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2章 我們回家 結局下-《婚前試愛》
第(2/3)頁
散會之后,天剛剛亮了,一米陽光沖破了云層,晨曦之下,天氣還些的清冷,童嘯看著站在自己身側的譚驥炎,沉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驥炎,這是我們的責任。”為了子孫后代的未來,這是他們必須盡到的責任,任何犧牲都是必須的。
“我明白,爸。”沙啞著嗓音,譚驥炎鳳眸之中視線靜靜的看著青色天空中的日出,這些他都知道都清楚,都明白,只是卻接受不了,譚驥炎無法想象在短短的幾天里,童瞳就不見了,甚至連身體都找不到。
“小容傳來了消息,在r國北海岸,四百海里外發生過一次地震,但是時間和小瞳傳回資料的時間只相差不到半個小時,小容已經派人過去了,不過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到,爆炸引發了小型的海嘯,海水傾倒蔓延到了島上,r國那邊距離不遠處有一個海軍軍事具體,爆炸發生之后,都戒嚴了,根本查找不到任何的線索。”
童嘯知道這代表著什么,在童瞳將資料傳回來之后,勢必引發了整個實驗室的警報,而童瞳一個人面對那么多的敵人,根本無法逃脫,唯一能做的就是炸毀整個實驗室,將一切資料都炸毀,而茫茫大海之上,童瞳只有死亡一條路,她的尸體或許在爆炸里粉碎了,或者沉到了海底。
譚驥炎沉痛的閉上眼,想要說什么,可是喉嚨卻卡著了一般,甚至無法和童嘯打一聲招呼就匆忙離開了,黑色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了晨曦的光芒之中。
而在十個小時之前,將所有拍攝到的和錄音的證據傳回了國安部之后,警報器也尖銳的響了起來,童瞳笑了笑,或許這一次真的回不去了,真是可惜了,一次不如一次,上一次雖然犧牲了,至少尸體還被上校給帶回去了,雖然安葬的地方是無人的公募,連個墓碑都不能豎立,但是至少入土為安,可是這一次說不定連個全尸都沒有,說不定要沉尸海底了。
不過童瞳還記得在山林那邊葉謹之和魏老還一直在等著,所以童瞳躥出了山口博士的辦公室之后,直接偷襲了一個守衛,奪了他身上的裝備,既然如此,那就讓一切都瘋狂起來吧,實驗室里什么化學材料都能找到,而童瞳利用三天的時間已經偷偷的弄了不少東西出來了。
槍擊聲,爆炸聲,濃濃的黑煙翻滾著,火焰灼熱的燃燒起來,原本被關押的實驗體都被童瞳給釋放出來了,現場亂成了一團,所有的實驗體都在巨大的驚恐里感覺到了求生的希望,他們瘋狂的喊叫著,不顧一切的想要沖出去,而很多人都死在了守衛的槍口之下。
童瞳心情是沉重的,她知道為了自己能活下去,她利用了這些實驗體,利用他們制造了混亂,可是她真的不想死,不想讓譚驥炎一個人孤單的活著,他們說好了要在一起一輩子,從青春年華到白發蒼蒼,要看著譚宸那個面癱臉日后會找到什么樣的姑娘家結婚,要看著譚亦那個優雅的小鬼會不會在政壇一展風姿,要看看糖果那又懶又貪吃的小丫頭能不能嫁出去。
太多太多,童瞳不想死,她有了感情,就不再是沒有思想的武器,她想活著,所以在將那些拍攝到的證據資料傳送回國安部的時候,童瞳知道即使背負著這些無辜人的性命,她也要想要活下去。
當報警器響起的時候,再加上現場的混亂,01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童瞳,因為曾經在山林里,蝎子幫眾人追捕童瞳的時候就發生過這樣的混亂,說是有很多自制的地雷和火藥,讓蝎子幫損失慘重,所以實驗室暴亂之后,01帶上了武器,通知了所有守衛,必須要在第一時間抓到童瞳,死傷不計!
“看來今天真的要大開殺戒了,山口博士,你不是一直想要看看真正的中國功夫嗎?今天我就大方一次了。”童瞳輕聲的笑著,看起來就像是和普通朋友在聊天一般,可是她身上的氣息卻變了,不再是那個看起來精神有點失常,但是卻無比小心謹慎想要活下去的中國女孩,童瞳身上展露出來的英姿颯爽讓01明白他遇到了高手,真正的高手。
近距離的搏殺手就失去了作用,真正能用上手的,有殺傷性的是冷兵器,童瞳手里依舊是一把軍用三棱刺,是之前偷襲殺掉那個守衛的時候從他身上搜刮下來的。
軍用三棱刺是一個利器,一旦被傷到,直接回從傷口上扯下一塊肉來,最可怕的是傷口太深,創傷面積太大,根本無法止血,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人就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死亡。
“你一直在偽裝!”01沉著臉開口,他的腦海里浮現出之前死亡的那五個手下,不曾懷疑童瞳的時候,01以為一切都很正常,看起來就像是童瞳因為不想死,所以拼著性命殺了他的手下,甚至在最后殺掉7號的時候,她已經是準備一命換命了,如果不是因為01接受了山口博士的命令要將童瞳當活口帶回來,不惜一切代價的話,01不會插手,那么在童瞳殺了7號的時候,她也會被7號所殺。
可是如今看來,一切都是偽裝的,她算準了自己要將她當成活口帶回去,所以故意偽裝成那樣瘋癲的一面,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生命來冒險,而01卻上當了,將童瞳活著帶回了實驗室,可是一切都是一個騙局。
“中國有句古話叫做狹路相逢勇者勝,今天不是你們死就是我死!”童瞳淡然的開口,將內心深處所有柔軟的情緒都壓制下來了,今天或許她會死在這里,但是她會不惜一切代價的爭取活下去。
不再有任何的言語,不再有任何能力上的保留和隱藏,童瞳出手了,身影之快讓所有人都震懾住了,而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的一個守衛只感覺眼前一花,軍用三棱刺已經從他的胸口扎了下去又拔了出來,鮮血飛濺到了童瞳的臉上,映襯的她的面清冷卻有可怕,宛若勾人性命的死神,出手必殺,招招奪人性命。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即使跟在魏老頭后面學習了中國武術,也不可能有這樣快的速度,這是經過實驗室培養出來的生化戰士才有的速度,早已經突破了人類的極限,普通人怎么可能有這么快的速度?
山口博士不敢相信的看著已經和01打在一起的童瞳,鏡片后的目光死死的盯著,不管是在速度上,還是在力量上,童瞳根本不比01差,相反的,在打斗的技巧上,童瞳甚至遠遠比01強了很多,她攻擊的角度,她躲閃的手法,短短幾分鐘的時間里,01雖然沒有受什么大傷,可是身上卻已經多了四五道傷口,而童瞳卻安然無恙。
“是你!童瞳!”山口博士突然喊了起來,他知道了,他知道她是誰了,她根本不是半年前就在島上躲進林子里接受魏老頭訓練的人,她是童瞳,之前藤原十郎一直想要抓回實驗室讓自己研究的迄今為止最成功的實驗體。
“知道的太遲了。”冷酷的笑容冰寒至極,童瞳再次向著01發起了攻擊,左手中一把利刃突然向著山口博士的心臟處射了過去,估計誰也沒有想到和01這樣生化戰士對敵的時候,童瞳竟然還分出心來偷襲。
山口博士只感覺胸口處劇烈一痛,鮮血從傷口上地下來,他下意識的用手猛然的一拔,卻是一把這不到一寸長的小刀,折疊起來就更短了,藏在口腔里就能順利帶進實驗室,山口博士想要呼吸,想要自救,可是太遲了,山口博士捂著胸口倒了下去。
童瞳的血腥讓所有的守衛都紅了眼,尤其是她還殺了山口博士,這個藤原十郎都要恭敬三分的研究者,即使他們能活著離開這個島,只怕也沒有辦法繼續活下去了,所有人都瘋狂了,向著童瞳圍攻了過來。
雙拳難第四手,即使童瞳再厲害,即使她的身手再好,可是面對差不多六七十個高手的圍攻,童瞳卻也抵擋不住,鮮血從她的身上流淌下來,在地上匯集成了血流。
傷口都不用捂了,太多太多,根本捂不住,童瞳是搶了一把手槍,將燈都給打滅了,趁著黑暗的那一刻逃了出來,她還不能死在這里,葉謹之和魏老還等著自己,實驗室還沒有被炸毀,說不定藤原十郎還能找到第二個山口博士,找到第三個山口博士重新實驗,所以童瞳必須要將這一切都徹底根除掉,即使因此賠上她的性命。
“譚驥炎,這一次是真的對不起了。”童瞳擦去額頭上的血滴,深呼吸著,快速的向著控制室走了過去,子彈飛射著,有了槍,突破了01這些守衛的包圍,童瞳利用地勢地形還可以多活一段時間來完成最后的任務,而一路上童瞳也是盡可能的將所有的器材都用子彈給打爆,這樣至少里面的資料會被銷毀。
控制室里只有五個人在,在中了兩顆子彈,又挨了一刀的代價之下,童瞳終于將控制室給毀了,外面鐵絲網上的電壓也給切除了,這樣或許葉謹之和魏老還可以逃出去。
濃煙滾滾之中,火光四射,童瞳看著眼前的兩條路,一條是通往地下的一個入水口,那里童瞳雖然沒有過去,不過應該會有快艇可以出海,這個島雖然是極其機密的,但是不可能沒有出海的工具,而往左邊是通往廚房的發現,而廚房里有灌裝的天然氣,童瞳可以利用天然氣來制造出炸彈,雖然不至于將這個島給炸毀了,但是至少可以摧毀這個實驗室。
猶豫的時間只有那么幾秒鐘,童瞳毅然放棄了逃生的希望,決定向著廚房走了過去,而突然身后有腳步聲傳了過來,童瞳表情一狠,手中的手槍卻已經快速的對準了來人。
“啊,不要開槍!”麗莎驚恐的叫了起來,整個實驗室都混亂了,實驗體都跑了出來,不管是前幾天才帶過來的的實驗體,還是之前已經進行到了第二階段,第三階段的實驗體,都亂套了,守衛只要看到不是他們的人都開槍射殺,麗莎驚恐萬分的向著這邊人少的地方逃了過來,沒有想到會再次看到童瞳。
“我知道這邊可以出去,那里有出口通往外面的海域。”麗莎看到童瞳之后,臉上再次露出喜悅的光芒,甚至忘記了童瞳手里還抓著一把手槍,“跟我走,我會開船的。”
“麗莎,聽我說,你從這里離開之后,如果有船不要立刻就開走,記住,一定要從南面的海岸線那邊走,在那邊你會看到兩個男人,他們都是中國人,身手很好,你將他們救上船,他們可以保護你出海,聽懂了沒有?”低吼著,童瞳快速的開口,一把將麗莎給抓到了自己身邊,抬手就是一槍將想要偷襲她們的一個守衛給擊斃了。
“我知道,我記住了,從南面的海岸線走,那里有兩個中國男人。”麗莎被童瞳突然開槍的動作給嚇傻了,呆愣愣了重復了一句。
“快走!”童瞳一把將手槍塞給了麗莎,然后將人給推了出去,這樣也好,至少不用擔心葉謹之和魏老的安全了,童瞳笑了笑,不知道譚驥炎看到戒指會不會狠狠的將將自己給罵一頓,那臉一定會黑的如同鍋底一般。
“你呢?你不和我走嗎?”麗莎跑出了三五步之后,突然停了下來,呆滯的看著一旁的童瞳,她難道不和自己一起逃走嗎?這個出口還是麗莎之前陪一個守衛上床之后,他無意之中說出來的。
“我不走了,我還有事要做,快走,遇到敵人記得開槍!”童瞳搖搖頭,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是她的責任和使命。
麗莎不知道童瞳為什么不走,可是這一瞬間,她感覺眼前的童瞳是那么的高大,麗莎抓緊了手里的手槍瘋狂的邁開步子向著出口逃了過去。
當混亂發生的時候,所有人都直接沖向了實驗室這邊,誰也沒有想起來要守住通往海域的出口,而麗莎也算是走了天大的好運,雖然快艇是被鐵鏈子鎖住的固定在一根鐵柱上的,但是她手里有槍,完全不用擔心。
十五分鐘之后,麗莎將快艇開了林子這邊海岸線,看到了快速劃著筏子的葉謹之和魏老,雖然是簡易的一個竹筏子,用藤條給捆綁起來的,不過至少已經離開了海岸線,葉謹之和魏老上了船之后,他們回頭看了看身后越來越遠的島嶼,他們知道童瞳再也不可能回來了。
島嶼北面偏東方向是r國另一個海島,上面有他們的軍事據點,所以童瞳讓麗莎他們出了海之后直接向著相反的方向開過去,如果看到島嶼,是安全的就先靠岸,等過了十天半個月之后,沒有危險了再離開,不要趁夜離開,太過于危險,藤原十郎必定會大肆在海上搜捕,這個時候逃走太過于危險,所以躲起來才是安全的。
黑暗里,快艇在海上越開越元,當身后似乎有隱隱的爆炸聲響起的時候,葉謹之和魏老快速的回頭看了過去,黑暗一片的海面如同野獸張開的嘴巴,而很遠很遠的海面上,有著亮光沖天而起,那是爆炸產生的光亮,雖然波及不到葉謹之他們這邊遙遠的海域了,可是他們都明白童瞳已經葬身海底了。
一個月之后。
北京。
容溫一直留在了r國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可惜不管如何努力,不管他發出了多少代價,卻依舊是一無所獲,四月的北京已經有春天的感覺了,可是一股看不見的陰霾卻似乎在無形之中籠罩著。
“他還是一直都這樣?”要死不活的四個字何鳴說不出口,今天是周日,譚亦不上學,譚驥炎也難得不用上班,或許是上面體恤譚驥炎的心情,所以工作上很多事情都被其他人給代辦處理了,讓譚驥炎有時間來恢復心情。
可是看著譚驥炎那一張瘦削了很多的臉,黑色的西裝襯得人更加的陰霾,即使懷抱著糖果,可是整個人卻似乎是丟了魂,渾身的寒氣和疏離壓都壓不住,也只有糖果和譚亦兩個孩子才能和他親近幾分。
“一直都這樣,玩命的工作,只是在照顧糖果和譚亦的時候才會閑下來。”沐放點了點頭,俊美非凡的臉龐上帶著濃濃的擔心。
黑白兩道,軍政商三界,所以能發動的關系和力量都發動出去了,可是一個月了,根本沒有任何的結果,而為了調查,上面那一位也徇私了一次,啟動了最新的還不曾面世的偵察機蘇82號,這是從俄羅斯引進過來的偵察機雄鷹號改裝的,是軍方自主研發之后,更進一步的新型偵察機,也算是空軍的秘密武器。
一架偵察機價值就幾百萬美元,可是或許是這個國家虧欠了童瞳,蘇82號從r國領空秘密的進入,在海域拍下了不少照片回來了,這如果被r國發現,不但提前暴露了中國擁有的最新偵察機,也會在國際上引起爭端,r國勢必會說中國在挑釁,在企圖對r國發動戰爭,不過幸好,新型的偵察機飛行的高度超越了中國所有偵察機的極限,r*方根本沒有發現。
可是拍攝到的照片卻讓所有人心都寒了,垃圾處理站已經是一片燃燒之后的廢墟,童瞳制造的爆炸將這個地下實驗室都給炸塌了,海水蔓延上來,成堆的垃圾山漂浮在海面上,無處逃生的荒島上的那些人很多都被淹死了,剩下的一部人則是爬到了島上地勢較高的地方,而水里還泡著一具具泛白的尸體。
這樣危險的環境之下,地下實驗室里的人不是被爆炸給炸死,就會被海水給淹死,而容溫之前一直固執的留在r國,可是如今卻也只能回來,國安部這邊已經有很多事堆積著,童嘯在童瞳出事之后第七天就病倒了。
“二哥,你歇一下,小糖果我來抱著。”譚景御這個總是吊兒郎當的譚家三少軍痞子,這些天卻突然像是成熟了很多,分擔了譚老爺子在軍區的不少工作,人也累的夠嗆,只是看起來還算有精神。
譚驥炎緩緩的抬起頭,薄涼的目光顯得陰冷瘆人,即使譚景御也有些的懼怕,可是人死不能復生,譚景御也擔心那,擔心譚驥炎突然就這樣垮了,譚亦那孩子臉上笑容都不見了,平日里多么優雅可愛的一個孩子,這會整天卻丟三落四的,譚宸那里,譚景御做主不讓容溫說出來,等譚宸回來至少有十年之后,那個時候也算個大人了,至少能承受的起。
“小瞳不會出事的。”低沉的嗓音帶著一股沙啞,譚驥炎無比平靜的開口,他有種感覺小瞳沒有出事,她還活著,也是這種感覺支撐著譚驥炎處理完了這個一個月的工作,只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忍不住的想念童瞳,無法入眠,即使吃了安眠藥,腦子里卻還是太清醒,所以譚驥炎瘦了很多,臉龐瘦削了不少,眼眶凹陷,讓他原本冷峻的臉這會看起來更加的威嚴冷厲,總是透露出一股懾人的寒意。
“二哥,小丫頭如果沒事,她早就回來了。”譚景御突然承受不住的吼出聲來,情緒突然的失控,“這他媽的都算什么事啊,不就是因公殉職,為國捐軀了嗎?誰他媽的不會死?說不定哪天我也在戰場上回不來了!”
“譚景御!”一個死字刺激到了譚驥炎,他倏地站起身來,整個人表情緊繃著,睚眥俱裂之下的神色猙獰的駭人,太過于生氣之下,整個人緊繃著,面色發青,渾身發抖,要不是抱著糖果,估計譚驥炎真的能撲上來狠狠的揍譚景御一頓。
“我難道說錯了嗎?這都一個月了,就算是腿斷了爬也該爬回來了!人要是活著,小丫頭不會打個電話回來嗎?容溫都在r國守了一個月了!”譚景御眼眶紅了起來,他自己曾經就是軍情處的特工,無數次的面對著危險,也曾在戰場上失去過同伴。
譚老爺子因為童瞳的離開而萎靡不振,身體也不大好,譚驥炎這個二哥就不用說了,整個人看起來跟沒事人一樣,白天工作,晚上回來照顧兩個孩子,連家務都自己做,忙到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不用睡覺,眼眶黑的跟什么似的,一個月人至少瘦了有十斤。
沐放和童瞳更像是兄妹,沐放在童瞳出事之后不發一言,譚景御每天都得安慰著,結果所有人都可以發泄情緒,都可以難受都可以痛苦,唯獨譚景御告訴自己得撐著,他不能垮了,而一個月的時間也算是他的極限了,再聽著譚驥炎這樣的話,譚景御終于忍不住的咆哮出聲。
“子瑤,替我抱著糖果。”譚驥炎太冷靜,冷靜到讓所有人都有些的害怕,他拼了命的工作,麻痹自己,卻獨獨堅守著童瞳還活著的念頭,這讓大家都怕了,所以這個周末所有人,甚至連何鳴都過來西湖苑別墅了。
“二哥,你是不是想要打我一頓出氣啊,你來啊,來吧!”譚景御將胸膛拍的咚咚響,眼眶發紅,“小丫頭那個笨蛋,那個蠢蛋想要立什么功,查到地方不知道等我們來嗎?瞎逞能……”
余下的話譚景御沒有說完,譚驥炎一拳頭狠狠的揮了過來,太過于憤怒之下,譚驥炎如同要發狂的野獸,神情猙獰的駭人,一雙鳳眸陰霾陰霾的盯著胡說八道的譚景御。
“二哥,今天打不死我,我就要說下去,小丫頭就他媽的是個混蛋,誰需要她來犧牲了!”譚景御擦過嘴角的血跡,再次沙啞著聲音吼了起來,硬生生的接下譚驥炎的第二拳頭。
沐放深呼吸著,別過臉不去看打成一團的兩個人,他們心里頭都太苦,說不出來,所以用拳腳發泄出來也好,關曜和顧凜墨都沒有說話,童瞳去的太快,突然就這么離開了,尸骨無存,說是讓人存有希望,畢竟沒有見到尸體,可是那樣的爆炸,那樣四面都是海的島嶼,尸體又怎么可能找到,不過是人的妄念而已。
糖果抱著奶瓶子安安穩穩的靠在十一的懷抱里,大大的烏黑的眼睛正開著,看了看純粹依靠力量打斗在一起的譚驥炎和譚景御,糖果打了個哈欠,媽媽什么時候回來啊,爸爸整天這個樣子太恐怖了,糖果都快不敢讓爸爸抱了。
何鳴手機突然響起來時,他也是驚了一下,讓譚驥炎和譚景御都這樣發泄出來也好,他們雖然也舍不得童瞳,但是感情畢竟不到那么深厚的地步,雖然心痛,但是日子還是要過的,可是譚驥炎不同,死的是童瞳,譚驥炎只怕根本就活不下去了。
“喂,我是何鳴。”電話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何鳴都奇怪了,竟然還有人知道自己的手機號碼不說,而且還是一個陌生人打過來的,難道是打錯了?
沉默著,電話另一頭的人并沒有開口,何鳴整個人猛然的緊繃起來,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座機號碼顯示的是北京的區號,如果不是他知道葉謹之看起來是那么溫潤軟綿的性子,可是真的狠起來,卻是說一不二,他說不會回北京來就真的是一輩子不會回來,所以剛剛提起想心又放了下來,帶著幾分的煩躁,“誰啊,啞巴了你,說話!”
“小鳴,是我葉謹之。”當葉謹之的聲音帶著幾分激動和干澀從電話里傳出來時,何鳴猛地站起身來,整個人情緒失控,膝蓋狠狠的撞到了茶幾上,何鳴也忘記了痛。
“你回來了?你在什么地方?我過來接你!”這個聲音太過于熟悉,何鳴幾乎不敢相信這是葉謹之打來的電話,多少次了,午夜夢回,他看著手機總想著如果葉謹之打了電話過來該有多好,求不得啊,何鳴已經吃到苦頭了,也認了,他也不想了,至少葉謹之回來就行了,人在他身邊,就這么看著他也好,就算是小舅舅,至少人還在他身邊,可以一起說說話,可以一起上街買個東西,這就夠了,夠了啊。
“你在西湖苑嗎?我快過來了,你來接我一下。”葉謹之說話就掛了電話,他看著陌生的街頭,一走就是那么多年,最開始的時候還能欣賞一下異國風光,可是走的地方多了,看的多了,原來還是故鄉最好,那份思念,那份情綿長的在心里頭發酵著。
若不是何鳴這件事,葉謹之真的狠不下心來離開北京,原本以為找個安靜的地方住下來就是一輩子了,誰知道會被抓到r國去,在那個荒島上一待就是兩年,轉了一個大圈還是回來了。
何鳴也不知道為什么葉謹之會突然回北京,還會知道自己在西湖苑別墅,他什么都管不了了,整個人直接向著外面沖了過去,等葉謹之跑到西湖苑大門口的時候,何鳴剛好走了過來,還是記憶里的那個人,可是卻瘦了很多很多,皮膚黝黑了不少,看起來有些的滄桑,何鳴喉嚨一下子就堵住了。
“小鳴,好久不見。”看到站在大門口的何鳴,葉謹之溫潤的笑了起來,這是他姐姐的孩子,是他最疼愛的晚輩,是小時候軟軟的喊自己一聲小舅舅的孩子,是在少年時那么張狂聰明的孩子,卻也是他這一生最關心的孩子,只是這份情只可能是長輩對晚輩,是朋友之情,兄弟之情。
“小舅舅。”三個字沙啞的從口中吐了出來,何鳴就算是再混蛋,他再他媽的囂張跋扈,隨性所欲,何鳴也不敢將葉謹之給氣走了,小舅舅就小舅舅吧,至少人回來了,至少可以看見了,不用擔心他在世界的某個角落里流浪,不用擔心因為膚色種族的問題被外國人給欺負了,回來就好。
“小鳴,你長大了。”葉謹之眼睛有些的濕潤,三兩步上前,明明還是君子端方,溫潤如玉的一面,可是卻突然情緒如同噴發的火山一般,控都控制不住,葉謹之一把將何鳴給抱在了懷里,原本以為這一輩子都看不到這個孩子了,卻沒有想到終究還是回來了。
何鳴閉上眼,眼睛酸澀的厲害,他這一生太過于聰慧,太過于通透,慧極必傷,何鳴肆意張狂過,可是終究還是痛了悔了,這一刻,他什么都不求了,就守著這么一個人,是家人也好,是長輩也好,是朋友也好,就讓他這么守著他就行了。
葉謹之和何鳴再回到西湖苑別墅的時候,譚驥炎和譚景御之間的打斗已經結束了,譚景御終究還是心疼自己這個二哥,舍不得下狠手,倒是被譚驥炎打的慘了一點,這會正靠在沙發上和沐放膩歪,發泄出來了,心里頭就好受了,也不管會不會和沐放秀恩愛因此刺激到譚驥炎。
“葉謹之。”“清朗的聲音,翩然君子,清潤如玉,葉謹之對著客廳里眾人頷首微笑著,比起當年那個葉家貴公子的葉謹之,如今的他看起來更平添了一股滄桑的氣息,不變的卻是那一身風骨優雅。
葉謹之目光轉了一圈之后看向譚驥炎,這個男人,少年成名,名冠京華,周身是極致的光華榮耀,只是此刻,譚驥炎卻渾身帶著一股漠然清冷的寒意,疏離的眼神,面色瘦削,眼眶深凹,一身戾氣似乎格外的嚴重,讓人只看一眼都有些的膽戰心驚。
”受人之托。“葉謹之卻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只是將手伸了過去,平攤開來,掌心里卻是一枚結婚戒指,和譚驥炎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正好是一對。
”小舅舅?“何鳴愣住了,不敢相信的看向葉謹之,這怎么可能,小舅舅怎么會有小瞳的結婚戒指,什么叫做受人之托?
”小瞳給你的?“聲音沙啞的聽不清楚,譚驥炎剛剛和譚景御打了一架,情緒已經被收斂壓制了很多,可是看到何鳴掌心里的戒指時,譚驥炎情緒陡然之間失控,整個人突然被打擊的沒有一點精神,萎靡下來。
譚驥炎聲音顫抖著,伸出去的手哆嗦著,好幾次都沒有抓住葉謹之手里的戒指,最后一次才將戒指給抓到手里,然后就狠狠的攥緊,整個人低著頭,讓人看不到他臉上的任何情緒,可是那份失去伴侶的痛苦卻讓人不忍心看第二眼。
關曜和顧凜墨他們都有些云里霧里,不解的目光看著葉謹之,以前他們和何鳴沒有什么往來,何鳴的名聲太恐怖,即使譚景御這樣的兵痞子也不敢和何家干上,那就是被一瘋狗給咬上,不值當,可是后來童瞳陰差陽錯的和何鳴認識了,再加上何鳴在秦清殺了喬藝的案子上出了不少力氣,關曜對他是感激不已,一來二去之下大家都熟悉了,自然也知道葉謹之的事情,這個原本該在國外的人突然回北京不奇怪,可是為什么童瞳的結婚戒指會在葉謹之的手上這才奇怪了,他說受人之托,想必是受了童瞳的托付。
葉謹之大致的將在荒島上遇到童瞳的事情給說了一下,之所以一個月才回來,是因為他們躲了半個多月,后來才到了陸地上,沒有身份證明,又擔心被藤原十郎的人給抓捕到,葉謹之想過打電話給何鳴,但是當年走的太狠,號碼什么的都忘記了,幸好魏老這個脾氣有些古怪的武學老者竟然還當了一回梁上君子,弄了錢之后,他們還有麗莎都做了一個假身份。
魏老最后聯系到了莫克教官,這才解決了一切問題,葉謹之也回到了北京,麗莎輾轉回到了法國,只是荒島上的事情叮囑了麗莎不要告訴任何人,擔心會惹禍上身,葉謹之回到北京之后,打了葉家的電話要到了何鳴的手機號碼,這才過來將戒指還給譚驥炎。
”替我照顧一下糖果和譚亦。“譚驥炎突然的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向著大門外走了過去,譚景御他們想要開口,終究還是沉默下來了,按照之前麗莎的說法,譚景御他們已經可以推斷出童瞳為了炸掉這個731的實驗室,所以才會放棄了求生離開的機會,譚景御雖然一直想說童瞳是個大笨蛋,但是若是他在那樣的環境里,譚景御也會做出和童瞳一樣的選擇,他們都是軍人,守家衛國是他們的責任。
”我們先回去了,有事再聯絡我。“何鳴根本無法想象葉謹之竟然在那樣人吃人的荒島上待了兩年的時間,而且還被帶進去實驗室里做過實驗,所以何鳴急忙的抓著葉謹之就離開,他必須得立刻安排醫生給葉謹之做全身的檢查。
客廳里再一次的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沒有再開口說什么,糖果靜靜的睡著了,或許是孩子太小,所以根本感覺不到這份離別的痛。
h市,一個偏遠的小鄉鎮,依靠農業維持經濟的地方生活條件總不會太好的,生活在城市里的人幾乎無法適應農村這種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并不是說多苦多累,關鍵是看你的心,在這樣物質文明發達的現代,網絡拉近了城市和農村的距離,多少人都不再愿意種田種地了,為了尋找那份奢華都離開了農村選擇了大城市。
”小瞳,你也來山上挖筍子了啊,今年筍子特別好,你多挖一點,悶著炒雞,或者燒肉都行,等下雨之后,天暖和了,晴穩了,毛筍都刷刷的冒頭了,到時候多挖些回去,切了絲用開水燙過之后,拿出去放在竹匾里曬干了,想什么時候吃的時候就拿出一些用水一泡就行了。“說話的是村子里的二嬸子,話比較多,人也熱情,看童瞳這樣,雖然穿的普通,但是那股水靈的氣息一看就像是大城市里出來的女孩子,比起電視里那些演員明星一點都不遜色,不過卻做的一手好菜,只是很多農家的事情都不會,所以她們這些嬸子大嫂的都喜歡指點一下。
”嗯,我去竹林那邊掰了點春筍回去鹵著吃。“童瞳笑著回了一句,拎著籃子向著不遠處的小竹林走了過去,山上是毛竹,從土里頭冒出來的都是冬筍,可是她去的竹林都是些拇指粗細翠竹,長出來的筍子也是清清脆脆的,長的已經有一尺多長不能吃了,太老了,只能長竹子,嫩的倒是只有十幾二十厘米,這個時候吃正鮮嫩。
蹲在竹林里掰著筍子,童瞳總有種違和的感覺,她的頭后面還有一道疤,當時她感覺挺嚴重的,可是傷疤愈合的很快,就吃了幾天消炎藥都沒事了,不過記憶倒是因為頭部受傷都給忘記了,一想腦袋就痛的受不了。
可是童瞳也不傻,她看自己的手就知道白皙柔軟,養的很好,手掌都看不到繭子,肉呼呼的,軟綿綿的,這樣的手肯定不是經常做家務的,左手無名指這一塊雖然沒有戒指了,但是童瞳總是下意識的想搞去摸上面的戒指,仔細一看還能看見戴戒指留下來的痕跡,只是很淡,說明她即使結婚了,但是時間也不是很長。
掰了一大把的筍子,從菜地里又弄了點青菜,童瞳向著家的方向走了過去,這個地方她很陌生,已經住了大約一個星期了,童瞳不明白為什么要住在這里,進了院子就是一個三間的瓦屋,倒也不算是破舊,只是童瞳感覺這個地方還是有些的窮困落后了。
”爸,我回來了。“童瞳對著屋子開口,她總感覺眼前的父親非常陌生,陌生到童瞳都以為自己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當然了,她現在暫時失憶了,而且她從面部輪廓上看出來,他和自己還真的是父女,五官輪廓非常的相似,都說女兒像父親,童瞳想要不承認都難。
”嗯。“黑夙云冷聲的開口,他整個人身上似乎都帶著一層冷氣和寒意,孤僻的讓人無法親近,黑夙云這一生少年得志,在玄學算術上非常精通,悟性極高,只可惜心術不正,到了那個坎之后卻怎么也過不去了。
而黑夙云的妻子卻是命格極好的一個女子,旺夫,他和妻子原本沒有婚姻之命,只是黑夙云推算出妻子的五行命格是他最需要的,所以用了些手段將人給娶了回來,這事就曾經被黑家的長老們怒斥過,只是木已成舟,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再說生米都遲了。
可是黑夙云結婚之后,卻一點一點的將妻子身上的好運道給轉移到了自己身上,或者在他發了橫財,給有些黑心商人和官員改了命之后,這份報應卻都故意的轉嫁到了妻子身上,短短結婚幾年的時間,黑夙云倒是一帆風順,可是她的妻子卻身體越來越差。
黑夙云原本自己依仗著自己在玄學上的本事,這一生絕對是大富大貴,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未出世的女兒命格卻是極其陰毒,天煞孤星之命,克父克母,黑夙云的妻子生孩子難產而死,童瞳是遺腹子出生,帶著陰氣煞氣,而這股煞氣直接能克到黑夙云這個父親身上。
借著夫妻情深的幌子,黑夙云在安葬了妻子之后,辦完喪事,竟然偷偷的將還在襁褓里的童瞳給抱走了,徹底離開了隱世的黑家,黑夙云也不敢真的殺了童瞳,她的命格太硬,黑夙云如果強行殺人,惡報肯定會報應到他自己身上,所以他將童瞳丟到了一個偏遠的山村,即使僥幸活著,天煞孤星的命,再加上克死母親的業障,童瞳絕對是短命的跡象。
而離開了隱世的黑家之后,黑夙云徹底放開了手腳,他的本事是有的,不過為了不讓黑家人找到自己,黑夙云直接去了新加波,成了那里有名的風水先生,重新結婚生子,這些年也是家財萬貫,可是黑夙云沒有想到原本該死亡的童瞳竟然還活著,而且天煞孤星的命格就這么詭異的消失了,再給童瞳批命,卻是大富大貴,旺夫旺子旺家宅,命中帶著貴氣,甚至能影響到她身邊的至親朋友,讓其他人都跟著遇難呈祥,逢兇化吉。
黑夙云這一生終究是走偏了,遭了不少孽,他雖然精通玄學,很多時候都能避開,能化解,但是還是傷了根本,黑夙云越推算自己的未來越心驚膽顫,他自然也想過要給自己改命,可是這何其難,黑夙云后來就想到了童瞳,她命中帶著福祿壽三氣,乃是貴中之貴的好命格,黑夙云就想過借童瞳的好運來化解自己身上的煞氣,所以他推算了童瞳的命格,竟然發現她命中犯了水劫,推算出大致的位置之后,黑夙云直接去了r國。
童瞳被一艘打漁船給救上來了,漁民原本是要報警的,可是黑夙云卻過來了給了漁民一些錢,感謝他們救了他離家出走的女兒,黑夙云帶著童瞳去了醫院,因為泡在海水里了,傷口看起來有些嚴重,不過好的卻非常快,連醫生都有些詫異童瞳痊愈的能力,然后輾轉回國了,這個地方是黑夙云曾經來過的一個小地方,但是靈氣卻是極好。
或許是山里一直沒有被開發,靈氣都匯集在這個地方,雖然看起來貧困落后,但是若是有人用心發覺就會發現,這個村子世世代代都是平靜安詳,沒有天災*,沒有旱澇之災,大都數人都是平平順順的過完一輩子老死的,雖然窮困,但是每個人的氣息狀態都格外好,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現在很多地方都為了發展過度開發,不是建造工廠就是弄了度假旅游,所以能找到這樣一個地方都有些的難度。
對于黑夙云的冷淡,童瞳聳了聳肩膀,她總有種感覺她叫爸的那個男人應該是一個很溫暖的人,而不是黑夙云這樣的清冷冰寒,但是因為失去了記憶,什么都想不起來,童瞳也沒有多在意,她只知道當自己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整個人都非常輕松,有種說不出來的雀躍和高興,大難不死,有沒有后福童瞳不知道,但是她真的很高很高興,所以即使失憶了都沒有影響到她的喜悅。
廚房砌了水泥的臺子,正好可以擺放液化氣灶臺和油鹽醬醋這些調味品,筍子看那起來挺多,可是并不是很粗,剝了皮之后就更少了,電飯鍋里已經煮了飯,蒸了雞蛋當晚上的湯,童瞳將剝好的筍子洗干凈之后用菜刀背給拍開,然后放到燒開的鍋里,鍋里倒了不少水,放了油鹽醬醋和鹵料先用大火煮著,燒開之后小火悶著。
自己一定是結婚了,童瞳可以肯定,當然,結婚戒指什么地方去了她也不知道,她以前生活的地方應該比這里發達富饒多了,至少是個城市,可是黑夙云真的是她的爸爸,這也是童瞳為什么沒有離開而是跟著他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然后也不知道為什么就來到了這個小村子,然后買了一處空房子就住了下來,要不是遺傳學上的相似度,童瞳真的會離開。
自己是因為落水之后頭部撞到了什么東西,導致了失去記憶,這是黑夙云對童瞳說的話,他叫自己小瞳,童瞳總感覺黑瞳這個名字聽起來要多怪有多怪,但是小瞳這兩個字卻讓她很舒適,似乎很多人這樣叫自己。
”不管了,先做了晚飯再說。“童瞳動作麻利的繼續做著晚飯,一回頭,似乎想要說什么,可是腦海里卻是一片空白,只有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縈繞著,剛剛那一瞬間,她似乎想要脫口而出叫什么人,可是一想頭就痛了。
小地方很安寧,吃過晚飯之后,家家戶戶也都關門在家了,不管是滾床單去了,還是窩被子里看電視,總之到了晚上七八點就沒有什么人出來了。
童瞳坐在她的床上抱著枕頭,她真的有點不習慣,處處都透露著一種不協調的感覺,而且最開始幾個晚上她都是興奮的睡不著覺,那種喜悅讓童瞳都不明白為什么能這么高興這么激動,可是從昨晚上開始她那過于熱烈的情緒終于減淡了,可是童瞳還是睡不著覺,她抱著枕頭在床上翻過來翻過去,總感覺卻了點什么。
”到底是溺水的時候水喝太多了,還是腦子在水下給撞到什么東西了,為什么就想不起來了。“童瞳攥著小拳頭砸了砸自己的腦門,這種淡然寧靜的生活她很喜歡,但是總感覺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似乎家里的人應該更多一些,更熱鬧一些,前些天因為太高興自己大難不死,根本沒有精力來想什么失去的記憶,這會童瞳發現不想起來她絕對不能安生了,整晚整晚的失眠那不是得成國寶大熊貓了。
還有身上這些傷口,童瞳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傷口差不多都痊愈了,速度之快,讓童瞳都感覺自己身體里的細胞新陳代謝和生長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一點,別人至少也有一個月的時間吧,或許有些皮膚傷疤更難愈合,一輩子都會留著吧,她倒好,皮膚白白嫩嫩的一團,都看不到之前有傷口。
早晨童瞳醒的挺早,習慣的向著右側看了過去,視線里卻是一組柜子,她好像記得家里臥房右側是落地窗戶,每一次醒過來的時候都習慣的看一眼天是不是亮了。
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童瞳揉了揉眼睛,春天本應該是最好眠的時候,可惜她卻有些睡不著,起身洗漱,童瞳看著已經坐在院子里喝茶的黑夙云,清澈的目光眨了眨,終究還是快速的起身向著黑夙云的臥房走了過去,說是打掃整理,可是童瞳從枕頭上找到了一根頭發,仔細的看了一眼,發根處發囊還在,這樣的頭發才能檢驗出dna,不能僅僅依靠遺傳學上的五官相似就認定了這個人是自己的父親,童瞳一直感覺有些不對。
”爸,我們來這里定居?“大桌上是擺放著兩碟子咸菜,早上吃的是稀飯和荷包蛋,童瞳一手抓著筷子,抬頭看向整日里都顯得有點陰沉的黑夙云,他之前和童瞳說了他是玄學大師,給人看風水,給人化劫消災,差不多是那種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行當,黑夙云有錢,說這里風水好,童瞳之前受傷是因為今年犯太歲,得在這個靈氣充裕的小村子里住著,這樣才能消災去劫。
”嗯,暫時會上一年半載,等你身體好了,命格里的劫難去了再離開。“陰沉的聲音,陰沉的表情,黑夙云其實這幾天一直在推算,他是真的不明白為什么童瞳的命格變化如此之大,當年不僅僅是他推算出童瞳天煞孤星的命格,甚至連黑家的長老們也推算出這個結果了,可是為什么分開二十多年之后,一個人的命格竟然有著天壤之別,竟然完完全全像是另一個人的命格。
”那我吃過飯去縣城里買些東西,家里太空蕩了。“縱然心里頭一直有懷疑,但是童瞳卻沒有什么害怕的感覺,并不是說對黑夙云信任,而是童瞳感覺很少有人能傷到自己,所以她也就安心的住了下來,至于收起來的頭發,她決定去市里的鑒定機構做一個dna的鑒定,先要用科學的辦法確定一下究竟是不是血緣關系。
”嗯。“冷淡淡的應了一個字,黑夙云有些陰冷的目光瞄了一眼童瞳,黑夙云并不準備太約束童瞳,她多少知道童瞳過去的生活,能在譚家那樣的大家族里如魚得水的生活,性子必定是囂張的,約束狠了,怕引起童瞳的反感,反而壞了事,而童瞳一直表現出來的很隨意而安,黑夙云也算是放心了幾分。
這么陰冷的性子絕對養不出自己這么開朗活潑的女兒來,童瞳低著頭,瞇著眼睛將懷疑給壓了下來,要不是四周的村民都挺樸實的,看不出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來,童瞳都感覺自己失憶之后是不是玄幻了,黑夙云給人的感覺真的有點毛骨悚然的,整天都是擺弄那些算命的東西,要不是就是在紙上推推算算,寫的都是童瞳看不明白的鬼畫符。
黑夙云也大方直接給了童瞳一張銀行卡和一千塊現金,也沒有要盯著童瞳出門,這讓童瞳又感覺自己是不是多心了啊,如果真的對自己有什么圖謀不軌的地方,能這么放心讓自己出去?
吃過早飯這會也不過才八點鐘,空氣里有著淡淡的潮氣和霧氣,道路兩邊的油菜花開的正好,金燦燦的色澤明亮的讓人有種耳目一新的舒適。
”這邊,這邊,這個角度拍出來的片子絕對震撼,用大景深拍,有點霧氣那效果才朦朧。“一個帶著帽子的年輕男人吆喝的,興奮的讓隨行的同伴過來。
”這太陽還沒有出出來,光線不夠。“一旁越野車上,又是一個男人笑著走了下來,脖子上掛著一個長鏡頭的單反相機,抬頭看了一眼太陽,陽光不夠亮。
”你懂什么,直接用外用閃光燈,再不行回去補光,關鍵是這霧氣朦朧才是大自然的美,一會太陽出來了,霧氣就散了。“帶頭說話的年輕人已經激動的拿出裝備準備拍照了,這個村子挺落后的,依靠的都是農田,這會油菜花開的好,所以從城里也有不少攝影的發燒友過來拍照。
腳步頓了下來,童瞳目光遠遠的看著正在拍攝的年輕男人,好像她記得有誰也是喜歡拍照,可是只要一深想,頭就痛的厲害,童瞳都懷疑自己腦袋里是不是還有血塊壓迫著神經系統,這才導致她記憶給弄沒了,否則怎么一想頭就痛。
”這位小姐,麻煩等一等,等一下,就這么側著站著,三分鐘就好。“這邊剛下車的男人剛將抬頭看天的目光給收了回來,蹭的一下就看到童瞳了,立刻眼睛都直了,美女啊,大美女啊,不是那種畫著濃妝,穿著高檔衣服的包裝美女,這可是純天然的大美女。
童瞳穿了一件米灰色的上衣,下面是一條修身的牛仔褲,白色帆布鞋,扎了個馬尾辮,或許是因為大難不死的活過來了,童瞳情緒一直是非常高漲的,整個人看起來喜笑顏開的,眼神又透徹明亮,微微抿著嘴角笑著,眉眼彎彎的樣子可愛到極點,讓男人手忙腳亂的開始擺弄自己的單反相機,這一定得拍照留戀,絕對得拍下來。
”抱歉,我不拍照。“童瞳剛還在沉思著,這會看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年輕時尚的男人準備給自己拍照,童瞳快速的身手擋住了鏡頭,這是她本能的反應,絕對不能將自己的照片隨意被人拿走,當然了,童瞳自己也只是有這種意識,但是為什么有這個意識,估計不等恢復記憶童瞳是想不明白的。
”妹子,不用這樣,你很上鏡頭的,好模特可是萬里挑一的難找。“拿著單反的男人很年輕,二十二三歲的樣子,看起來時尚,穿著也很得體,頂尖的國際服裝品牌,后面開的是一輛大奔的越野車,后面還跟了一輛奧迪商務車,手里的相機也是極好的,這個小白鏡頭至少就有十萬塊。
”抱歉。“童瞳搖頭拒絕著,邁開步子準備繼續走,可是奧迪商務車的車門被打開了,兩個衣著靚麗的女孩走了下來,嫌惡的挑了挑眉頭看著童瞳身上明顯就顯得低檔很多的衣服。
”朗少,你至于嗎?看個村姑都能讓你這么新奇?“戴著墨鏡,披散著一頭柔順黑發的女孩有著當下典型的錐子臉,妝化的很好,膚色白皙,淡色的唇彩,走在街上絕對是一個讓男人無數次回頭的美女,只可惜說話時的表情帶著幾分刻薄,挑剔的眼神看了看童瞳,讓人感覺即使有一張漂亮的臉,卻缺少了那份氣質和韻味。
”這就是整天人參燕窩的,突然看到白菜豆腐,也會想要嘗幾口。“另一個女孩也是一身洋裝,小卷發,看起來甜甜的,不過胸部倒是非常雄偉壯觀,黑色的吊帶裙幾乎包裹不住她那胸圍的兩顆,似乎隨時都會彈跳出來,女孩吊帶裙外面套了個白色的小上衣,童顏*估計就是這模樣了。
”得,你們給我閉嘴。“被稱為朗少的男人直接對著兩個女孩表情不悅的道了一句,轉向童瞳的目光倒是依舊很和善,他長的帥氣,衣著不凡,笑起來就更顯的有魅力了,”妹子,就拍個照,你要去哪里,一會我們送你過去,拍完照我們請客吃飯,順便逛逛商場如何?“
”不用,我不拍照。“對方沒有惡意,童瞳態度也算不錯,只是還是搖搖頭拒絕了,她的照片是絕對不能隨意流露到外面去的,這一點童瞳是不會忘記了,所以不管這個朗少怎么說,童瞳也不可能答應的。
”呦,這是給臉不要臉呢,得,我們也不占你便宜,一千塊,就拍一個小時。“卷發女孩嘲諷的冷笑一聲,從抓在手里的小包包里抽出了一疊人民幣,踩著高跟鞋走到童瞳面前,得意洋洋的將錢拍了過來,”拿著吧,不會讓你吃虧的,瞧你這寒酸模樣。“
這邊童瞳剛想要說什么,突然驚覺的感覺到油菜地里之前說話的男人偷拍自己,童瞳身影一閃,銳利的目光快速的向著偷拍的男人看了過去。
”不是吧?妹子,你背后長眼睛呢!“油菜地里的年輕男人嗷嗷的叫了起來,這是長鏡頭偷拍啊,他玩相機可是玩了幾年了,還特意拜了攝影界的大師學習了兩年多,得,竟然一個偷拍就被人發現了,還有這姑娘這眼神看人可真的怪嚇人的,至少比家里的老頭子厲害多了。
”妹子,你看你如果走吧,我就在你后面偷拍,這還不如你干脆站這里讓我們拍得了。“油菜地里的男人三兩步跑了過來,嘻嘻哈哈的笑著,看起來倒有幾分無賴的模樣。
眼前這兩個絕對是紈绔子弟,但是人還不算壞,而童瞳也在糾結這個問題,她如果先走了,他們在后面偷拍,總不能回來將他們的相機給砸了吧。
”行,就拍半個小時,然后送我去一趟市里,有認識的人沒?我想盡快將一個dna的比對化驗報告拿出來。“童瞳想了一下,笑著開口,態度很隨意,但是卻一點不會讓人感覺到輕浮。
”行,半個小時就半個小時吧。“朗少開口了,看了一眼童瞳,感覺有點奇怪,這妹子絕對不是一般人,他們這些圈子里玩的都是一類人,身后那兩個女孩子不過是兩個富商的女兒,檔次格調低了不少,出來玩玩還行,但是絕對不是一個圈子里的人。
根正苗好的軍二代軍三代,或者是政界世家子弟,這些人才是一個圈子里的人,真正的上流社會的圈子,那些暴發戶的兒子女兒,即使是上市公司老總的孩子,如果家族歷史沒有上百年,根本不算他們圈子里的人,而這個圈子里的人,包括朗少和看起來有點無賴模樣的汪少,平日里雖然表現出親和的一面,但是骨子里卻透露著一種驕傲和尊貴,只是被極好的涵養所掩蓋了而已。
可是童瞳一開口,朗少和勾搭著他肩膀沒個正經的汪少對看了一眼,兩個人交換了一個彼此才明白的默契眼神,這妹子看起來一身樸素,可是這內涵絕對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
半個多小時的時間過去的很快,童瞳表情很自然,就這么隨意的站著,卻也是一道漂亮的風景線,只是兩個隨行的女孩子臉一直都是臭臭的,她們不敢對朗少和汪少怎么樣,所以不停的對童瞳冷眼相待,表情陰沉的厲害。
為什么有點手癢了,若是一般的大奔車子,童瞳也沒有太大的興趣,可是這車明顯就改裝過了,看起來性能極好,童瞳一雙眼忒亮忒亮了,盯著方向盤那樣子,絕對是女人看到鉆石珠寶的瘋狂,只可惜她是對方向盤很瘋狂。
”想試試?這可是我們朗哥的老婆,一般人別說開了,連坐都不給坐呢。“汪少嘻嘻哈哈的笑著,打趣著一旁正收拾東西的朗少,趙朗這人什么都挺大方,就是對車子有怪癖,他絕對是連女人都能和兄弟共享,唯獨車子是他的寶貝,誰和他車子過不去,那就和趙朗過不過去,就是和趙家過不去。
”你想試試?“看到童瞳那目光熱切的跟什么似的,趙朗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說出來了,話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住了,更不用說一旁的汪天宇了,這車子汪天宇求爹爹,拜奶奶的才給他開了幾次,趙朗竟然給一個才認識半個多小時的女孩子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