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真去海上?” 柳湘蓮顯然沒想到,賈薔會這樣報答他。 賈薔點頭笑道:“你不是想四海為家,到處去逛逛么?我成全你!近的扶桑、高麗、暹羅、安南、天竺,以后遠的西洋諸國,萬里之外,都能去!” 一旁蔣玉涵“嚯”了聲,道:“天竺不是已經十萬八千里外了么,怎還成近的了?” 賈薔搖搖頭道:“天竺現在叫莫臥兒帝國,就在咱們大燕邊兒上,挨著呢。西洋諸國,那些紅毛國、金毛國,那才叫遠。海船要走三四個月才能到。二郎,我不是激將你,這的確是個差事,還很危險,不是一般的危險。你若是騎馬,遇到危險了還能逃命。可在大海之上,果真起了風暴,只要落水,不消一柱香的功夫人就得凍死,身手再高也沒用。當然,只要摸準出海規律,認好天象,一般不會有事。” 薛蟠奇道:“薔哥兒,縱是一般沒事,可總有個萬一。你讓船隊去西洋那鳥不拉屎的蠻夷之地做甚么?” 賈薔搖頭道:“西洋番鬼們駕著海船,滿天下的晃悠,燒殺搶掠,他們船上有火器,還有火炮!我到底身上兼職朝廷差事,在其位,謀其政。不能等著番鬼們殺到大燕門口了,還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回事。” 蔣玉涵震驚道:“他們燒殺搶掠,隨便殺人?” 賈薔道:“咱們看那些人,瞧他們金發碧眼,或紅發藍眼,似鬼非人,視為蠻夷。其實他們看咱們也差不多,不,應該說更惡劣些。他們管咱們叫黃種人,他們自視為白種人。在他們眼里,白種人是最高貴的人種,除此之外,其他有色人種,譬如黃種人,譬如黑人,通通都是低等人,甚至就是畜生,可隨意宰殺。 他們開著海船,從一些貧窮沒落的地方,將黑人擒獲,當畜生一樣裝在籠子里,運回歐羅巴,然后將黑人馴化成奴才。裝在籠子里的黑人多半會染病,一旦染上惡疾,根本不會喂藥,直接丟進海里。一百個里面,能活下來二十個都是幸事。 如今那些番鬼還只是在大燕周邊晃悠,可一旦有一日,大燕衰敗了,發生戰事了,那些游蕩在大燕周邊的番鬼們,一定會撲上來!他們如何對待那些黑人,就會如何對待咱們的百姓,甚至更惡劣,更狠毒!” 前世華工之痛,幾乎讓人無法直視…… 柳湘蓮看著賈薔,沉聲道:“薔哥兒,那你想怎么做?” 賈薔道:“先不急著與他們為敵,甚至還要先與他們為友,與他們做生意,從他們那學到他們可以縱橫四海無敵的能為……禽獸雖惡,但其本領卻是好的。要師夷長技以制夷,不可驕傲自大。我們眼下的目的,首當是要保護好國土,要走出去看一看,他們到底是怎么作戰的。以商船出海,卻缺一個身手高強,最重要的是,品行可靠的人,幫我鎮著。這個差事,雖打著生意的名頭,卻絕非私利那么簡單,更事關朝廷甚至是民族的命運!所以,我的確需要二郎你來幫我!” 柳湘蓮聞言,看了賈薔半晌后,忽地笑了起來,并且一發不可收拾,笑聲極大,最后,甚至連眼角的淚都笑出來了。 寶玉想上前勸,被柳湘蓮擋開,笑罷,他直接拿起一旁的一個酒甕,拔開塞子仰頭痛飲起來。 賈薔在一旁瞧著,不禁有些羨慕。 雖然論顏值,他比柳湘蓮還要高出一等,可這份瀟灑不羈的氣度,他卻是比不上。 他身上有太多的牽掛,和孑然一身的冷郎君無法比。 柳湘蓮喝罷,對眾人笑道:“我柳湘蓮,原也是世家子出身!只是自幼不喜讀書,只好舞刀弄槍,讓先父母深失所望。先父母在時,便曾每每教誨,男兒當世,要有濟世安民匡扶社稷之志,豈能茍且而生?然雙親過世時,卻都以抱憾之心而去。雙親去后,我變賣了家業屋宅,自此眠花宿柳,浪跡江湖。孝已失,便絕不敢再失義。本以為,有一日過一日,只待一日青山埋此骨!不想,不想今日卻得聞,要做一事,關乎朝廷和民族之命運!哈哈哈!” 賈薔輕聲道:“二郎若不愿,不必強求。” “如何不愿?” 柳湘蓮大慟道:“我又豈愿做不孝之人?若能以此身,以此劍,告慰先父母在天之靈,終可不作那無父無母的不孝之人也!” 琪官溫聲相勸,一旁寶玉忽地醉眼迷離道:“湘蓮,帶了我,一同去罷!” 柳湘蓮瞬間不哭了…… …… 寧府后街,香兒胡同。 老蒼頭聽到拍門聲后,問清楚是誰,就將門打開。 剛一開門,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他“嘿呀”了聲,嫌道:“大爺這是吃了多少酒?” 兩個健婦攙扶著的薛蟠張嘴就罵:“好球攮的,連你也來管你薛大爺?你……你不就是我家一個……” 賈薔知道這老蒼頭是對薛家忠心的,他老伴是內宅的管事,也是老實本分。 二人無兒無女,就將薛家當家,不該惡言相對,因此一揮袖子,袖風讓薛蟠的嘴閉上,對老蒼頭道:“在我家吃的酒,吃的多了,又灑酒瘋,我放心不下,就送了過來。” 老蒼頭感激道:“大爺能遇到侯爺這樣的貴人朋友,實是他的福氣!” 賈薔擺擺手后,讓人攙著薛蟠進了里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