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房間里的眾人,都好像在對他進行審判。 羅列出一條條證據,指責他這個父親,是多么不夠格。 眼淚,終于奪眶而出。 莊子昂看到莊文昭落淚,沒有絲毫感動。 他甚至敢篤定,等自己死后被燒成一把灰。 不出三天,莊文昭一定又會坐上麻將桌,手腳利索,談笑風生。 如果莊文昭心里真有這個兒子,又怎么忍心讓他承受十幾年的煎熬。 “醫生,對不起,我剛才態度不好,你再想想辦法,給我兒子治病,無論多少醫藥費我都愿意承擔。”莊文昭抹了把眼淚,又向陳德修乞求。 陳德修彎下腰,撿起散落一地的診斷書,搖了搖頭:“我是醫生,又不是神仙。” 這診斷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翻譯過來也就四個字。 神仙難救。 陳德修當了近三十年醫生,經歷過太多無藥可治的患者,其中不乏比莊子昂更年輕的孩子。 但像他這樣,身患絕癥都沒有家屬陪同的,也屬實少見。 一個父親要多失敗,才會讓孩子死心,連生命即將走向終結,都不愿意向他訴說。 “醫生,那他還有多少時間?”莊文昭嗓音顫抖。 “那時候我估計三個月,但現在看來,還是太樂觀了,他的病情惡化比我想象的更快。”陳德修語氣沉重。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大家都聽得出來,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 莊子昂的大限,只怕僅剩一個月了。 “爸,我現在唯一的牽掛,就是鄉下的爺爺奶奶,我很想見他們最后一面,卻又不敢再見。” 一提到爺爺奶奶,莊子昂便落下淚來。 他的心情無比復雜。 兩位老人,是他最放不下的親人,心中懷有千言萬語。 但他真的沒有勇氣,面對那痛斷肝腸的生離死別。 兩位七旬老人,很可能承受不住這樣巨大的打擊。 “算了,你隨便編個借口,說我出國留學什么的,能瞞一天是一天,等實在瞞不住了,再挑他們心情好的時候,告訴他們吧!”莊子昂長長嘆息。 莊文昭默默地點了點頭。 莊子昂還是那么懂事,總是為別人考慮,寧愿委屈自己。 小蝴蝶和爺爺奶奶,都是他最想見的人,但他全都放棄了。 甘愿在孤獨寂寞中,迎接死神的降臨。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