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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安帝笑了笑，道：“還不急，等生下來再說。”

    尹后忽然感傷起來，道：“可惜臣妾已老，精力大不如從前。且，教化子弟也著實(shí)無方。三皇兒、四皇兒還好，其他幾個……都是臣妾之過，愧對皇上信任。”

    見尹后突然落淚，隆安帝忙勸道：“梓童斷不可如此作想，幾個皇兒都是極好的。便是老五……雖荒唐混帳些，但也守得起一個義字。雖然小義大義不分。不過，總歸比無情無義之人好。這些，都是皇后之功。”

    李曉也開口勸道：“母后賢名，朝野咸知。便是三歲孩童，也知母后之德。兒臣等天資愚魯，難領(lǐng)母后教誨萬一，方是慚愧。”

    尹后用鳳帕抹去眼淚，笑道：“三皇兒如今比從前長進(jìn)太多了，你父皇對你也寄予厚望，往后要再接再厲，虛心向?qū)W，和軍機(jī)處那幾位大學(xué)生多請教……罷罷，這些都不該我多說。往后，除卻政務(wù)上，你也可多往宜秋宮走走。你母妃常年禮佛……她比我還小幾歲，本宮勸她幾回也不聽。你這當(dāng)親兒子的，去勸勸，說不得會好些。”

    李曉聞言，臉色明顯僵硬了下，隨即緩和過來，躬身道：“兒臣謹(jǐn)記母后教誨。”

    隆安帝見之，眉頭不由蹙了蹙，審視了李曉一番后，又看向尹后。

    尹后笑著同隆安帝道：“還得向皇上討個人情，五兒這孩子……賈薔臨走前將家事相托，若那些人只攻訐賈薔，他倒也可不理會。可那些人拿賈家內(nèi)眷說嘴，這孩子才行事魯莽荒唐起來。皇上，您看……”

    隆安帝目光內(nèi)斂起來，瞪向李暄，見其鵪鶉似的跪在那，垂頭喪氣，不由冷笑道：“少與朕作相，這會兒知道裝可憐了，這天下還有你不敢辦的事？萬幸竇大夫無恙，不然便是你母后為你求情，也少不了一通好打！”

    李暄聞言心中大喜，自知又逃過一劫，心中嘎嘎大笑，面上乖巧道：“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隆安帝懶得理會，轉(zhuǎn)過頭來對尹后道：“有一事，朕也要勞煩皇后去辦……”

    尹后笑道：“皇上有事，臣妾自當(dāng)效勞，豈敢擔(dān)得‘勞煩’二字？可是儲秀宮那邊……”

    隆安帝笑了笑，擺手道：“那邊只是小事，交由宮人去做便是。朕擔(dān)心的是賈薔那個混帳，這個混帳已經(jīng)無法無天了，那個就更不用說。回來后，即便不似老五這樣魯莽，他也有大把刁鉆的法子，讓竇大夫和御史臺下不來臺，顏面掃地。朕都猜不出，他能想出甚么法子來。這一次他先生林愛卿也是惱了，朕不好讓他去安撫。只能勞煩皇后，寫信過去，讓他知道分寸，不要亂來。”

    尹后聞言卻是遲疑道：“可是都中那些人如此做派，若沒個交代……”

    隆安帝搖頭道：“御史臺也要上下梳理清洗一番，但這不是給他的交代，也不是給林如海的交代，是朝廷刷新吏治！皇后告訴他，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御史犯了錯，朝廷自會懲處，卻由不得他妄為。朕這不是為了旁人著想，是為了保全他。這個道理他若不明白，可以去問問林如海。”

    尹后聞言，面色微變，點(diǎn)頭道：“臣妾明白了，難得皇上對一個臣子，這樣一番苦心。”

    隆安帝笑了笑，道：“只怕那混帳未必領(lǐng)情……朕還有事，先走了。”

    說罷，闊步出宮。

    恪懷郡王李曉連忙與尹后一禮罷，緊隨其后離開。

    見此，尹后鳳眸中閃過一抹光澤……

    ……

    神京西城，榮國府。

    榮慶堂上，賈母聽聞林如海之言后，臉色一片煞白。

    整個人都懵了，身子搖了搖，才在鴛鴦?chuàng)鷳n的攙扶下穩(wěn)住，隨即就落淚道：“怎會有這樣的冤孽？怎會有這樣的冤孽吶！”

    賈政也面色難看，咬牙切齒道：“簡直是……不可理喻！！”

    卻也不知，在說哪個。

    林如海淡然，問賈母道：“老太太，我記得，當(dāng)初讓王氏在家里禮佛，是你老吩咐下的？”

    賈母忙點(diǎn)頭道：“正是這樣，正是這樣。原與薔哥兒不相干！若是有宮人御史來問，我也是這話！”

    林如海點(diǎn)點(diǎn)頭道：“這樣便好。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詆毀賈家門楣家風(fēng)的聲音，老太太要書信一封，存周也要聯(lián)名具保，上書皇上和朝廷，控訴有奸人買通國公府下人，教唆引誘王氏辦下這等虛妄歹事。還請皇上和朝廷明察秋毫，為寧榮二公之族，洗清污名！寶玉和族學(xué)里的諸子弟，齊具署名。寶玉，可辦得到否？”

    一直默然的寶玉一怔后，也沒遲疑許久，就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頭……

    賈母面色瞬間灰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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