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 三日后,一蓑煙雨茶館。 今日的雨很大,落在茶館前的青石板上,發出了不絕于耳的噠噠聲。 茶館里沒有客人,畢竟這般大的雨,上山的路可不好走。 小二難得得閑,站在檐下聽雨,心生愜意。 這時,有一人披著蓑衣,戴著箬笠,從一片霧蒙蒙間朝茶館走來。 他的腳步閑適從容,似乎不曾被急雨影響。 那人到了檐下,小二立刻上前去迎,卻見來人十分自然地脫下蓑衣掛在一旁,露出了里頭的白色短衫。 待他摘下箬笠后,小二先是一呆,而后急忙朝里頭喊了一句:“老板娘,公子回來了!” 銀珠聽得小二高聲之語,腳步匆忙地迎了出來,只見檐下,青年人眉若遠山,眸似星辰,實在過分俊美。 “公子!” 瞧見沈元白平安歸來,銀珠眼里有了熱意。 “銀珠,我回來了。” 沈元白抬眸看向銀珠,目光溫和,微微揚起的嘴角不同以往,仿佛有了十足的人情味。 銀珠連連點頭,一邊喚人去熬姜湯,一邊引沈元白上樓換衣裳。 待沈元白換好衣裳下樓時,熱湯熱茶糕點都已準備妥當。 “銀珠,辛苦你了。” 沈元白溫聲說著,取過面前姜湯一飲而盡。 這時候銀珠捧來一紙,迫不及待說道:“公子,三日前,喬小姐來過了。” 沈元白聞言,擱置湯碗的動作微微一頓。 銀珠將信紙遞到案前,“這是喬小姐給公子您留的話。” 沈元白抬手接過卻不曾立即展開,而是輕聲問道:“她......可還好?” 銀珠點了點頭,“當年七月半,在王庭宮外,奴婢曾遠遠見過喬小姐一眼,如今再看,喬小姐長大了許多,周身氣息平和,瞧著也十分精神。” 沈元白心下了然,喬嬌嬌內心豐盈,這樣的人無論到哪,無論何時都會過得很好。 且如今這世間祥和清明有她一份力,這般大的功勞與功德,何種美好加諸在她身上,想來都是她應得,也是她該得。 “嗯。” 沈元白輕輕點頭,算是回應了銀珠的話。 他望了眼窗外雨景,這才垂眸看向手中薄薄一張信紙。 他放緩了呼吸,輕輕展開,入目不過極簡單的一句話—— “此心安處是吾鄉”。 沈元白定定望著這秀氣的字跡,隨即搖了搖頭,啞然失笑。 果然還是被她猜了個正著啊...... “銀珠,取紙筆來。” 沈元白亦在案前提筆,嘴角稍彎,留下一語。 銀珠知曉這該是回給喬小姐的,便急忙說道:“公子,那日喬小姐離去前不曾言明去向,如今許是已經離開福城了。” 沈元白擱筆,淡笑著說道:“無妨,便留在店中。想來他日,喬嬌嬌會帶著故人來的。” 銀珠不知沈元白口中的故人是誰,只是小心翼翼將信紙接過,仔細收好。 “若他日喬小姐來,公子恰好不在,奴婢定親自遞到喬小姐手中。” “嗯。” 沈元白應了聲,取過面前茶杯,溫聲說道:“銀珠,坐下一起喝茶吧。” 銀珠坐到了沈元白對面,心中極想問問沈元白這些時日去了何處,又生怕引得沈元白不悅,不免坐立難安。 沈元白望著眼前茶霧,卻忽然主動開口:“銀珠,我同你說說這一路的見聞,你可愿意聽?” 銀珠聞言猛地抬起頭來,面上溢出喜色,“奴婢想聽!” 沈元白抬手給銀珠斟了杯茶,而后緩緩開口。 他的聲音清潤,同滿室氤氳茶香纏繞在一處,透著股平和之氣。 那日從雷電下死里逃生,走過長長暗道重見光明之時,他已得心心念念之自由。 如今,唯求一安。 心安。 當年所作所為,如今追溯,是是非非,人命血債,歷歷在目。 他踏山水路,歷人間事,遇苦難不平,見疾苦百災,能拿的出手的,唯有這一身武功與尚算靈活的頭腦罷了。 待有一日真正心安之時,或許便如喬嬌嬌所言,雖四海漂泊,卻處處為鄉。 這一日或許來的很晚,或許永遠也不會到來,無論何種結局,皆是他應得,也是他該得。 不知何時,窗外雨停。 沈元白起身走出雅間,邁進了雨后的新陽里。 ———— 明天繼續,就剩嬌嬌和小四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