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話音落下不久,腳步聲響起,一位四十多歲,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走了進來。 圓潤豐滿的身材惹人注目,臉上如沐春風的笑容更是仿佛能化去任何戾氣,來到前方,端莊地行了一禮:“諸位官人來我桃夭坊,不知有何要事?” 公孫昭道:“我乃開封府衙判官公孫昭,你是旖娘?” 半老徐娘露出驚喜之色,再度行禮:“原來是冷面判官,拜見公孫判官,判官之名如雷貫耳,今日大駕,我桃夭坊真是蓬蓽生輝,三生有幸,妾身正是旖娘?!? 相比起她的恭維,公孫昭的聲調冷得毫無起伏:“你事關兩起要案,一案是前夜發生的太醫院薛御醫被害,行兇者惜奴,原為桃夭坊小姐,根據她的交代指認,對薛御醫下毒手的指示,正是有你下達!” 旖娘眉宇間浮現出濃濃的詫異,掩住嘴驚呼道:“惜奴竟然這般污蔑妾身?天可憐見,她原來也是紅牌小姐,能贖身為薛神醫侍妾,還是妾身在其中諸多周旋,這豈不是忘恩負義?怪不得她會謀害薛御醫!這等人的話豈能相信?唔唔……妾身的命好苦啊!” 公孫昭根本不理會她的惺惺作態,繼續道:“鐵薛樓掌柜梅千,指認你受厚將行會指使,與無憂洞互相勾結,買賣良女,逼迫為娼,私藏軍糧,援送賊人,你又有什么話可說?” 旖娘露出哀嘆:“冤枉啊!妾身與那梅掌柜素不相識,更不可能與無憂洞賊子往來,這諸多指認,豈是我區區一個假母能夠擔得起的?” 公孫昭轉向戰戰兢兢,卻又不敢貿然離去的妓子身上:“這些女子是怎么回事?你桃夭坊每日都是這個時辰接客的嗎?” 旖娘早有準備:“稟告公孫判官,這是因為有貴客正在雅座賞樂,有言要娘子作陪,妾身才將她們喚起,梳妝打扮,等待召見……” 公孫昭冷聲道:“讓他們出來見我?!? 旖娘怯怯地道:“還望公孫判官見諒,這些貴客都是官人,妾身豈敢去喚他們?” 公孫昭眉頭微微上揚:“哦?都是官人?依你的意思,是讓我去見他們?” 旖娘垂首道:“妾身不敢!” 說是不敢,其實特別敢,這位表面上哭泣驚懼的老鴇,眼底深處全是有恃無恐,根本不怕這群來勢洶洶的開封府衙之人,而不遠處的妓子察言觀色,表情又生動起來,拋起媚眼,堂內的氣氛重新變得甜膩。 換成以往,捕快們會忿忿不平,卻又敢怒不敢言,仗著官品高,來阻擾公孫昭辦案的情況,不是第一次了,很多時候是不得不退避。 但這一次,他們眼神深處滿是期待,站在最后面的郭開更是踮起腳跟,想要看看到底是哪些倒霉蛋,這個時候竟然湊上來,為桃夭坊撐腰。 公孫昭更是不會客氣:“帶路,我要見一見你所言的那些官人!” 旖娘暗暗撇了撇嘴,她不希望起直接沖突,既然公孫昭自討沒趣,那當然不會攔著:“妾來引路!”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二樓最豪華的包廂前,就見里面傳出悅耳的曲音,一道道柔媚的身影正在翩翩起舞,坐于上首的,是兩名緋袍官員和一位白身。 在北宋官員不能只看官袍顏色,還講究派遣,而這兩位來歷都不小,一位是刑部主管邢獄的郎中,一位是大理寺少卿,都是氣派十足,官威深重。 而那位白身也是熟人,正是原開封府衙判官,當今尚書左丞韓忠彥的侄子韓修。 三人位于席中,欣賞著舞曲,時不時交談幾句,發出輕笑聲,對于站在門口十分明顯的公孫昭,卻是理都不理,好似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旖娘眼神里露出揶揄之色:“公孫判官,三位貴客這是太專注了,妾身去喚他們?” 公孫昭道:“不必了,這三位就是你的依仗么?還有沒有別的官員在?” 旖娘先是為這底氣十足的喝問愣了愣,心中涌起一抹不安,但想到這三位背后千絲萬縷的關系,又鎮定下來:“公孫判官這說的是哪里話,三位貴客只是來我桃夭坊小憩身心,與別的無關,只是妾身確實是被冤枉的,還望公孫判官明察!” 公孫昭道:“我明察的結論,就是你和桃夭坊,都具備重大嫌疑,你回開封府衙受審,我要徹查坊內外!” 旖娘的語氣徹底冷淡下來:“既然公孫判官這般咄咄逼之,妾身就不能奉陪了!” 與此同時,房內三人中的韓修才看了過來,大笑道:“旖娘?與那不知所謂之人浪費什么時間,還不速速來此斟酒!” “來了!” 旖娘歡聲應道,然后第三次行禮,諷刺滿滿:“公孫判官,容妾身失禮了,你請回吧!”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