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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極東之地有大陸，是為殷州。東出日本，順風(fēng)順?biāo)瑑稍驴蛇_(dá)。”

    “正東有海灣，名曰福灣，風(fēng)平浪靜，是為良港……又有山丘，名曰福山……福山靠海處，有大湖，名媽祖湖……”

    “橫渡福灣，有樹林，皆櫟木，名櫟木灣……”

    “沿櫟木灣北上，又有大灣，名望金灣……望金灣東走，有一河谷，名望金谷……過河谷有大湖，名思鄉(xiāng)湖。”

    “二河匯入湖中，一名流金河，一名閃金河。河中多金沙，掬手可得之，如今已盡矣……”

    ——摘自《補(bǔ)山海經(jīng)·海外東經(jīng)》，作者許弘祖，字振之，號霞客。（此書成于大明延嘉十二年，西元1637年。）

    極東之地有黃金，手捧河水可得金沙，這個消息迅速傳遍京城。

    但是，士紳百姓都只視為談資，并編出各種各樣的離奇故事。沒人真跑去美洲淘金，畢竟死亡率太高，那純屬提著腦袋去出海。

    不過在京城做生意的客商，卻把消息傳播各地。沿海生活艱辛的百姓，見錢眼紅的亡命徒，以及膽子肥實(shí)的海商，立即生出別樣心思來。

    海商和亡命徒最先串聯(lián)，他們坐船去南洋打探消息，有的干脆直接找到朱海，想要搭伙一起橫渡大洋。

    這些日子，王淵正在給兒子補(bǔ)課，順便請楊慎進(jìn)行教導(dǎo)練習(xí)。

    長子王策，即將年滿十二歲，打算參加明年春天的童子試。不用回貴州，可借籍京城，但以后考舉人必須回鄉(xiāng)。

    “子曰，”王淵說道，“你試著破這道小題。”

    王策立即提筆寫道：“匹夫而為百世師，一言而為天下法。”

    王淵頓時笑了：“你讀過蘇東坡的文章？”

    王策說：“楊師（楊慎）讓我熟讀《三蘇文范》。楊師說，只要背熟了唐宋大家的散文名篇，則童子試輕而易舉。”

    王淵吐槽道：“他教弟子倒是輕松。”

    王淵與楊廷和雖屬政敵，但他與楊慎卻是朋友。

    楊慎不喜歡心學(xué)，并非思想保守，而是覺得心學(xué)糊弄人，跟程朱理學(xué)沒啥本質(zhì)區(qū)別。不過楊慎喜歡物理，偶爾跑去物理學(xué)院廝混，且跟掌院王晹私交甚篤。

    既然兒子要參加童子試，那就得找最好的老師，大才子楊慎便是不二人選。

    黃峨也是才女，但對四書五經(jīng)研究不深，更傾向于史學(xué)和辭章之學(xué)。她給孩子們打基礎(chǔ)很不錯，但想走科舉之路，卻還得另尋名師。

    王淵又出了一道小題，王策還沒開始動筆，突然太監(jiān)就來傳旨了。

    火速趕到豹房，朱厚照扔了一封奏疏過來：“朱英來信，請求禮部刻金印，他們想帶僧伽羅王子回錫蘭島復(fù)國。”

    錫蘭島就是后世的斯里蘭卡，此時已分裂為五個王國，葡萄牙支持其中最大的一個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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