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隆安帝黑了臉,道:“你連中平都算不上,那內(nèi)務府的那些總管大臣們又算甚么?都蠢如豬狗么?” 李暄:“……” 他目光不善的看著賈薔,深感被冒犯了。 尹后在旁邊見賈薔有些尷尬,便笑著寬慰道:“到底是年輕,雖然你先生和韓相他們一心革新朝政,并以考成法來督促外省官員收繳稅賦,以充盈國庫。但朝廷要的銀子,不是商賈的那種銀子。若是拿商賈的銀子,去給官員們發(fā)俸祿,讓他們知道了,怕是有人寧肯餓死,也不會看那銀子一眼。 賈薔,這個道理連本宮都明白,你又何必妄自菲薄?皇上屬意你為內(nèi)務府總管大臣,可不只是因為你會賺銀子,更是對你寵眷和信任,你莫要本末倒置了。” 賈薔還能說甚么,只能謝恩,而后如實道:“皇上,臣確實有信心,讓內(nèi)務府成為天下第一商號。但也需要皇上派一個,可真正鎮(zhèn)的住貪婪腐敗和亂往錢莊里胡亂伸手的人,督促錢莊嚴格遵守規(guī)則行事,甚至嚴格到,連軍機處和皇上也不能隨便改變的地步。只要做到這一點,臣敢保證,百年內(nèi),天家再無缺銀之憂。臣其實建議,由皇后娘娘來做這個督官……” 尹后聞言顯然大吃一驚,妙目圓睜看了看賈薔后,轉向隆安帝笑道:“還有比他更大膽的沒有?” 賈薔忙補充道:“娘娘,臣非信口開河,娘娘對待尹家都要求如此嚴格。今兒去恪懷郡王府和恪榮郡王府,王爺打的也是娘娘的名頭,告訴恪懷郡王和恪榮郡王,娘娘知道他們的作為后有些失望,他們才一言不發(fā),將從內(nèi)務府拿去的銀子歸還,并表明會配合戶部,對王莊進行田畝清查。所以臣以為,若由娘娘來做這個內(nèi)務府錢莊的總莊主,一定會最大程度上杜絕別人亂往里面伸手。” 尹后還想說甚么,隆安帝卻是擺了擺手,對賈薔道:“朕既然已經(jīng)將內(nèi)務府交給了你和李暄,那到底該怎么辦,請哪個來做這個總莊主……你們自己看著辦就是。總之,不許給朕捅婁子……有皇后看著你們也好,朕也放心些。”眼下對隆安帝而言,除了新政外,別無大事。所謂的總莊主,于他看來與兒戲無異。眼下尹后六宮大權都交給了賈元春,又不必晚上陪他看折子,每天都在張羅著各式清淡藥膳,或是按時請他去后花園走走,活動活動筋骨。 這些他都看在眼里,心中也十分滿意,所以樂得看到李暄、賈薔兩個小輩,弄些新鮮玩意兒彩衣娛親。 頓了頓,隆安帝瞥了眼戴權,又問賈薔道:“這個節(jié)點,你把賈家內(nèi)眷和林愛卿之女送到船上南下,賈薔……那些人可是連朕的繡衣衛(wèi)指揮使都敢圍殺。到現(xiàn)在,案子還未破,難尋蛛絲馬跡……你就不怕再有人失心瘋,對你的船下黑手?” 賈薔聞言笑了笑,道:“皇上,若是行陸路,那臣還真不敢。可是行水道……臣如今為繡衣衛(wèi)指揮使,正好近來將三大千戶、十二大百戶,還有他們最得利的心腹助手一道打發(fā)南下。再加上,臣這一年來,在運河上投進去比一座金山還要多的銀子,和漕幫的關系也不錯……賊子終究是上不了臺面的,不露面則還罷了,若是露出點蹤跡來,臣必替皇上除此大害,也為魏永報此大仇!臣就不信,那些藏在地下面都不敢露的魑魅魍魎之輩,還能成甚么大氣候!” 隆安帝聞言,看著意氣風發(fā)的賈薔緩緩點了點頭,又同尹后道:“看著他們,朕總覺著自己老了……” 李暄難得壯膽寬慰隆安帝道:“父皇,不是您老了,便是再倒退三十年,您也不會像他這樣愛吹牛!” 隆安帝哼哼了聲,尹后則嗔了李暄一眼后,笑勸道:“皇上別苛責孩子們了,難得他能如此坦誠,將心里所想都告訴了皇上。臣妾雖不知前面的朝政事,但想來那些臣子們,斷不會如賈薔這樣,愿意將心里各樣打算明明白白的都告訴皇上。臣妾覺著,很難得,也真是不錯呢。”她看著賈薔,顯然越看越順眼。 隆安帝笑道:“好!既然皇后這樣為他說話,那朕也就不多說甚么了。” 說罷,他看向李暄問道:“今日你們還去李曉和李時府上了?” 李暄干笑了聲,點點頭道:“宗室里幾個老王和國公都在說風涼話,說三哥和四哥在內(nèi)務府里也沒少撈,看看兒臣和賈薔到底能不能秉公處置,兒臣沒法子,才求到三哥和四哥府上。不過好在,他們都通情達理,很支持兒臣和賈薔的差事。父皇,如今便是不用發(fā)行勞什子國債,內(nèi)務府收回來的銀子,也夠拆借給戶部了。” 隆安帝不置可否的“唔”了聲,又問道:“那寧王府那邊怎么說?” 寧王李皙就是上一任內(nèi)務府總管大臣,太上皇在時,李皙和義平郡王之子李春、李明,都是九華宮的常客。 相比之下,李暄兄弟們除了李時外,其他幾個都不受太上皇和皇太后的待見。 寧王李皙最得寵,因而執(zhí)掌內(nèi)務府,即便是隆安帝登基之后位置都未改變,直到太上皇駕崩前幾個月,他自己請辭了內(nèi)務府總管之位。 可想而知,李皙在內(nèi)務府撈了多少…… 聽聞隆安帝之言,賈薔卻沉默了,李暄小聲道:“父皇,賈薔原是準備帶繡衣衛(wèi)去的,可被兒臣強攔下了……” 隆安帝聞言,眉尖輕輕一挑,一旁尹后也鳳眸一凝…… 隆安帝沉聲問道:“你為何攔下賈薔?你們連你三哥、四哥府上都敢?guī)巳ィ瑓s不敢去寧王府?” 李暄忙解釋道:“父皇,兒臣和賈薔去三哥、四哥府上時,可沒敢?guī)ЮC衣衛(wèi),兒臣是借了母后的招牌,不然還不被他們打出來?至于寧王兄……兒臣總覺著,寧王兄的身份不大一樣,朝里好些人都待他不同,甚至父皇不也是待他比其他宗室子弟親厚三分?兒臣摸不準寧王兄那邊的情況,就按下了賈薔,不讓他往那邊去。” 隆安帝眼睛瞇了瞇,看了李暄稍許后,轉向賈薔,問道:“你準備去寧王府?” 賈薔點點頭,道:“臣也知道所謂太上皇元子嫡孫的名頭……但臣有些想不大明白,老義忠親王是壞了事被廢黜的,身為罪人之子,皇上賜予王爵,并親厚相待,已經(jīng)算仁至義盡了,還要怎樣?他貪心不足,往內(nèi)務府里伸手貪腐,是辜負了皇恩,難道就縱由著他?這算甚么道理!” 李暄小聲氣罵道:“你懂個屁啊!李皙那人……總之麻煩的很!打了忠順王不當緊,可要是動了寧王……” 賈薔追問道:“他犯了國法,我動了他又能如何?” 李暄笑罵道:“你這伙腦子里除了銀子事精明外,其他的還不如我呢!”回過頭對隆安帝道:“父皇,兒臣說不服賈薔,您教訓他!” 隆安帝呵了聲,雖臉上不見甚么笑容,但難得有一分笑意,道:“難得小五也有教人的時候……內(nèi)務府虧空,就到此為止罷。該追繳的追繳完,該賠的賠盡。怎么調(diào)整三院七司的官員,你們也可商議著來。再有,將內(nèi)務府錢莊支撐起來。其余的,就不用你們理會了。賈薔,處理勛臣諸事時,務必常懷謹慎之心。朕相信,你明白朕的意思。” 說罷,隆安帝對尹后道:“朕先回去了,還有幾本折子沒批。” 尹后忙引著賈薔、李暄恭送,等隆安帝走后,尹后轉過身來,鳳眸盯著賈薔,似笑非笑道:“你這壞東西,皇上沒來時怎未同本宮說,要請本宮當勞什子內(nèi)務府錢莊總莊主?” 李暄也不滿道:“就會拍我父皇的馬屁……龍屁!這樣的事,合該由爺來說!爺是內(nèi)務府第一總管大臣,你頂多排第二!” 賈薔沒理這孫子,同尹后道:“娘娘,臣也是靈機一動,并非蓄意謀之。不過臣現(xiàn)在覺著,娘娘越來越適合這個位置。” 尹后回到鳳榻上坐下,躬身彎腰的那一剎那,賈薔垂下了眼簾…… 尹后坐正后,就見李暄正盯著賈薔看,不由好奇道:“五兒在看甚么?” 李暄嘎嘎笑道:“母后,賈薔居然臉紅了,可見他是在說奉承話,連他自己都覺得羞愧了!要不然,怎會臉紅?” 賈薔扯了扯嘴角,道:“是地龍燒的太熱!王爺想多了……王爺難道不覺得,娘娘最適合這個位置么?”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