的,總不能找根繩子自掛東南枝。 此時沒人說話,嚴閣老就主動開口說:「關(guān)于今日廷推,是我考慮不周了!」 一葉落而知天下秋,其他人頓時就猜測,嚴閣老這是要認慫? 又聽嚴閣老繼續(xù)說:「王浚川乃是朝廷元老,雖然病重不能視事,但不該如此著急用別人取而代之,這樣會讓老臣寒心,極為不妥。 所以還是先不必推舉兵部尚書了,依然給王浚川保存體面,以撫慰人心。」 眾人無言以對,剛才嚴首輔還咄咄逼人驅(qū)逐王廷相,連繼承人選都提出來了,這會兒又立刻大翻轉(zhuǎn),仍然保留王廷相的體面。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