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殿下,張左丞到了。” 連忙走到殿外,李承乾著急道:“你可算來了?” 張陽揣著手一臉的笑容,“下官與殿下說過,陛下讓我任職宗正寺卿等手中的事忙完了,再來東宮赴任。” “你先入殿?!崩畛星呷氲顑?nèi),指著一堆的奏章道:“你看看這些奏章,都送到了孤的面前,這里有六百余冊都是彈劾你的。” 張陽好奇地拿起一冊,皺眉看著,“奸臣當(dāng)?shù)溃P山黨羽雄踞朝堂,趁陛下病重,混淆圣聽,奸賊不除我等寧一頭撞死在承天門,以謝天下?!? 放下一卷,又拿起一卷仔細看著,忽又覺得不對。 “殿下,這長安一共有官吏多少人?” “文吏一千余人。” 張陽盤腿坐著,又道:“這不對呀,如此說來滿朝有一半的文吏都在彈劾我?” 李承乾氣餒道:“你為何還一副欣慰的神情?” “我只是覺得這奏章的數(shù)目不對?” “其實也是有些人彈劾了一冊還不夠,便又多寫了幾冊?!? “原來如此,看來他們是彈劾一次不夠,要多寫幾卷才能痛快,才能盡興?” 李承乾也坐了下來,小聲道:“張陽,你到底在宗正寺做什么?非要得罪這么多人?” “我在做陛下讓我做的事?!? “可是……這些人都要孤將你車裂,凌遲,流放……” “下官明白?!睆堦栴h首道:“其實這人是能聽批評的,如果尖銳的批評完全消失,溫和的批評將會變得刺耳?!? “再者說若溫和地批評也不被允許,沉默也被認(rèn)為居心叵測。若沉默也不再允許,贊揚不夠賣力將是一種罪行。” 說著這些話,張陽端坐的樣子,好像能灑下了許多智慧的光輝。 李承乾聽著這些話一時間有些癡了,但忽然又醒悟過來,這是張陽。 只要他在朝堂,這朝野上下都不會安生,更不要說什么沉默也不再被允許。 張陽繼續(xù)道:“我不想這個世上只剩下了謊言,所以我能夠接受批評,就讓這些人盡管來彈劾我,將我彈劾的遍體鱗傷,只是等我做完了那些事之后,還望太子殿下能夠讓我早日退休。” 李承乾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早日退休。” “對呀?!? “你竟然想要退休?” 張陽嘆息一聲,道:“我想過,原本我規(guī)劃在三十歲退休,但現(xiàn)在想來我當(dāng)年的理想太過草率了,也太過理想化了,我應(yīng)該現(xiàn)實一些的。” “太子殿下也該時刻銘記,如果人聽不得嚴(yán)厲的批評,那么留在身邊的就只剩下了謊言,而身邊便再也沒有朋友,而是一張張憎惡的面容,想要從你的身上割肉?!? 身為一個太子少師,張陽本著能多說一些就多說一些的原則,繼續(xù)道:“所以他們的批評我欣然接受。” 李承乾道:“那你會改正嗎?” “當(dāng)然會了?!? 看著張陽和煦的笑容,李承乾幾乎就要相信了,但一想到他很少有這等笑容,便嘆道:“既然是父皇的意思,你就放手去做,孤不知父皇交代了你什么,但若朝野再群情激憤,孤也無可奈何?!? 張陽站起身走出了東宮,彈劾就彈劾,批評就批評,這朝堂還是很有活力的嘛。 這說明宗室已察覺到了危險。 回到宗正寺內(nèi),這里清凈了不少,只有李義府留下的三兩人還在核對卷冊。 張陽剛坐下,就有一份份的卷冊放在面前。 “縣侯這些都是京兆府帶來的田冊,我們先將這些核對好了?!? 張陽打開其中一份奏章,絕大多數(shù)的宗室中人都是懼怕李世民的,總的來說現(xiàn)在的李唐宗室還算是聽話,比如說李世民的堂弟李遠禮,此人徙封絳州之后,便一直勤政治理,并且還給天可汗贊許。 還有李元嘉,酷愛藏書,在封地中也算是安分守己。 彭王李元則以前是個跋扈子弟,不過自齊州之亂后,像是改邪歸正,現(xiàn)在很老實。 霍王李元軌,現(xiàn)在還在陰山主持治理突厥人的工作。 也虧得李淵的基因強大,天賦異稟,給天可汗折騰出了許多弟弟妹妹。 不多時,許敬宗的奏章也送來了,奏章是一份名冊,名冊上的官吏都是與宗室有來往的。 張陽喝下一口茶水,看著奏章心想著,皇帝想要給儲君留下一個什么樣的繼承人。 或者說給繼任者留下一個什么樣的朝堂。 李世民對李承乾不滿意,這種不滿意就是明說的。 如果說李承乾對駕馭臣子的能力不行,那就需要有個強權(quán)為這個儲君保駕護航。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