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沒有人能夠知道,洪德五年那個被縣官打了四十大板,丟進江都縣大牢,奄奄一息的少年人,在瀕死之前,心里是何種的絕望。 那種絕望,是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 因為沒有人知道,那個少年人真正的死在了大牢里! 只有沈毅自己知道。 如今的沈毅,繼承了那個沈毅的一切記憶,他一直到今天,都清楚的記著,在那個垂死的晚上,少年人心里,是何種的絕望。 正因為如此,這份仇怨,他一直記在心里。 當年的仇人,范東成,馬俊,羅茂才等人,或者流放三千里,或者早已經死于非命。 范東成范大公子,如果投胎順利的話,這會兒已經可以蒙學了。 當然了,以他的德行,不一定有機會投胎。 當年幾乎是江都第一家的范家,也早已經房倒屋塌。 但是! 當初那個直接下命令打死了沈毅的馮祿,至今沒有受到任何懲罰。 并不是因為沈毅忘了。 而是因為,沈毅找不著他了! 當初稍微有了一些能力之后,沈毅就已經開始派人探訪這位馮縣令的行蹤。 馮祿當年,從江都縣令的位置上,被貶官之后,就被貶回了福建老家做縣丞了。 根據沈毅查到的消息,在最初的兩年時間里,馮祿老老實實的任官,但是兩年之后,他突然以身體染病為由辭官不做了,并且在半個月之后,就帶著一家人搬出了老家。 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個時間點,差不多是范修范侍郎被貶官之后沒多久。 而那個時候,沈毅現有的一切勢力基本上都沒有成型,包括邸報司。 當后來沈毅派人去找他的時候,這位“馮縣尊”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一直到現在,沈毅都沒有尋到他的行蹤。 其人,大抵是從福建坐船出海了。 不是去了交趾,就是去了…… 北齊。 即便是陳裕這種沉穩的性子,也被沈毅這句極其平靜的話,嚇得一個哆嗦,他為了掩飾恐懼,低頭喝了口酒。 這會兒,他已經有些后悔私下里來見沈毅了。 不過事已至此,現在低頭認慫,就太掉價了。 陳郎中心思飛快轉動,很快,他抬起頭看向沈毅,嘆了口氣道:“中丞,當年的舊事,無論怎么說,下官都是有錯處的,這一點下官承認,但是幸好,當年下官及時撥亂反正,總算沒有讓事情變得更壞,沒有讓大陳失去中丞這種國之柱石。” 當年,的確是陳裕一句話,讓馮祿松口,最后案件改判,沈毅得以在那樁命案之中脫身。 所有人都以為,當年那件事,是“有驚無險”,除了死了一個陳清之外,沒有更大的損失了。 但是沈毅自己,也是實打實死了一遭的。 沈老爺坐在陳裕對面,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幾口氣,然后伸出手,開口道:“陳郎中的證據何在?”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