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這些分散在各州縣的案子,不仔細收集根本不會有人在意,不會意識到這些孩子被拐帶,是故意為之,更不會意識到這個計劃的背后,是一出特別殘忍的金蟬脫殼之計,說實話我若不是受到提醒,都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 “楊光先,你看起來是知道真相的,午夜夢回之際,難道就沒有一絲絲的愧疚?” “你父親為了幫你獲得一個楊氏嫡子的身份,將來好繼承他的政治余澤,做出如此惡毒的事情,你是改頭換面,還有個勛爵之位繼承,其他孩子的下場有多么悲慘,你想過嗎?” 楊光先聽到楊思儉的名字,眼前一黑,身體就不可遏止地發起抖來。 十八歲的他平日里看似成熟,但此時此刻被接連的變故徹底震懵了,連一句狡辯的話都說不完整:“我……不是……李閣領……我……與楊……無關……” 李彥道:“剛剛那個傳信的內衛,是我安排的,為的就是對你進行初步考驗,結果的反應證明了我的推測?!? “這份案錄,也始終是引蛇出洞的釣魚所用,你背后的人很沉穩,始終沒有的出手,但你顯然太嫩了。” “現在不必否認,告訴我,你剛剛看到樸正恩的畫像時,想到了誰?” 楊光先呻吟一聲,露出絕望之色,悲呼道:“李閣領,我從未做背叛內衛的事情??!從未做過??!” 這句話他脫口而出,說得極為順暢,李彥也點頭:“我知道你沒做過,你的身份是楊思儉辛辛苦苦為你塑造的,怎會讓你去當暗諜呢?” “他肯定希望你好好當官,光耀門楣,等到羽翼豐滿,大唐政權一旦動蕩,說不定能有機會效仿前隋文帝,奪權篡位,將來好奉他為高祖呢!” 楊光先嚇尿了,拼命叩首,咚咚作響:“不敢!我萬萬不敢??!” 這種沒經歷過風浪的小郎君,別說丘神績審問,李彥三下五除二都搞定了:“回答我問題,樸正恩是誰,你若是幫助內衛抓到他,或許能爭取到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如果讓他交代楊思儉的情況,楊光先肯定還會遲疑一段時間,但樸正恩在他心目中地位,顯然還沒有到死撐到底的地步,澀聲回答:“他是我的先生,前潞州刺史沈君諒!” 李彥了然:“還真是刺史,你父親真是能安排,居然讓一位從新羅返回的人,最后當上了一洲刺史,看來我們要去潞州一趟了?!? 潞州也就是上黨郡所在,距離長安并不算很遙遠,但也不近,然而楊光先既然交代了,就干脆將自己的先生賣了個干凈:“不用去潞州,先生卸職養老后,已經移居長安,我愿戴罪立功,還望李閣領饒??!” …… 勝業坊。 一間光線明亮的屋舍內,正傳來瑯瑯書聲。 李彥帶著渾身發軟,幾乎走不動路的楊光先,來到了課堂之外。 就見講臺之上,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屹立,聲音溫和,娓娓道來。 正好下課了,他沒有匆匆離去,而是很有耐心地解答學生的問題,直到看到了門外的兩人。 老者先是看了眼臉色慘白的楊光先,然后將視線落在李彥身上:“不知閣下來此,有何貴干?” 李彥聽他的聲音里,已經沒了半點新羅的口音,再目睹了剛剛的教書,更是有些感嘆:“終于正式見面了,樸正恩,我為了找你,還是挺辛苦的?!? 老者沉默,半響后輕輕放下書卷,如釋重負地道:“這一天終于來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