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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沉沉浮浮，瘋狂掙扎的絕望感，讓尚宮數(shù)度想要放棄，不管不顧的將一切和盤托出，只為求一個解脫。

    可強烈的求生欲，又讓她咬緊牙關(guān)，硬生生撐到了第六天。

    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到極限了。

    因此當(dāng)昏迷的虔婆婆和熟睡的阿史那環(huán)被帶了進(jìn)來，一左一右吊在邊上時，尚宮先是怔怔地看著，然后居然不是驚懼，反倒是有些如釋重負(fù)。

    她再也沒有任何希望，終于可以順理成章地交代，結(jié)束這場噩夢了。

    不過在此之前，尚宮還提出最后的要求：“讓丘神績出去！老身不想看到他，一刻都不想！他出去老身就交代！”

    丘神績聞言就想離開，李彥卻根本不慣著這惡毒的老婦：“神績，你就在這里，哪里都不用去，我們先走，讓她接著受審！”

    眼見李彥真要走，尚宮直接崩潰：“不要……求求你不要……你就當(dāng)老身嘴賤，千萬不要走啊！！”

    她聲淚俱下：“不過你們到底要問什么，至今都沒有告訴老身啊……不該是這樣……沒有這樣審問的啊！”

    李彥也不想耽擱時間，拍了拍手，楊再威走了進(jìn)來：“你可認(rèn)得他？”

    尚宮淚眼朦朧地看過去，然后一個激靈：“楊再威，你竟然投靠了李元芳？難道你知道當(dāng)年的事情了……”

    這顯然是在心理防線徹底崩塌下的自爆，楊再威拳頭捏緊，李彥則省卻了解釋的功夫，直接問道：“看來你果然知道當(dāng)年的事情，說吧，楊再威當(dāng)年被牙婆拐帶，后來被內(nèi)衛(wèi)所救，到底是怎么回事？”

    尚宮回答得那叫一個言簡意賅，沒有半句廢話：“原本就是你楊氏內(nèi)訌，原武房的楊冠時與你的父親交惡，求到了老身這，老身正好想捏住楊氏的把柄，就讓虔婆婆將你擄走。”

    “原本準(zhǔn)備在合適的時候，將你放回去，你畢竟是楊氏子弟，貿(mào)然擄來還是有風(fēng)險的，不料你與其他孩童不盡相同，精力充沛，毅力過人，無論遭到怎樣的折磨，始終不肯有半點屈服，連去做誘餌拐帶其他孩子都不愿意，虔婆婆對你起了興趣，你越反抗，她折磨得越是起勁……”

    “這不是單純的折磨，還要選拔人才，老身的牙人組織本來也有挑選人才培養(yǎng)的作用，畢竟宮內(nèi)的罪女?dāng)?shù)目不可控，想要壯大，還得主動出手，那時你的師父正好來此，默默觀察了你們一段時間，最后選中了你。”

    “你楊氏家傳絕學(xué)是魚腸勁，兒時有著底子，又有如此不俗的表現(xiàn)，你師父就帶著內(nèi)衛(wèi)假裝剿滅了我麾下的牙人，將你救了出去，收入門下調(diào)教……”

    “你果然進(jìn)境極快，習(xí)得唯識勁，成為頂尖刺客，得力幫手，你師父大喜，又開始從楊氏各房中挑選孩童，一方面希望重復(fù)這份成功，另一方面也能用這些孩童令各房不敢陽奉陰違，結(jié)果那些孩童都不如你……”

    楊再威聽到一半，就張了張嘴，下意識想要打斷：“不要再……”

    但最終他還是全部聽完，然后一聲不吭地走了出去。

    片刻后，就聽到不遠(yuǎn)處的牢獄內(nèi)，傳來了凄厲的吼聲，透出無盡的悲愴。

    李彥跟著走出，站在牢外看著他，并不言語。

    在這種時刻，任何安慰都是蒼白無力的。

    楊再威也不需要安慰。

    他雙目赤紅，神情卻已經(jīng)徹底冷靜下來，前所未有的冷靜：

    “‘佐命’，我們再非師徒，而是勢不兩立的死敵！”

    “我要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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