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現在的胡宗憲自是另一種態度,當著眾人的面,也不吝直言∶“此人女干詐無恥,排擠忠直,素有貪功惡名,此來浙江所為何事?” 果然大伙一聽大為振奮,覺得這位巡按不愧是代天子 巡狩,剛正不阿,敢直言不諱地痛斥嚴黨,又將他們當成自己人,毫不避諱。 馬寧遠回答道“聽聞是陛下派其來祭海,神霄天師之徒,郭王兩位高士也在隨行行列。” 胡宗憲輕輕搖頭“祭海……龍王若能應驗一次,倭寇的船隊也不至于這般囂張啊!” 其他人也紛紛嘆息,尤其是朱先,更是透出一股濃濃的失落∶“龍王爺爺不應我們也就罷了,連媽祖娘娘都不應了,現在漁民每次出場,再無娘娘庇護……” 相比起別人討論祭祀是否有效的問題,一道略顯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張都督危矣!” 堂內一靜,看向出言者,發現果不其然正是徐渭。 這位平日里,就是衣衫散亂,胡子拉碴,不修邊幅的狂生,此時一出口,更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胡宗憲面色微變“青藤老弟可否說清楚?“ 徐渭字文清,號青藤道人,狂放豪邁,脾氣頗為古怪,胡宗憲跟他相處時尊重但也不客氣,徐渭就十分自在∶“北虜難以消滅,只能開市以安撫,那么南倭就要速見成效!” 他說話跳躍性極大,其他人聽得云里霧里,胡宗憲略加沉吟,緩緩點頭∶“確實如此,如若那位趙侍郎并不能在祭海中得到功績,以張都督的抗倭策略,朝廷急需成果的話,恐怕嚴黨會發難!” 其他人這才明白,義憤填膺∶“那**賊,又要害人?” 實際上,在場眾人對于如今的六省總督張經,都頗有意見,因為這老臣太穩了,堅守不出,挫敵鋒芒,有時候寧愿倭寇肆虐州縣,也不打無把握的仗。 但至少這位主持的對倭戰役,還能取得勝利,如果被嚴黨斗下去,換一個好大喜功的來,還不知道成什么樣呢…… 朱先急切地道“巡按,浙江近年來屢屢遭到倭賊襲擊,苦不堪言,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些許轉機,萬萬不能讓嚴黨的惡賊壞了事啊!” 徐渭則晃了晃腦袋“難難難!“ 胡宗憲嘆息“是啊,太難了!“ 他清楚官場規則,憑自己的地位,是根本沒資格對張經的策略做出建言的,何況那位老成持重的大員,也不會改變對倭的策略,甚至于就算知道朝廷等不及,都不會有絲毫改變。 “我得去東壁院一行了……” 當堂內眾人紛紛議論時,胡宗憲有了決定,對馬寧遠使了個眼神。 馬寧遠心神領會,留下安置眾多幕僚親隨,胡宗憲得以脫身,坐上馬車,朝著那處院落而去。 路上他還特意讓車夫繞了繞,然后下車后步行了一段,才來到院子的正門,輕輕敲門。 無論李先生的身份,是不是那位在南直隸傳得越來越廣的神醫,都能確定一點,這位不愿見生人,所以胡宗憲沒有在未經同意下,領著任何人登門拜訪。 當陶隱打開門,看到胡宗憲獨自一人,也很滿意∶“胡巡按請進。” 胡宗憲走入,詢問道“又是冒昧來訪,先生可有要事?” 陶隱笑道“先生有言,巡按等過一次,就再也不必等待了。” 胡宗憲咀嚼話中深意,突然目光一動。 因為他居然看到一個女子,在前院走了過去,表情似乎有些憤憤然,嘀嘀咕咕說著什么。 且不說這女子拋頭露面,單單是那身材高大,體態粗壯的背影,就極為罕見,更隱隱有股懾人的氣息。 胡宗憲心頭一慷,目不斜視,一路到了正堂,走了進去后,就見李彥坐于案前,閉目養神,面前擺著一頁經文和一根利齒狀的短刃,造型奇特。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