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1章 歷史的天空-《天下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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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次他閉目是因為真的瞎了。
戰爭中，他損失兩只眼睛，不過高大的身軀卻不再佝僂。
張之陵兀自看著那幅臨江仙出神之際，裴云錦帶著小青和小荷送上四菜一湯。
“宰輔，臨江閣重建，第一位客人就是您老，裴云錦幸甚。”
張之陵眼神恍惚一下，才慢慢收回心思。
“回想往昔，仿佛昨日，心生感慨啊。”
裴云錦微微頷首，面帶微笑：“然總算江山鼎定，大事了了，您和家祖也能如愿矣。”
張之陵頷首：“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然英雄雖去，澤及萬古，若非他們，怎有今朝……”
裴云錦何嘗不是感慨萬千：“多少豪杰前仆后繼，這波瀾壯闊的英雄史詩，不該被忘記啊……”
張之陵嘆息一聲，似萬分遺憾：“然則，他又該被忘記么？”
裴云錦沉默，許久悠悠開口。
“四菜一湯一壺酒，天生漁郎定九州，在云錦心里，他從來不是天帝，始終是那位江上漁郎……”
張之陵頷首：“他來了。”
裴云錦嗯了聲：“但不會來這里了。”
“是啊，他要走……”
裴云錦輕輕拂袖，坐在一架古箏前。
“他說，他知道您會來這里，不便同飲，但送上一曲，緬懷英烈。”
張之陵面色肅然，鄭重伸手：“請。”
裴云錦纖手輕抬，一勾一抹之下，音色蒼茫，似伴隨滄瀾滾滾而來，若有浪花輕聲拍岸。
慢慢的，她吟唱起來。
暗淡了刀光劍影……
遠去了鼓角爭鳴……
眼前飛揚著一個個，鮮活的面容……
湮沒了荒塵古道……
荒蕪了烽火邊城……
歲月啊，你帶不走，那一串串熟悉的姓名……
張之陵似已完全入神，不自覺手指輕敲桌面，應和起來。
興亡誰人定啊……
盛衰豈無憑……
一夜風云散啊……
變換了時空……
聚散皆是緣啊……
離合總關情……
擔當生前事啊……
何計身后評……
長江有意化作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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