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以毒攻毒-《紅樓春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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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遲,現在就去。定好日子后,我安排人手。”
尹子瑜抿嘴淺笑,跟隨賈薔往萱慈堂行去。
心湖微起波瀾,蕩漾出賈薔的笑臉……
……
“洗溫湯?”
萱慈堂上,尹家太夫人微微吃驚訝然笑道:“怎想起這個來?”
賈薔呵呵笑道:“郡主說老太太入秋后犯秋咳,正巧我在小湯山的桃園山上有溫湯,所以請老太太去解解乏。另外,也想請老太太、太太和郡主一道去透透氣,解解悶兒。眼下秋景正盛,桃林雖敗,可不遠處有一座山頭長滿楓樹,紅艷艷的倒也是一景兒。住一宿,看一看,吃點農家野味。”
一旁秦氏繃不住笑道:“我算瞧出來了,薔哥兒孝敬老太太是有的,可多半還是為了子瑜。這是想帶子瑜去頑頑,又怕家里不答應,是不是?”
賈薔呵呵笑道:“沒有的事!大太太冤枉好人了……”
尹子瑜忍不住彎了彎嘴角,看了賈薔一眼。
秦氏笑道:“要不是皇后娘娘同我們說,我們還不知道你和小五兒有多調皮!還說冤枉好人?”
尹家太夫人想了想,笑道:“縱然要去也不急,你且先忙著迎你先生罷。便是去,也當林相去過后,對了,你家太夫人去過沒有?”
賈薔聞言笑了笑,道:“那邊不急。”
尹家太夫人笑的有些意味深長,道:“那邊的事,我多少也聽到了些。你們高門公府里到底怎么行事的,我原也不清楚。只是知道你們家太夫人,不算是壞人,待你也還可以。若非果真觸犯到根本的大錯,其余的,該當誤會的,還是當誤會罷。薔兒,當一個青天大老爺,那只要論清楚是非對錯,斷人公正清白就好。可當一個家主,遠沒那么容易。
甚么事該堅持較真兒,甚么事又該大度寬容些,里面有許多學可。你們畢竟是高門大戶,我不大熟悉里面的水深,多的就不說了。此事,我看不妨等林相爺回來,你好好請教他一番。林家祖上四世列侯,當清楚這里面的分寸。”
賈薔聞言躬身道:“每每得聞老太太講話,總是能受益匪淺。”
尹家太夫人好笑道:“一個正經沒讀過甚么書的老婆子,也沒見識過甚么世面,說的話只是不昧良心罷,能有甚么受益之處?”
賈薔搖頭道:“只這‘不昧良心’四個字,就是世上絕大多數人做不到的。我必牢記老太太教誨,努力做到這四個字。”
莫說秦氏,孫氏都有些受不了了,道:“怪道老太太這樣喜歡你,老太太原先在家里,斷不準人說這樣奉承的話,偏你說的這樣心誠,讓老太太高興的不得了。”
賈薔忙笑道:“原是誠心的,老太太方會高興。”
尹家太夫人笑道:“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今兒可還有其他事忙?”
賈薔搖搖頭道:“準備在老太太這用飯。”
秦氏、孫氏等又大笑起來,忙張羅管家媳婦喬氏去準備,喬氏也是爽利性子,只是先前礙于賈薔身份,不便隨意搭話,這會兒卻可以說兩句了,她笑道:“山珍海味可沒有,都是家常菜。”
賈薔笑道:“山珍海味哪有家常菜吃的有滋味,我平日里只吃家常菜,不愛吃宴席。”
秦氏也高興的去準備了,又派人去尋尹朝回府。
如今尹浩不在家,得叫回一個陪酒的。
只是沒想到,尹朝還沒回來,李暄倒先跑了來……
“可見你母后說的沒錯,果真是離不得了?”
尹家太夫人見外孫來,顯然也十分高興,打趣道。
李暄風風火火而來,明顯一臉幸災樂禍,這會兒倒是滿臉憂愁,道:“外祖母,別提了!還不是因為這賈薔見天闖禍,我看在子瑜表妹的面上,整天幫他補鍋,這不,今兒這小子又惹出是非來。外面都亂了套了,他倒在這悠閑。要我說,干脆子瑜表妹別許他了,不然日后必是整天提心吊膽……”
“再胡說,告訴你娘叫她拾掇你!”
尹家太夫人訓斥了句后,可道:“薔兒今日在這里規規矩矩的,哪里又惹是非了?”
李暄倒吸了口涼氣,驚道:“外祖母,他規規矩矩?昨兒他還在我父皇跟前說甚么要彌補開國一脈和元平功臣的裂隙,還說是姜家包藏禍心,故意挑唆離間,分裂大燕的軍中勢力,圖謀不軌。人家姜老國公唬了個半死,今日一早打發孫子還帶上孫媳婦巴巴的去城外桃園尋賈薔和解,他不說要一起為國效力么?怎么兜頭把人臭罵一頓趕走了?如今元平功臣到處都在罵他是卑劣小人,說一套做一套!都在為趙國公府打抱不平呢!”
聽聞此言,許多人變了面色,賈薔聞言卻嘖嘖笑道:“到底是軍中坐地虎,一個浪打來,就有這等聲勢。”
孫氏擔憂可道:“他家如此陷害你,你可有甚么法子沒有?”
賈薔笑道:“無非是打嘴仗,其實也簡單,我尋些人,把姜家這些年的發家史廣而告之,讓人知道姜家到底是甚么樣的貨色,自然就有趣了。現在元平功臣這些年輕人,不知深淺,瞎鬧騰。”
只是話雖如此,賈薔心里還是有些疑惑,這行事風格看起來毒辣,可完全不像是姜鐸那老狐貍的做派。
他研究過姜鐸的做事風格,那老狐貍討好起人來,真能想方設法將人供到天上去,然后遠遠躲開,等其摔死。
姜鐸出手,實在不該使出這看似狠毒實則滿是破綻的陰招來。
他推測,多半是姜林那忘八羔子擅自為之。
李暄聞言卻是樂的打顛兒,對孫氏笑道:“二舅母,瞧見了罷?姜家那窩子都是在陰溝里泡大的,各種刁鉆詭計陰毒的很。若是換個人,誰也頂不住!可他們倒霉,遇到了個挖陰溝長大的,這就叫以毒攻毒,以壞水兒對壞水兒!”
眾人聞言都笑了起來,秦氏同賈薔道:“怪道小五喜歡和你頑,果然壞法子多。”
賈薔搖搖頭,概不認賬,道:“沒有,我和王爺是兩類人,從不背后說人壞話。”
李暄大怒:“爺甚么時候背后說人壞話了?”
賈薔提醒道:“你是不是和老太太她們說,去王妃娘家拜壽都是我的過錯,都賴我?”
李暄聞言斜眼道:“難道不都賴你?”
賈薔奇道:“都賴我的話,皇上怎么廷杖時打狠的是你不是我?咦,怪不得王爺不落座,廷杖傷勢還沒好罷?”
李暄大怒道:“你還有臉說爺背后說人壞話?”
賈薔呵呵笑道:“我和王爺不同,我都是當面說,這才光明磊落。”
李暄聞言氣結,從旁邊抄起一個靠枕就要砸,被尹家太夫人喝住后,尹家太夫人氣笑道:“看來皇后說的再沒一點虛的,你兩個真是一點安生的功夫也沒有!”
李暄忙道:“不是,外祖母,我就是想換個軟些的墊子坐著,這個不合身……”說著,他自己倒先笑了起來。
眾人又大笑起來,賈薔扯了扯嘴角,與抿嘴輕笑的尹子瑜對視了眼。
尹家太夫人讓身邊丫頭給李暄換了軟墊,李暄落座后,同賈薔道:“大哥今兒派人去尋爺,說明兒在王府設宴,請我們去做客,你怎么說?”
此言一出,萱慈堂上忽地一靜。
尹家雖總說是小門小戶,但身為后族,有些事情的敏感,遠比賈母等人強十倍不止。
寶郡王李景素來高傲,但他所處的身份位置,又極其特殊。
這個時候請李暄和賈薔上門,其深意自然不會只是吃一頓飯。
而且,后日林如海就要回京了。
這個節骨眼兒上……
也不知說李景太過霸道傲氣,還是太過坦蕩……
賈薔聞言,卻是連連搖頭道:“不巧的很,我這不是還在重孝中么?明兒要去家廟祭拜祭拜,只能錯過王爺的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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