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秦悟死了,秦家瘋了一樣滿城找兇手,他們知道她的長相,血型,除此以外卻始終無法提供兇手的具體信息,甚至連真實姓名也不清楚。 誰都知道其中肯定有鬼,但秦悟之死實在太讓人震撼了,一時間所有人都對那個兇手議論紛紛。 風(fēng)風(fēng)雨雨間又有別的消息漏了出來。 說是那艘船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船上還有一個一文不名的園丁,在始終找不到兇手的情況下,秦家可算是找到了發(fā)泄渠道。 他們堅信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半老阿姨是兇手的幫兇,也不把人上交,就困在家里日日折磨,逼她交代真相。 得到消息的時候葉十一花了三秒才想起來這園丁是誰。 “你認(rèn)識她?她為什么會在船上?”謝白問。 “不認(rèn)識,不知道?!比~十一回答,事不關(guān)己,連半分在意都沒有。 直到當(dāng)天深夜,她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暫住地,在滿城戒嚴(yán)中前往秦宅。 謝白站在黑夜里看著她的背影,無聲跟了上去。 · 十四歲這年,葉十一救出了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園丁,拿回了自己的日記本。 十五歲,她秘密回到南港,來到已經(jīng)荒廢一半的秦宅,從廁所的水箱和屋頂,取回了缺失的記憶。 她在昏黑的隔間內(nèi)站了很久,想起那個死于爆炸的母親,也想起那個她曾承諾卻又失約的少年。 那些畫面如此清晰,卻又好似相隔著遙遠(yuǎn)如山海的距離。 從滿是塵埃的廁所出來時,謝白靠在門口凝視她,她原本要不發(fā)一言走過,卻又在幾步后停下來。 謝白慢慢站直了:“有事?” 葉十一沉默了許久才說:“幫我查一個人?!? 出聲時還帶著猶豫,可說出來之后就變得冷漠而堅決了,“他叫溫璨,溫柔的溫,璀璨的璨?!? 她抬眸往前走去:“我要知道他身上發(fā)生的一切?!? · 十六歲這年,葉十一做了個決定。 “你真的要回花盒嗎?” 密閉的畫室里,朱薔薇站在門口問她。 對著畫板著色的少女沒有說話,朱薔薇看著她的背影,無聲攥緊了手:“可是……孫院長回老家養(yǎng)老了,孩子們也都長大或者被您安排的家庭領(lǐng)養(yǎng)了,那里已經(jīng)荒廢了,沒有人在了?!? “……” 畫筆懸停在半空,暗淡的燈光里,葉十一沒有回頭,似出了會兒神才說,“正因為沒有人在了,才能變成我的地方。” “……我知道了?!? · 推開那扇鐵門時,枯朽的風(fēng)帶著塵埃撲面而來。 孩童的笑聲和老人故作生氣的斥責(zé)飄來耳畔,又在下一刻消失無蹤了。 四處都是灰塵和肆意生長的藤蔓,走過的保安亭剝落了墻皮,斑駁的壁畫也帶走了幼年在墻上畫畫的那個葉十一。 她走過這寂靜得好像鬼屋的孤兒院,憑著記憶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 風(fēng)搖動門扉,少女在蓋著防塵布的床前回頭,看見了墻上保存完好的,巨大的銀河之花。 · 十七歲的秋天,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來到了花之盒,畏畏縮縮地在鐵門前張望,然后被不止一個保鏢扭著手推了進(jìn)去。 她叫喊著嘶吼著被一路拽進(jìn)了一處庭院。 院中有人正躺在搖椅上打盹,聽到動靜緩緩睜眼。 保鏢將女人按倒在她面前,她便翹著腿睨下去:“你哪位?來找誰?” 女人從地上抬起頭,看見少女黑色的褲腳和被風(fēng)吹散的綢緞一樣地黑發(fā),按著她的保鏢只有兩個,可她看見了,在房子的拐角處還有人,樓上也有人,那些目光藏在黑暗中,如幽暗的狼眼盯著她。 如此平靜卻又叫人頭皮發(fā)麻的肅殺氛圍里,唯有眼前這少女似睡非睡,舒展的姿態(tài)叫人覺得危險指數(shù)正在不斷升級。 再是愚蠢的人也不能不感覺到不妙,于是女人畏畏縮縮地躲開視線,不停說“我找錯地方了”,還哆哆嗦嗦地道歉。 少女就那么躺在椅子上聽她說完,然后吐出三個字:“讓她說?!? 然后女人就被保鏢拉起來,按進(jìn)了池塘里。 不知道多少次以后,高喊著“我說我說”的她半死不活地回到少女面前,被她一腳踩住了腦袋。 “說吧?!? 葉十一撐著臉,聽她哭哭啼啼地說出了第一句話:“我,我是來找葉空的——我,我知道你的親生父母是誰……” 寒蟬鳴泣,彎月似刀。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