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長征掛斷和大哥的通話,看著眼前的電話機發了好一會呆,最后笑了笑,起身回小院。 路上遇到家屬院里出了名的熱心大嫂,問他考慮的怎么樣,女方是文工團的,長相氣質都是拔尖的那一類,和他十分相配,女方已經同意了見面,就等他的答復。 賀長征搖頭,“謝謝你的好意,我現在沒有成家的打算,不想耽誤人家姑娘,還是不要見面了吧。” 熱心大嫂勸了好一會,賀長征態度堅決,她也沒轍,只能作罷。 其實不是她非要做這個媒,是文工團的女團志看上賀長征了,托她來說這事,結果這賀長征也不知怎么回事,年紀不小了,卻不想著成家,成天獨來獨往的。 賀長征回到小院,在房間發了一會呆后,從抽屜里拿出夾在書冊里的照片,是一張合照,照相時,他站在宋蕓身邊,他們都戴著大紅花,左右兩邊站著軍部的領導,所有人都笑得很燦爛,那是他們一起出任務回來后授獎時拍的照。 照片上的女孩美的比陽光還耀目,只要看見她,他的目光就無法再移開,只要想到她,他的心跳就會控制不住的亂跳。 這不對。 她已經結婚了,有了人生伴侶。 剛剛大哥告訴他,宋蕓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孩子,是個男孩,取名齊平安。 他不該再對她留有那樣的心思的,不該的。 賀長征苦笑,拿了干帕子小心擦拭照片上落的灰,仔細夾進書冊里。 齊平安,她一定希望她的孩子一生都平平安安。 他起身在衣柜里找出一個小匣子,這是他從京市帶過來的,是媽媽留給他的一些東西。 他從匣子里找出一塊玉扣,玉扣不大,玉質卻是頂頂好的翡翠,他記得媽媽說過,這叫平安扣。 又找了個小盒子,將平安扣用絨布包好,裝在盒子里,寫了一封簡短的信,寄到京市,讓大嫂幫他轉交給宋蕓,說是給孩子的禮物。 自從來到川省軍區,他沒有再跟宋蕓聯系過,寄東西給她也是讓大嫂轉交,始終保持著該有的分寸和距離,他不希望自己一廂情愿的妄念給她帶去不必要的麻煩。 轉眼又一年過去,臨近春節,川省軍區這邊的文工團正在緊鑼密鼓的排練,雖然每年春節都有文藝匯演,可今年格外不同,社會有了全新的變化,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樣了,從前不能演的劇目,現在能演了,從前不能唱的歌,現在也能唱了。 文工團打算弄一場別開生面的文藝匯演,將那些塵封多年的絕活,都亮出來。 匯演那天,賀長征坐在正中間第二排,算是極佳的觀賞位,可他沒什么心思,本來就對歌舞類表演沒什么興趣,心神一直不在舞臺上,沒注意看節目,也沒注意演節目的人,直到匯演結束散場時,一個穿著軍裝的女同志出現在他面前,朝他伸出手,笑容燦爛,“同志你好,認識一下,我是文工團的女兵,江蕓,很高興認識你。” 賀長征看著眼前的女同志,皮膚白皙,身材高挑,長相也是比較出挑的那一類,其實和宋蕓一點都不像,可不知為什么,聽到她說自己叫江蕓,他就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你好。”賀長征伸手和眼前的女同志虛虛握了一下,“我是賀長征。” 江蕓顯然對他略顯敷衍的回應有點不滿,不過她笑容依然燦爛,直接了當問:“你有對象嗎?” 賀長征臉上的微笑淡了下來,“這是我的私事,沒什么事的話,我先走了。” 賀長征收回目光,直接越過江蕓往前走。 江蕓并沒有因為他的冷淡而放棄,直接跟了上去,湊在他身邊嘰嘰喳喳不知說什么。 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也不知江蕓什么時候能把這層紗給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