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俊南(二十)-《十日終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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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只有二百個位置而已。
光胡同兒里大爺大媽就能坐滿幾十個,臨近過年,大家都沒什么事兒,天天準備找點樂子,讓他們花三十塊錢去看個戲僅僅是一句話的事兒。
更何況這次的演員不是個陌生人,而是一直都在幫老大姐看戲康復的郝佳佳。
這胡同兒里的生活始終都有這個特性,今天你幫我一把,明天我幫你一次,誰家的孩子都是自己的孩子,誰家的老人也都是自己的老人。
鄰居大爺大媽一聽說是郝佳佳的事兒,還不等我說完就沖到劇院買票,甚至出現了人傳人的現象。
三十塊錢,和一只蟈蟈兒一樣,怎么聽蟈蟈不是聽?
賽博蟈蟈也是蟈蟈。
一百個座位搞定了,接著就是那另外一百個。
怎么說也是一場搖滾演出,下面坐著的全是大爺大媽,估計郝佳佳在臺上也得嚇破音。
于是這事兒就得交給葉皓然和李靜了,他們伙同胡同兒里的其他年輕人一起作案,發動了屬于胡同串子獨有的人脈。
不管是以前打過架的、盤過道兒的、還是欠人情的、幫過忙兒的、蹭過飯的,總之就是掏三十塊錢。
只要人到錢到,往事一筆勾銷。
在這一個煎餅果子都能賣到十塊錢的年代,三十塊錢能買來的東西也不多了。
就像我說的,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我每天盡我所能做正確的事,車開到山前,自然會有人幫我指明道路,船開到橋頭,也自然會有人伸手把船拉直。
我這一生欠了無數人情,也給出了無數人情。
我會隨機出手幫助任何人,也會有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幫我。
我和這世上的所有人情往來都糾纏在一起,如果沒有他們,我壓根兒就走不到今天。
“你是誰呀?”老大姐盯著我問。
“我是您兒子,您是我老大姐。”我回答道,“張嘴,先把飯吃了。”
“您怎么會是我兒子,我兒子六歲呢。”
“是是是,小爺不是您兒子,小爺是陳俊南。”
“哈哈,年紀輕輕管自己叫小爺……”她笑道。
我喂完了稀飯,又用手絹兒給她擦了擦嘴:“老大姐,今兒咱不看戲了,我帶您逛市場。明兒過年了,您也沾沾喜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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