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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安微笑道：“某不喜歡這個人。”

    我不喜歡他，所以樞密院以后別指望我?guī)投Y房出主意。

    張昇沉聲道：“你喜不喜歡他都是副承旨，你喜不喜歡他都會把樞密院四房支撐起來。和遼人、西夏人打交道，老夫認(rèn)為馮立不會有問題。”

    作為樞密使，他必須要力挺自己的下屬，這是官場要訣。

    沈安笑了笑，“某聽聞陳昂從府州回來后就被閑置了，大家在嘲笑他和武人勾結(jié)……張相公怎么看？”

    張昇瞇眼道：“老夫不知。”

    “好！”

    沈安起身道：“遼人以為邙山軍死定了，他們會拿著邙山軍的尸骸來大宋討公道。最近遼使準(zhǔn)備請見官家……而這一切的起因就是樞密院的人泄密。”

    他起身微微頷首，然后走了。

    大門被打開，光亮照進(jìn)來，一個人順勢進(jìn)來，行禮：“見過張相。”

    “馮立？”

    張昇淡淡的道：“何事？”

    馮立長得很好看，他笑道：“聽聞遼使準(zhǔn)備覲見官家，以往都是我禮房先去摸摸底細(xì)，下官請示張相，可否去和遼使碰個面？”

    這是慣例，但這個慣例卻是沈安帶來的。

    你想見大宋皇帝？

    可以。

    但你得先和其他人碰個面，交換些看法。

    這是摸底，然后提供給帝王作為參考。這個模式讓趙禎很是贊賞，此后就成了樞密院的慣例。

    張昇想起自己先前的態(tài)度有些僵硬，就暗自苦笑，說道：“去吧。”

    馮立出了值房，緩緩走到大門處，和門子閑扯淡幾句，說道：“聽聞有人說我樞密院禮房離了某些人就不懂和各國使者打交道了？”

    門子知道他的身后有權(quán)貴的影子，所以堆笑道：“沒聽說吧。”

    沈安壓根就不屑于這樣，他是直接傳授外交之道給禮房的官吏，而唐仁所學(xué)最多，也最出色。

    馮立英俊的臉上多了含義不明的笑意，負(fù)手道：“學(xué)問學(xué)問，一家有一家的學(xué)問，有的人自視太高，卻不知天下之大，井底之蛙罷了。”

    隨后樞密院有人說沈安是井底之蛙的消息就被傳了出去。

    趙仲鍼怒不可遏，直接翻墻進(jìn)了沈家。

    如今兩家就是一堵墻隔著，趙仲鍼偶爾少年心性會翻墻，連花花看著都不管。

    王雱也來了。

    但沈安正在和人說話。

    陳昂看著沒了在府州的得意，很是落魄。

    “下官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說什么和折家勾結(jié)，下官連折家的酒水都沒喝過一口，圖什么？還不是圖聯(lián)手應(yīng)對西夏人的威脅嗎？可那些人就是有本事把聯(lián)手看做是勾結(jié)，勾結(jié)什么？下官真是不知道啊！”

    他笑的很是苦澀，神色疲憊，看著蒼老了十歲不止。

    人活著的目的不同，不同年齡段的追求也不同。

    陳昂這等在邊疆苦熬的官員想追求什么？

    做官！

    做大官！

    很樸素的要求。

    可現(xiàn)在他的這個追求被人斬斷了。

    “他們不給下官安排事，每月就靠著虛職的薪俸度日……汴梁居，大不易，下官倒是還能煎熬，可這等看不到光亮的日子何時是個頭啊！”

    陳昂看了沈安一眼，說道：“下官也算是走投無路了，本想來求待詔……可一想此事不只是一個衙門的事，乃是武人和文官之間的矛盾，卻是無路可走，哎！罷了。”

    沈安看了他一眼，說道：“那你來作甚？”

    這話很是不客氣，陳昂起身，尷尬的道：“下官來……”

    某無助失落了，想找人傾訴。

    “在汴梁，下官唯一認(rèn)識的就是待詔，今日卻是打擾了，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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