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來了大魚島注定當天不能返程,畢竟路途遙遠,于是下午還有第二天上午,王向紅指揮了潛水員們幾次下水。 但就是沒發現木船不會上浮的原因。 他們已經把這艘船的情況摸的差不多了,這艘船是三桅桿,三桅全是沿船縱中線布置,中部主桅最長最粗,頭桅、尾桅依次而短小。 可是它有一點很巧妙,它的三桅桿實際上只有居中的主桅桿是真正固定的,所以需要砍斷來放倒。 頭桅和尾桅兩邊各有軌道,似乎這兩條桅桿可以通過滑動來改變位置。 于是這樣首尾各桅可以配置在中線,也可以配置在中線兩側甚至舷邊。 這樣巧妙在什么地方? 它巧妙在三張船帆可以改變位置以配合受風,互不干擾。 這點是很了不起的,制作工藝巧妙、生產難度很大。 天涯島歷史上不知道有多少風帆船,卻沒有一艘如此巧妙的船。 王向紅跟王憶說,能用得起這種船的都是大勢力船隊、船東,一般商戶用的起三桅桿風帆船,卻用不起這樣變桅風帆船。 于是,他們對這艘船的身份生出了好奇之心。 此外他們還探索了帆船的構造,該船船體龐大,船艏尖而低,船艉圓滿而高翹,有八個艙房十六個鋪位。 艙房已經全數碎裂,可鋪位依然保存不錯。 最終他們找到了這艘船的船名。 船頭斷裂位置后有用生鐵鑲嵌出來的三個大字,只是生鐵容易生銹腐蝕: 別小看海水,海水里頭的氧氣可不少,加上各種鹵素,它的腐蝕性很厲害。 三個大字已經模糊不清,潛水員們在閃亮燈光下臨摹一番,最終王憶認出了這船的名字: “它叫黑珍珠號!” 王憶鄭重的說出這句話。 一行人面面相覷。 他們沒聽說過這艘船。 王向紅抽著煙喃喃說道:“黑珍珠號?這三個字是黑珍珠?我怎么看著不像呢!” 大膽說道:“這么個名字,不像是古代那些大船東起的啊,這像是咱小老百姓給船起名——也不對,咱小老百姓不會給船起這么貴的名字,叫黑驢蛋子號還差不多?!? 王憶看到他們認真的討論,忍不住笑出聲來:“我跟你們開玩笑而已,不是黑珍珠號,是叫和達興號!” “竟然是和達興號!”徐橫下意識站了起來,黑漆漆的臉上全是震驚之色。 眾人急忙看向他,問道:“你知道和達興號?” 徐橫緩緩地點頭,臉上表情更是凝重:“我確實知道,這船名好像是我當年聽一個見多識廣的朋友說出來的,如果我記憶不錯,這艘船是——唉!” 他突然長嘆一聲,眉頭皺的像是能夾住一根煙:“說實話,我不知道在這里說出和達興的故事是不是合適,有些事或許不該提,我還是不說為妙……” “你家里是做管子的啊?”王向紅不耐的打斷他的話,“行了,伱少在這里賣關子,趕緊說說和達興是怎么回事?!? 徐橫說道:“隊長,是你要我說的!” 王向紅說道:“對,是我要你說的,你趕緊說!” 徐橫深吸一口氣,說道:“是這么回事,你們都知道我當過兵,是個退伍兵,我所知道的和達興號也是跟個退伍兵有關。” “這退伍兵曾經身患絕癥,要出海尋找一樣治病的東西,他和戰友雇船出海,可是有一天晚上他們在海上遇到了一場大霧,很濃密的黑霧!” “為了避免觸礁,他們降低了船速,結果就在這種情況下,有一艘三桅桿船穿破黑霧靠近了他們!” 王東虎下意識的叫道:“是和達興號!” 徐橫不答反問:“你們知道這艘船出現的多詭異嗎?” 王東虎又下意識的搖頭:“不、不知道,你說說。” 徐橫嚴肅的說道:“它是無聲無息出現的!一艘三桅桿大船,無聲無息的就靠近了那退伍兵和戰友們雇傭的海船!” “海船為此避讓,然而這三桅桿大船卻一個勁的迫近他們,很詭異的是——它的行駛速度很快,而且無聲無息!” 王憶撓了撓后腦勺。 這傳聞怎么有點熟悉呢? 徐橫說道:“當時那退伍兵就知道他們遇到海上邪事了,因為當那船靠近他們的時候,他看到那船上有大片的血跡!” 聽到這里,王憶忍不住了:“大炮,你說的這個和達興號,它是不是白色的?” 徐橫說道:“對,它是白色的,不過黑霧天里卻看不清楚,因為它沒有船燈,只是在三支白禿禿的桅桿上懸掛著一盞煤油燈?!? “那煤油燈在夜霧里搖晃著、飄蕩著,就跟飄在海上的鬼火一樣,那煤油燈……” “你說的是《鬼吹燈》吧?”大膽問道。 其他人接二連三的點頭。 這段故事實在有些耳熟??! 徐橫一拍手說道:“對,這段往事就是從《鬼吹燈》里來的?!? 好幾個人異口同聲的罵道:“日你的大腿!《鬼吹燈》是王老師說書的鬼故事!” 徐橫臉上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說道:“是啊,那怎么了?” “你他娘拿王老師的鬼故事來逗我們尋開心呢?”連王向紅都怒了。 徐橫無辜的攤開手說:“隊長你別發火,我剛才說了,這事我最好別提,是你非讓我說的。” “再說了,我沒有逗你們呀,我說的句句是實話——這是當年我從我一個見多識廣的朋友那里聽來的。” “怎么了,王老師不夠見多識廣?還是說他不是我的朋友?” 眾人都知道自己被他給玩了。 但回憶他說的話,還真沒有漏洞。 他們被白嫖了! 王憶很佩服徐橫。 這家伙是個人才,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沒的說。 實際上這里的人都不知道和達興號這艘海船,它應該不是什么名船。 在船里沒有發現什么對建設社會主義新中國有用的物資,王向紅標記了這沉船位置后便開船回去了。 根據國家規定,發現沉船要向海事部門匯報。 王向紅第二天便去縣里匯報了這件事。 王憶第二天在島上督查已經修建起的樓房。 島上建房有個好處是不用打地基,海草房本質上是土墻草屋,很好拆。 揭開海草、抬下大梁,推了土墻然后便能建小樓。 工程隊進展頗快,島上已經建起了四五座小樓房,現在天涯島真是日新月異。 每天都有老房子推倒、都有新房子的工程出現新進展,有一種蓬勃昂揚的生機。 現在山頂的天涯小學基本上完工了,開始建造隔壁的福海水產技校。 王憶正在跟總工討論水產技校的建筑布局,有人急匆匆跑來說道:“王老師,隊長找你、隊長在碼頭上喊你?!? “他喊我干什么?”王憶走到山頂邊緣扶著一棵柳樹往下看。 果然,王向紅的身影出現在碼頭上,除此之外還有兩張陌生面孔。 來報信的社員也不知道王向紅喊他是要干什么,于是王憶只能自己下山上碼頭。 王向紅看到他后高興的揮舞手中煙袋桿:“王老師、王老師快過來,和達興號沉船的身份信息出來了!” 王憶笑問道:“不會是跟徐大炮一樣拿故事糊弄人吧?” 王向紅一瞪眼一跺腳,說:“我能是那不著調的人嗎?” 他接著說:“和達興號不是咱們江南的船,它是廣粵一帶羊城的船,存世于清王朝的中后期,是當地一家大船行的船?!? 介紹到這里,他伸手指向后面的一名眼鏡中年男,說:“還是讓肖科長給你講講吧?!? 肖科長笑道:“其實沒什么好講的,1842年《金陵條約》簽署,羊城開埠變成沿海開放城市,然后有許多腦子靈光的漁民便去轉行干起了海運?!? “當時的羊城有上諭商館、大斌貴、羊城將軍海道、總督船隊等幾大海運船隊,其中這和達興便是羊城將軍海道所屬的一艘船。” “根據歷史記載,這艘船是在1904年下水的,但它在下水的處女航中本要往馬六甲運送貨物的時候突然失蹤了,此后經年再無人發現它的蹤影,成為海運史上的一樁未解之謎?!? 王憶聽到這里很疑惑:“???和達興是要去馬六甲送貨?那它應該下南洋呀,怎么會來到我們東海?”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