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皇城司的人就像是一群勤勞的工蜂,在雄州城外來回轉圈,每次回來卻不是運送花蜜,而是消息。 凌晨的天色深沉,雄州城的城頭上被火把給點亮了。 雄州知州錢毅的臉色被火光照的陰晴不定。 饒春來喘息著上了城頭,他揉著肚腩說道:“這個地方太難熬,某想回京,每日在皇城司里喝茶吹噓,沒事做了就在汴梁城里轉悠,那些商人會諂媚的笑,吃東西都不給錢……多好的日子啊!” 錢毅冷冷的道:“沈安在汴梁懸賞一萬貫,人被抓到了,可雄州卻不安寧了。那些年輕人都想著去汴梁,想去加入那個什么邙山軍……鄉(xiāng)兵有什么好?就為了錢?可武人粗鄙,進去了一輩子都不能抬頭。” 饒春來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是在擔心城中的青壯都跑了吧?到時候徭役招募不到足夠的人手,上官會怪罪你。” 錢毅意外的點頭認同了這個說法,“你可信嗎?懸賞的消息傳遞的會比快馬還快,錢就是最快的馬……錢只是一回事,某能壓住那些青壯,可昨日到的消息,沈安在汴梁放話,說是……” “若是邙山軍有了不測,他會把和此事有聯(lián)系的權貴掘地三尺挖出來,弄死他們,順帶讓他們一家子成為奴隸。官家為此把他禁足五日。” 皇城司的消息顯然更快,更準確。 錢毅苦笑道:“可汴梁卻慌亂了,至少有十余個權貴托病不出,真的,連大門都不敢出。汴梁那些亡命徒都成了熱門,被大價錢請去護衛(wèi)……可這是此地無銀,不打自招,愚不可及。大宋的權貴這般愚蠢,讓某無可奈何。” 饒春來冷冷的道:“你不懂。不是那些權貴蠢,而是沈安的手段嚇壞了他們。知道嗎?再沒有邙山軍的消息,汴梁的黑夜將會被染成紅色,人血的顏色!” 錢毅不解的道:“為了一群鄉(xiāng)兵,值得嗎?” 作為文官,輕視武人是傳統(tǒng),是本能。沈卞那種就屬于異類,而沈安在他們的眼中大抵是有毛病的一類人。 饒春來看著北方,心中沉郁:“那是性命,那些鄉(xiāng)兵為了他去遼境冒險,你不懂,每當有密諜消失在北方時,某的心就會疼,絞著疼。那不是什么武人,那是活生生的人。” “可為了那一支鄉(xiāng)兵,讓雄州面臨著遼人的威脅,值嗎?他們死定了!” 錢毅有些怒了,“那是遼境,你們的密諜不是說遼人最近這幾日發(fā)狂了嗎?這就是被發(fā)現(xiàn)了,一百余人在遼境被圍殺,你說他們可能有活路?” “那邊是遼人的南京,他們駐扎著無數(shù)精銳騎兵,只需出動幾百人,就能把邙山軍絞殺在那里,然后他們憑著那些人頭和身上攜帶的東西來鬧事,說大宋派人去劫掠,要么賠錢,要么……就開戰(zhàn)。” 錢毅是真的惱火了,作為雄州知州,他實際上是文武之事都要過問,否則等遼人真打過來時,他就成了睜眼瞎。 “遼人會用戰(zhàn)馬踩死他們,然后拖著他們的尸骸兵臨界河,到時候某還得去挽救危局。沈安真是瘋了,他真是瘋了!樞密院更是病入膏肓,無可救藥。” 錢毅越發(fā)的惱火了:“派鄉(xiāng)兵去作甚?有事派密諜就是了。一百余人,那么大的靶子,怎么躲?去吧,讓你的人趕緊去看看,若是看到他們的尸骸被拖來,就快馬稟告汴梁,讓官家準備錢財賠償吧。” 饒春來的面色不變,淡淡的道:“等著就是了。” 錢毅正準備呵斥,卻見饒春來側臉傾聽前方的動靜,就跟著學。 他的眉間多困惑:“是什么聲音?” “馬蹄聲……不少。” 饒春來猛地抬頭看向前方,然后轉身就往城下跑。 他的身姿矯健,壓根就看不出是個胖子。 錢毅也忍不住了,招呼人看好城頭,自己也跑了下去。 跑出城門后,遠方已經(jīng)能看到火頭了。 那是火把! “是誰?” 馬蹄聲漸漸密集清晰,錢毅突然發(fā)現(xiàn)身后多了呼吸聲。 他回頭一看,不知何時,城中的百姓竟然已經(jīng)開始出來了。 此時還不到開城門的時間,可這里是雄州,遇到緊急事務規(guī)矩就是擺設。 百姓們顯然也在擔心此事,因為邙山軍都是雄州子弟,若是拉扯關系,轉幾個彎說不定就能扯上親戚關系。 饒春來說道:“甄別一下,不是邙山軍的親人,全部弄回去,嚴查!”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