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就憑一個禁海令,而內務府卻可破例出海貿易,這就意味著無盡的財富。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嚴格的規矩在建立的同時,就給能夠違反規矩的人,創造巨大的利益! 蜂窩煤算是甚么高端科技么?當然不是,連煤球帶爐子,是個人瞧兩眼尋個工匠折騰一番也就成了。 可連綿西山上的煤窯,卻只有內務府能開采,其他人嚴厲禁絕。 涉及龍脈風水,誰敢偷采,那是要掉腦袋的。 而除了西山外,距離京城最大的煤窯,是在直隸真定府獲鹿縣,距京六百里…… 所以,坐擁西山,再將往外盜賣私煤的內務府內鬼打掉,內務府就如同坐擁一座金山。 海外的利益,或許看起來沒有冬日里“煤老板”那么暴利,但做大之后,獲利只會更巨! 另外,賈薔也想利用這個機會,將他的海船船隊組建壯大起來…… 隆安帝這次是真的變了面色,他盯著賈薔,緩緩道:“朕沒想到,你胸中竟有如此丘壑!也是,林如海的弟子,又怎會是頑劣之徒?最難得的,就是緩解新政與宗室和勛貴之間矛盾的提法,可謂高明。” 賈薔聞言,面上有些難掩小得意,悄悄看了眼一旁瞪眼的李暄,小聲道:“臣肯定是比王爺強那么一丟丟……” “呸!” 李暄狠狠啐一口,面紅耳赤道:“好球攮的,你敢昧下爺的功勞!你就會琢磨怎么賺銀子,若不是爺教你,不可能把宗室諸王和勛貴都打死了……父皇!”說著,他激動的同隆安帝告狀道:“賈薔先前根本就想借機會把宗室諸王都給治罪圈了,圈起來當豬養,還想黑元平功臣一回!是兒臣告訴他,這樣做純粹是撞客了,父皇斷不會答允,還會打他個半死,他這才一點點琢磨出來,既然打不死宗室和勛貴,干脆就拉他們入伙的想法。這些都是經過兒臣的指點,是兒臣教誨的他,他懂個屁啊!” 隆安帝見一張臉都快繃開的小兒子,轉眼看向賈薔,可道:“果真如此?” 賈薔干笑了兩聲,道:“臣并沒說把宗室諸王當豬養,臣怎敢有這份心思?就是覺得他們實在討厭,也可恨,太上皇大行時,在乾清門那些人的丑陋嘴臉實在是……臣就覺得,干脆趁著內務府抓贓這個機會,清算掉他們得了。果真清理掉那些人,皇上,一年能省多少銀子!只是沒想到王爺不敢……” 李暄大怒,在旁邊推了賈薔一把,罵道:“你懂個屁!那叫不敢么?那叫保你的命!不識好歹的,一會兒出宮你等著……” “行了!” 隆安帝喝住李暄后,面色卻有些繃不住了,轉頭對掩口輕笑的尹后笑道:“還真是難得,這兩個貨……不容易啊。” 尹后抿嘴笑的極美,同隆安帝道:“皇上,他們正是因為膽大包天,所以才甚么都敢想。旁人心中有忌憚畏懼,便被桎梏住了。不過,皇上果真要放權給他們?臣妾總覺得不大穩妥。這兩個,怎么看也不像是能辦正經事的,可別再惹出什么大禍來,讓皇上費心操勞給他們補禍……” 隆安帝搖頭道:“只賈薔一人,朕自然不能放權。此子……確實一門心思只想著如何賺銀子,并在此道之能,為朕平生僅見!但其余的,不堪入目。清理宗室……呵,虧你敢想!不知死活!” 最想清理宗室的人是誰?輪得到賈薔?若能隨著心意來,隆安帝恨不得將那些國蠹碎尸萬段,熬成湯汁去喂狗! 可是,這個天下就是靠無數大大小小的宗族組成的。 天下有兩套法理在運行,一套是國法,另一套則是家法,又叫族規。 宗族之事若處理不當,是要出大亂子的。 所以,連隆安帝都要隱忍,賈薔去清理宗室,不是作死又是甚么? 但是…… 正因為他有這樣的愚蠢,隆安帝才又放下心來。 賈薔在講先前的韜略時,著實讓隆安帝生出不小的忌憚來。 放眼天下,能在心中裝著黑遼,裝著南海諸國,裝著新政,裝著宗室、勛貴利益的年輕人,有幾個? 一個沒有! 這樣的人,其實是不應該存在的…… 諸皇子,沒一個比他聰明。 賈薔的位置,又那樣敏感顯要…… 但一個心中只裝著銀子,開發黑遼為了銀子,南洋諸國為了銀子,新政為了銀子,甚至為了銀子不惜清理宗室…… 嗯,是個極好的可用之才,不錯! 另一旁,李暄眉開眼笑,小聲訓斥賈薔道:“聽見了沒有,聽見了沒有?沒爺教你,你就是不知死活!哈哈!” 賈薔嫌棄的看他一眼,不過還是認可:“行行行,一些小可題上,王爺確實要聰明一些。” “小可題?你耳朵塞驢毛了,沒聽父皇剛才說了,處理宗室、勛貴方面,才是最難得的!你想賴賬是不是?” 李暄好勝心倒是有些強,扯住賈薔,要請皇上圣裁。 賈薔掙開后道:“得得得得……算你最聰明,算你最聰明,行了罷!” 李暄聞言高興壞了,他又豈是為了意氣之爭? 賈薔伏一次輸,可是要替他去云家跑一回腿的!嘎嘎嘎! 旁人不知他心里打算,見他因為爭贏一回就高興成這樣,只覺得是個傻子…… 隆安帝沉吟稍許后,緩緩道:“內務府破個例,倒不是不行。陽城那邊原本就有官方商號獲準出海,多個內務府,也不算甚么。至于納宗室和勛貴入股一事……朕準了,但他們到底肯不肯,你們自去尋忠順親王李祐,和趙老國公商議。” 賈薔對李暄道:“你去尋忠順王,我和他有仇。” 李暄差點沒笑死過去:“賈薔啊賈薔,除了爺,你和這幾圈人里哪個沒仇?!就是在開國功臣百十家里,和你要好的也才十家!哈哈哈哈!蕪湖……哈哈哈!” 賈薔:“……” 尹后忽然側過臉去,還用鳳帕遮掩在前,削肩明顯顫動起來…… 隆安帝也是面色古怪了稍許,看著賈薔道:“你自己心里大概也清楚得罪了多少人,才心心念念的不忘造海船,四處搜刮造海船的船匠,就想著以后逃命用罷?” 賈薔干笑難答。 尹后好笑一場后,放下鳳帕,修長眉眼明眸間還殘存著笑意,可賈薔道:“你自己都清楚這樣得罪人會壞事,怎就不能改一改?” 賈薔嘆息一聲道:“娘娘,臣也曾猶豫過,可臣一身清白傲骨,鐵骨錚錚,實在不愿向不公折腰……” “額嘔!” 李暄干嘔了聲,賈薔反手推開他。 尹后笑著同隆安帝道:“敢在皇上跟前張口花花的年輕人,怕只有這么一個了……” 隆安帝盯了賈薔一會兒,只盯的賈薔臉色愈發不自在,才哼了聲,道:“早晚仔細他的皮!” 不過威脅完,卻又道:“好好做事,不必怕得罪人。只要所作所為是正經事,大可一往無前!有朕在,有你先生在,總能護得住你!等新政大行天下后,自有大把的時間,供你好好做人。將你說的那幾件事辦好了,你就是有功于朕,有功于朝廷,有功于社稷的,這些,朕都會讓人知道,不會讓你沒個好結果的。去罷!” “謝皇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