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李彥道:“說的好聽些,就是內朝才流匯集,若與外朝分以顏色,承擔一二政務,也是一件美事,太后用心良苦,若是說得難聽些,就是太后又要搶權了。” 婉兒奇道:“太后威望一降再降,還能成功么?” 李彥道:“當然可以,因為召集命婦,本來就是太后和皇后職權之內的事情,外朝無力阻攔,恰恰這些命婦,可以與外朝產生密切關聯,這一來二去,聯系不就構建起來了么?” 歷史上的上官婉兒,是武則天麾下女官集團的頭面人物,更多的女官則是命婦,大臣的妻子。 那些婦人幫助武則天處理政務,其中權力最大的人,甚至能幫武則天批改奏折。 比如裴行儉的妻子庫狄氏,也就是蘇味道的岳母,歷史上正是女官首領之一,“有任姒之德,班左之才,圣后臨朝,召入宮闕,拜為御正”,上官婉兒比她名氣要大得多,但能行使的權力還真不一定能比得上這位。 當然,這不代表上官婉兒能力不行,而是她畢竟沒有了家族的依靠,命婦的作用不僅在于她們自身,還在于她們的丈夫,她們背后的家族。 所以后世說武則天為女子爭取權利,很可惜,這和鼓吹武則天為寒門士子作主一樣,都是對統治者一廂情愿的美好期盼。 女官在武則天眼中,就是更好控制朝局的棋子罷了,而且還不考慮這些女官后面的日子怎么過,婚姻是否幸福,日后如何容于夫家,就不在考慮范圍了,與李治是如出一轍的刻薄寡恩。 婉兒不知那些,一聽命婦真的能當女官,眼睛頓時眨了眨:“那挺厲害啊,這些命婦的夫郎可都是高官,又有太后支持,成為女官說不定真能掌權呢!” 李彥搖頭:“且不說各個命婦之間的心思,退一步,即便她們能團結一致,成為一股不可小覷的政治力量,也無法持續多久。” 婉兒不解:“為何啊?” 李彥道:“縱觀歷朝歷代,一個穩固的政治團體,除了來自朝堂上層的話語權外,還必須有根植于下方的力量,權力就像是一棵大樹,只有那些將根拼命往下鉆的樹,其鼎盛和存世才會長久,比如各地的名門望族。” “而女官則似浮在水面之上的浮萍,哪怕能遮住一片,也會隨波逐流,完全沒有根基,一旦下方的水源或者天上的烈陽出了問題,很快就枯萎了。” 這確實是武周一朝女官的弊端,她們本身沒有掌握到任何實際的權力,只能看做是武則天衍生出來的眼睛和手臂,武則天一倒臺,女官自然就樹倒猢猻散,連個浪花都沒有翻起來。 婉兒記住師父的話:“我明白了,穩固的政治力量一定要有下層根基……” 李彥凝聲道:“話雖如此,但命婦被武后利用,確實容易生亂,偏偏后宮之事,我也不能插手的。” 婉兒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唇角微翹,低聲道:“師父知道么,武氏子弟也在內文學館學習,雙方距離得不遠,而據宮內的姐妹說,那些賊子看命婦的目光,有些不太對勁呢!” 李彥一怔:“他們難道……” 話到一半,他也意識到,那可是武氏子弟,什么事情做不出來,眼中頓時露出寒光:“婉兒,那畢竟是太后的族人,平日里怎能稱賊?” 婉兒有些奇怪,哦了一聲,就聽師父接著道:“給我好好盯住,如果他們真敢冒大不韙,立刻拿下,我要親手斬了武賊的首級!”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