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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薔點(diǎn)點(diǎn)頭，道：“趙國基回來了么？”

    李婧笑道：“人家男人沒回來，咱們這么些人上門，豈不壞人清白？”

    這話讓鳳姐兒和平兒一起看著某人笑了起來。

    不過就聽李婧又搖頭道：“那趙國基也是個沒用的，我們一幫人進(jìn)了家里，他只是唬的蹲下，抱著頭，還不如他老婆，好歹知道護(hù)住兒子。”

    鳳姐兒冷笑道：“但凡這男人有點(diǎn)用，陶二娘還用落下臉來，跑去巴結(jié)趙姨娘？”

    賈薔聞言，卻和李婧對視了眼，笑了笑。

    有一個能讓她奮不顧身的，也是好的。

    “走罷，進(jìn)去瞧瞧。”

    賈薔一馬當(dāng)先，進(jìn)了趙國基家里。

    屋里還有兩個人，都是李婧身邊的好手，因是兩個年輕的，所以鳳姐兒和平兒還刻意留意了眼。

    直到看到相貌平平，方才不再關(guān)注。

    二人與賈薔見禮后，李婧對她二人道：“先將趙國基帶出去。”

    二人走到趙國基跟前，趙國基埋著頭才緩緩抬起，滿眼畏懼的看了眼滿屋的人，最后落在賈薔面上，跪了下去，緊張害怕的話都說不出來。

    賈薔淡淡道：“沒甚么大事，趙姨娘請托，想讓你兒子趙棟入賈家族學(xué)讀書。我閑來無事，就過來瞧瞧。你且在外面等等，我問他幾句話。”

    趙國基聞言，忙應(yīng)下，然后瞪眼對一個才五六歲小男孩道：“好好回大老爺?shù)脑挘蝗淮虿粩嗄愕耐龋　?

    小男孩有些瘦弱，明顯畏懼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再看將他抱在懷里的那形容已經(jīng)有些滄桑，眼睛卻仍明亮清冷的婦人，賈薔忽然覺得，前世讀紅樓時，趙國基死的那么早，或許未必就是壽終正寢……

    等趙國基出去后，賈薔先尋了把木凳子，試了試還算結(jié)實(shí)，讓李婧坐下。

    李婧慌忙避讓，平兒笑道：“姐姐有身子的人，快坐下罷。”

    鳳姐兒懶得吃醋，只一雙丹鳳眼里，滿滿都是艷羨的看著李婧的肚子……

    賈薔又尋了兩個小杌子，讓鳳姐兒和平兒坐下，他自己倒只是站在那，并對三人笑道：“躺一天了，站站。”

    說罷，目光落在陶二娘面上，與那雙清冷的眼睛對上后，嘆息一聲道：“可憐天下父母心未必是對的，但可憐天下做娘的心，卻沒甚大問題。陶二娘，你為了趙棟入族學(xué)之事，摻和進(jìn)國公府的家事里，按規(guī)矩，原是要重罰于你。不過念及你一片慈愛之心，委實(shí)不易，再加上……”他指了指李婧，道：“本侯的愛妾，認(rèn)為你人才難得，所以決定給你個機(jī)會。”

    “甚么機(jī)會？”

    陶二娘的聲音，略略有些沙啞低沉，看向李婧問道。

    李婧笑道：“如二娘這樣聰明的人，實(shí)在難尋。世上人，連我在內(nèi)，多是平凡的普通人，沒甚才智可言。如我們爺和二娘這樣的天授聰慧之人，難能可貴。”

    陶二娘做夢都沒想到，這些大富大貴權(quán)勢滔天的人尋上門來，竟會是這樣的理由，一時都懵了。

    賈薔淡淡道：“本侯麾下做事的，不分男女性別，只看聰明才智。此事，往后你自然明白。我只想告訴你的是，如果你真有能為，果真有你給趙姨娘出的那幾個主意的才智，那么即便你不是趙姨娘的親戚，也足以送你兒子入賈家族學(xué)。小婧麾下有個孫嬤嬤，和賈家無親無故，只因?qū)O嬤嬤足智多謀，對小婧助益良多，所以她的孫子，如今就在學(xué)里讀書。將來下場考試，金榜題名后去做官，本侯也都會出手相助。你也如此，不需要靠趙家，一樣能養(yǎng)好你的兒子。你是否愿意？”

    陶二娘清冷的眼中浮現(xiàn)出激動之色，不過很快就平息下來，問道：“我不過一個婦道人家，又沒有甚么見識，能做甚么呢？”

    見她如此，賈薔和李婧再對視一眼，笑了起來。

    人常言一人興邦，又有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的說法，可見個人的才智只要在而合適的平臺上，將能起到無比重大的作用。

    然可以興邦之人，可以領(lǐng)百勝之師的將軍，卻難得。

    千金易得，一將難求，便是這個道理。

    世上絕大多數(shù)人，蕓蕓眾生，其實(shí)多是平庸之人。

    也因此，賈薔和李婧才會重用孫嬤嬤這樣的老嫗，還有七八個從揚(yáng)州鹽商處得來的人才。

    這批人的確了得，尤其是孫嬤嬤，對江湖布局，對人心之揣測，簡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可是，他們畢竟老了，精力也不足了。

    所以搜尋可以接班他們的人才，十分重要。

    陶二娘沒甚么江湖經(jīng)驗(yàn)和見識，這不要緊。

    李婧的江湖經(jīng)驗(yàn)和見識倒是足，但她卻做不來孫嬤嬤她們做的事。

    因?yàn)槔铈旱纳硎至说茫上Р胖锹铩?

    陶二娘雖無底子，卻可以學(xué)，可以當(dāng)孫嬤嬤等人的弟子。

    以她的聰明才智，想來用不了幾年，就能出師。

    將能說的稍稍透露了點(diǎn)后，陶二娘就果斷答應(yīng)，不過，她說了一個要求：

    “我要和趙國基和離，趙棟改姓陶。”

    ……

    回程的馬車上，賈薔見鳳姐兒沉默許久，便輕聲寬慰道：“你和陶二娘的處境不同，她只要思量她的兒子，而你，比她肩負(fù)的東西多了太多。不過，若有一日你也想這樣做，只管去做便是，萬事有我在。”

    鳳姐兒聞言紅了紅眼圈，不過到底沒落甚么淚，自嘲一笑道：“我尋思的不是這個，而是原以為這世上的女子，多只是附在男人身上求活的可憐人，我實(shí)瞧不起那樣的。沒想到，還有這樣了得的奇女子。她也真有這份魄力，當(dāng)晚就帶著兒子跟小婧走了。”

    平兒笑道：“這也不算甚么，陶二娘的確聰明，不過西斜街會館那邊，也有幾個姑娘，真是聰明到家了，做事愈發(fā)有條理和主見。又都識文通墨，很是了不得。跟著爺當(dāng)了半年先生，如今那邊的賬房都有些算不贏她們了。”

    鳳姐兒聞言，愈發(fā)受打擊道：“也是奇了，從前怎沒見這么多能干的，如今倒成不值錢的了，一禿嚕一禿嚕的往外冒。”

    平兒笑道：“從前即便是有，可誰敢讓她們做這些大事？便是奶奶這樣的能為，也不過在家里操持伺候人罷了。說到底，還是爺不凡，給了她們那樣的機(jī)會。”

    鳳姐兒氣道：“你這話酸的讓我想啐你！”

    平兒偏著頭，笑顏如花。

    賈薔難為的看著鳳姐兒道：“我倒是也可以安排你做個好差事，可是……你又不識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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