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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人著實(shí)是不安定的因素，以后的路還很長，誰又能保證始終能走上坡路？

    一旦遇到低谷時(shí)，跳出一個(gè)這樣的東西來，防不勝防！

    若是十年前的林如海，或許會聽從賈母之言和稀泥，但如今的林如海，在原則問題上，絕不會后退！

    念及此，賈薔與賈母點(diǎn)點(diǎn)頭道：“好，那就一個(gè)月便是。”又見賈母老態(tài)畢現(xiàn)，他沉聲道：“老太太，我賈薔非知恩不報(bào)忘恩負(fù)義之輩！若只是養(yǎng)一家子富貴閑人，難道我舍不得？外面那些生意，我分出多少去，與別家合伙，若只自己來做，一年少說也能多進(jìn)幾十萬兩銀子！如寶玉這樣的，一年能花得了三千兩銀子？

    我不是不能養(yǎng)起這一家子，為了讓你高興，許多事我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老教過我，當(dāng)家做主，若是不能做到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家里就難長久。連我先生也講過，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

    這些，我都明白！

    可是，旁的我可容忍，卻絕不允許身后藏著一窩子如此不知足，貪婪卑鄙下作又狠毒的人！我福薄擔(dān)不住這富貴，活該與人償命？東府這份家業(yè)你們不取，就讓別人瓜分完了，所以要提前奪了，還要派人去會館，還要派人去江南……

    如今，這起子只是看我落難后才敢動手，下一次，他們就要和敵人勾結(jié)，來置我于死地！

    我賈薔福薄不怕死，可我也沒個(gè)父母爹娘在，我果真死了，誰又來保護(hù)她們？

    老太太，你老有心疼之人，你老有在意之人，可我也有！

    我告訴你老，就是為防真有那么一日，我也一定會清掃干凈家里這群黑心的畜生！

    否則，果真有個(gè)變數(shù)，她們一個(gè)都活不下來！”

    賈母面色慘白道：“何至于此？何至于此？他們那樣，連我也容不得他們！”

    賈薔哈的一笑，看著賈母道：“老太太，你莫以為我不知道，當(dāng)初先生病重，林妹妹南下侍疾，有些人是怎么給賈璉交代的？那些人能厚顏無恥到連林家的家業(yè)，還有師母留給林妹妹嫁妝的主意都敢打的地步，你老還問何至于此？有甚么是他們做不出來的？此事你老果真不知？”

    諸姊妹們聞言驚駭，黛玉更是垂著眼眸不語。

    王夫人臉色跟死人一樣，賈政滿面羞愧，連鳳姐兒都有些不自在……

    賈母羞愧許久后，緩緩道：“他們就是沒出息的，想占點(diǎn)便宜……林家的家業(yè)，和玉兒她娘留下的嫁妝，有玉兒在，我豈能容他們貪了去？薔哥兒，話都說到今日，我也不哄你。當(dāng)日大老爺想要去東府占一份家業(yè)，當(dāng)時(shí)我想來，縱被他奪去了些，等你回來，保管教他連本帶利吐出來。他都成那樣了，還能斗的過你？在我想來，你十亭里有九亭不會出事，即便不看如海的顏面，你也是勛貴武侯，這樣貴重，哪怕是當(dāng)街殺人，也可議貴來贖。一個(gè)侯爵位，足以保你平安了。再說，還有皇后娘娘和尹家。

    若你果真壞了事，你又沒留下血脈，東府的家業(yè)，大半是要被族里收回的，還有一部分，我也會做主，給玉兒……”

    賈薔冷笑一聲道：“即便我果真壞了事，東府的家業(yè)，也輪不到賈赦這個(gè)老不羞的畜生來奪！老太太，此事不必再提，你老既然想等我先生回來，好，念在過往的恩情份上，那就等到我先生回來！”

    他和林如海若是如賈政這般居家混日子度日的，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

    可馬上就要推行新政，一路走下去，艱難險(xiǎn)阻何其多，保不準(zhǔn)哪天又要入獄。

    這次只是他，下一回會不會連林如海都要牽扯其中？

    干大事的，最忌諱的，就是根底后院不穩(wěn)。

    一旦被人里應(yīng)外合，勢必要吃大虧！

    所以，賈母若想指望林如海來說情，放過西府一馬，卻是想偏了！

    不過賈母卻不這樣認(rèn)為，只要今日賈薔肯退一步，等到林如海回來，她想盡法子也要勸和一遭，因此精神一震，對賈薔道：“罷罷，今日你才受了難吃了苦出來，心里火氣大，快帶她們一道出城去那桃園里散散心罷。鳳丫頭也去……”旁人則罷，李紈又震驚了。

    鳳姐兒聞言，倒沒推辭。

    許多王夫人私下里說的狠話，都是她透露給賈薔的，連當(dāng)初王夫人算計(jì)賈敏嫁妝的事，都是她學(xué)給賈薔聽的。

    王夫人不傻，必也猜到了這點(diǎn)。

    眼下留下來，還不被這位姑姑給活生生吃了！

    因而笑道：“那我聽老祖宗的，一道去好好勸勸薔兒消消氣，怎么說都是一家子……咦，老祖宗，你何不也一起去？薔兒氣性雖大，但對你老封君還是敬重的，不然林姑丈也饒不得他！”

    賈母苦笑道：“罷了，我就等下回再說罷。”又對黛玉、寶釵、湘云等道：“你們好好去頑你們的，不必為今天的事記掛。這高門大戶，家大業(yè)大丁口繁多，難免會有這樣的事。咱們這些也不算甚么，天家還有奪嫡之爭，比這厲害十倍百倍。咱們這樣的，話說開了也就好了……

    你們?nèi)チ撕螅矂e只顧著頑，多思量思量，這掌家，到底該怎么掌。是要是是非非都辯個(gè)分明，恩恩怨怨都算個(gè)清楚的好，還是和和氣氣的好。我老了，如今看來，管這份家業(yè)，也著實(shí)管的不著調(diào)，唉。”

    嘆息一聲后，帶著西府大房、二房離去，寶玉雖然心里十萬分想留下，和姐姐妹妹們一道去城外莊子，可他到底還是看清了形勢，今日實(shí)不是一個(gè)好日子，只能滿臉沮喪的回頭看了看姊妹們，隨賈母等一道回了西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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