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 林如海摔杯-《紅樓春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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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么?!”
聽聞此言,宗人府前廳瞬間炸鍋了。
李向更是霍然起身,雙眼目光凌厲,沉聲問了句:“宮里給的甚么罪名?”
他不是那些昏聵之人,將賈薔祖宗十八代翻出來罵,李向知道,若無隆安帝之意,賈薔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去動端重郡王府。
只是他那內(nèi)侍并不知詳情,道:“爺,奴才打聽不到,太突然了,誰都不知道到底出了甚么事……”
“走,咱們這就進宮,問個清楚!”
李向自覺不能再等了,更不能任由宮里作威作福,宗室這一回一定要反擊,不然往后只能任人宰割了!
諸王也明白這個道理,紛紛起身,義憤填膺的要往皇城去。
然而還未出門,就見忠順親王帶著一應(yīng)侍衛(wèi)擋在門前,目光冰冷的看著諸人,沉聲宣布:“經(jīng)順承郡王李貴、世子李嘯檢舉,義敏親王李貢、端重郡王涉太上皇長生丹一案,經(jīng)查證據(jù)確鑿,業(yè)已抄家拿問……”
“胡說八道!!”
李向勃然大怒道:“這等莫須有之罪名,安能服天下人心?老十一會弒君弒父?”
忠順王李祐大聲道:“你問本王,本王問誰?難道是順承郡王老糊涂了,魔怔了,撞客了?他說義敏親王李貢因深恨他說李貢是老絕戶,綠帽王,便收買了他的門人劉樺、劉澤父子,在內(nèi)務(wù)府顏料庫動了手腳。只劉家父子不夠,還和老十一勾結(jié)……”
“一派胡言!老十一怎會弒君?太上皇活著,對他沒好?這種荒唐之言,也能說得出口?”
李向滿面漲紅,怒發(fā)沖冠的嘶吼道。
忠順王李祐聲音卻森然起來,道:“李貴說了,因為老十一看到太上皇沉迷于修道煉丹,將大權(quán)加速轉(zhuǎn)移給皇上,尤其是還派趙國公輔佐皇上,自知助老九你奪嫡無望,所以干脆來個絕的,趁機嫁禍給皇上……若非如此,太上皇大行之日,九門提督魏昕又怎么會那么巧,就想要帶兵入宮?!沒人提前謀劃,可能么?”
李向聞言,面色陡然一片雪白,寒聲道:“那位,終是等不及,要趕盡殺絕了么?”
而聽聞涉及太上皇暴斃一案,方才叫囂怒罵的宗室諸王們,一個個紛紛將嘴閉緊,再不敢多言半個字。
這種事,沾上丁點,就是抄家圈禁賜白綾毒酒的下場!!
但越怕甚么,就越來甚么……
就聽忠順王沉聲道:“此案是否只義敏親王和端重親王二人涉案,本王不清楚,因為往內(nèi)務(wù)府伸手的王府,絕不止這兩家。順承郡王已經(jīng)將這些年從內(nèi)務(wù)府貪墨的幾十萬兩銀子和地,都交了出來,以示清白。其他的……本王不想多說甚么,只能盡力勸皇上,不要將此案牽扯過大。但如今賈薔就如同一條瘋狗,在四處搜刮證據(jù)。一旦義敏親王和端重郡王在詔獄里開了口,不管牽扯出哪一位,都是滅門之禍。所以,本王今日招諸位來,就是告訴你們一聲,哪個在內(nèi)務(wù)府里有手腳的,趕緊處理干凈,本王才好勸皇上盡快結(jié)案。果真拖延下去,任賈薔那廝搜刮下去,宗室危矣!”
……
武英殿,軍機處。
韓彬、林如海、李晗、張谷、左驤、竇現(xiàn)聚坐。
左驤驚奇道:“林相,如此說來,你只提點了句以太上皇遺案為切口,剩下的,都是賈薔自己所為?”
林如海微笑道:“應(yīng)該是和恪和郡王一道商議著來的……”
張谷“嘖嘖”嘆道:“咱們這樣一群人,設(shè)計多時,絞盡腦汁啊,還不如兩個頑童一通橫沖直撞!”
李晗笑道:“林相,有這等良策也該早點說出才是。”
林如海微笑道:“繡衣衛(wèi)之事,仆本從不參與。只因今日事與新政有些相干,薔兒才挑選了些相告。原也不準備理會,只一聽,他和王爺竟打算將所有宗室悉數(shù)清理……苦笑之余,靈機之下,才想出了這么個法子。”
韓彬笑罵道:“清理所有宗室?這混小子,還真是膽大包天,不知死活!也難怪,先前傳聞皇后娘娘不許他和五皇子攪合在一起,這兩人在一起,真是……甚么都敢想!”
李晗輕聲笑道:“林相,賈薔是你的弟子,他是不是和皇子走的太近了些?”
林如海微笑道:“五皇子甚么樣的性子,大家也都知道。至于薔兒……他確實是無意于仕途,這繡衣衛(wèi)指揮使,也早早和皇上約下,只任一載。等去了此職,只余一內(nèi)務(wù)府總管,也不值當(dāng)甚么了。薔兒之志,在于海外……也不知他怎么如此癡迷于出海。想來諸位也知道,他名下有許多營生,掙下不少家當(dāng)。可他那么多家當(dāng),除了投入漕運里面外,其余的,都丟在興造海船之上。其志如此,我也不愿強求。聽其所言,西洋番國那邊,似的確有些不大穩(wěn)妥。讓他去看看也好……不止是他,連仆也想出去逛逛。”
此言一出,數(shù)人神情有些微妙起來。
林如海眼下是當(dāng)之無愧的次輔,看著蒼老,實際年紀,甚至是幾人中最年輕的一個。
韓彬今年六十有七了,還能再干幾年?
韓彬去后,即便是論資排輩,也該是次輔接任首輔,林如海想出去?
韓彬提醒道:“如海,不要被你那不著調(diào)的弟子給帶偏了。海外蠻夷之國,便是南洋諸國,也是瘴氣叢生,蟲蛇無數(shù),國人并非沒去過,何時成了人間樂土了?你這身子骨走一圈兒,多半埋外邊兒了,還是好好理政罷。”
眾人聞言大笑起來,笑罷,韓彬看向一直沉著臉不吭聲的竇現(xiàn),問道:“廣德,我聽說今日你還和那兩個頑劣的起了沖突?”
眾人愕然,竇現(xiàn)黑著臉哼了聲,壓著怒氣道:“今日仆聽聞內(nèi)務(wù)府大亂,繡衣衛(wèi)將三院七司所有郎中、員外郎、主事一鍋端,便帶人前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眼下朝廷正在推考成法,哪有精力去理會內(nèi)務(wù)府弊案?那個深水泥塘,隨便查一個,都是驚天大案,更何況一鍋燴?適時,還不知林相已經(jīng)有了神機妙算。結(jié)果剛至內(nèi)務(wù)府,便見賈薔和恪和郡王騎在馬上,在宮城內(nèi)追逐打鬧,仆自當(dāng)上前喝止。誰料……”
左驤皺眉道:“賈薔敢對大夫不敬?”
竇現(xiàn)怒道:“他敬的很!竟然拉著王爺,要一起與仆磕頭賠罪!!”
“噗!”
張谷正吃茶,聽聞此言,一口噴出來,然后大笑出聲。
不過沒笑三聲,就在竇現(xiàn)吃人的眼神下閉上了嘴,連連拱手道惱。
左驤皺眉道:“賈薔磕頭也就罷了……恪和王爺,總不會真跟著胡鬧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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