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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太后不知道是自己逼死了思帝嗎？”韓孺子問。

    “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世上之事并無一定之真相，思帝至死不悟。總之在上官太后心中，思帝之死另有元兇。”

    上官太后將仇恨轉(zhuǎn)嫁到崔家，殺死崔太妃之后，終得心安。

    “上官太后又為何自殺？”

    “聽聞敵軍將要破城，上官太后驚恐之余，大概再也沒辦法對自己隱瞞真相，所以……”

    韓孺子盯著景耀，整個(gè)講述的確厘清了許多事實(shí)，但是漏洞也不少，尤其是上官太后自殺的原因。

    “上官太后并非遇事慌亂之人，即便敵軍真的破城，她也不會(huì)是第一個(gè)自殺之人。”

    景耀躬身行禮，“正如臣所說，世上并無一定之真相，上官太后心中有鬼，比別人更脆弱一些，聽說敵軍將要破城，就以為是已經(jīng)破城，因此懸梁焚尸，自稱是不愿死后受辱，臣倒以為她是無臉去見桓帝、思帝與上官皇太妃。”

    韓孺子沉默片刻，“是誰告知上官太后敵軍破城的？”

    “是臣。”

    再問下去就是誰派景耀去的，韓孺子卻決定到此為止，“天下廣大，皇帝能做的事情許多，思帝都錯(cuò)過了。”

    “思帝一開始就領(lǐng)略了皇帝的好處，在思帝看來，皇帝大概也就如此了。”景耀上前一步，“臣也老了，命不久矣，別無它愿，只望陛下千秋萬歲、永保江山。”

    景耀掌握太多的秘密，知道自己會(huì)受到忌憚，但他一生中最大的失敗就是被上官太后貶黜，此仇一報(bào)，他已無憾。

    “等敵軍退了，你也去給思帝守墓吧，聽說敵軍對城外陵墓破壞不少，需要大修。”

    景耀跪下跪頭，明白皇帝免去了自己的死罪。

    “對楊奉，你的猜測不準(zhǔn)。”韓孺子道，楊奉的妻兒就在城內(nèi)，他有機(jī)會(huì)更深入地了解這名太監(jiān)。

    景耀再次磕頭，沒有爭辯。

    屋外已是大亮，韓孺子只睡了一個(gè)時(shí)辰，卻無意休息，奇怪的是，他想的不是思帝之死，不是楊奉，不是宮里的任何人，而是不見蹤影的孟娥。

    回憶前晚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良久之后，韓孺子忽然心中一動(dòng)，大步向外走去，向外面的劉介等人招手，直奔勤政殿。

    卓如鶴等人忙碌多時(shí)，都回家休息了，只剩一名小吏在收拾東西，韓孺子進(jìn)來之后問道：“城內(nèi)守軍都出發(fā)了？”

    小吏急忙下跪，“是，最后一批半個(gè)時(shí)辰之前出城。”

    敵軍是撤離而不是潰散，韓孺子心中對此越來越不安，有些事情莫問太多，有些事情卻必須弄清真相。(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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