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月夜下,賈薔早已去了重甲,里面只穿了件錦衣,外罩玄色毛皮飛滾大氅。 愈發襯其劍眉星目,面如冠玉。 站在董川、華安之間,周邊又有諸親衛護從,當真顯得卓爾不群。 四個不過二十上下的年輕蒙古貴人,這幾日過的惶惶不安。 他們既擔心自身的安危,又渴望蒙古大軍能攻破宣鎮。 只是沒想到,最終等來的竟是那樣的噩耗…… 此刻看到賈薔這樣的人物凝視著他們,惶恐仇恨之余,又有些敬服。 顯然,他們已經知道了,要見他們的人就是夜襲金帳,陣斬博彥汗之人。 但他們又沒想到,賈薔會是這樣出眾的一個年輕人。 即便以草原人的審美來看,賈薔也是當世第一等俊秀不凡之人。 蒙古貴族,又是貪頑享受之人,如今淪為階下囚,生死未知,自然不會有甚么桀驁之氣,看著賈薔,心驚膽戰…… 賈薔目光審視了一番,抬頭望著一抹弦月,輕輕一嘆道:“本該喜慶新年,闔家團圓之夜,卻因爾等狂妄南下,使得本侯不得不在此候著。不過,邊塞山月,也別有一番風趣。只可惜,蒙古八萬大軍,大半魂喪雪原。博彥汗野心勃勃,卻也終為其不該覬覦的野心,付出了代價。” 為首一蒙古王子抿了抿嘴,單眼皮盯著賈薔看了好一陣,聽他話音落,方用有些生硬的漢話道:“草原去年大旱,草都長不好,牛羊餓死了多多的。到了冬天,又連下了一個月的大雪,奴隸死了多多的,好多小部落都滅亡了……” 華安恨聲訓斥道:“你們遭災,大燕難道就沒遭災?怎沒見我們想著去劫掠你們?” 賈薔擺了擺手,讓華安稍安勿躁,問道:“這不會是你們第一次遭遇這樣的大災,往年也總有艱難時,怎不見你們這般規模的南下作戰?” 一個年紀最小的韃子看起來忍不住,氣的發抖,大聲道:“是你們漢人奸詐,知道我父汗勇武,所以故意賣給他們好多兵器,把草原上的牛羊金銀都用完了。要不然,我們就可以用這些財富買糧食,買吃的!” 賈薔聞言,與董川對視了眼后,問道:“是誰賣給你們武庫軍械的?” 那小韃子惱火道:“不是已經被你們抓起來殺了?” 賈薔皺起眉頭道:“你是說,范毓并?” 不應該啊…… 一直未出聲的那個生的極俏美的蒙古姑娘搖頭道:“不是他,是那個副總兵。” 董川聞言,面色一黯。 侯杰,是宣德侯府最倚重的大將,是他父親的左膀右臂。 賈薔扯了扯嘴角,這廝到底是因為貪財,還是因為……壓根兒就不是董家人? 他想了想又問道:“那又是哪個挑唆你們衛拉特部南下的?” 這個,他們就都不知道了…… 賈薔換個問法:“侯杰與你們衛拉特部,交往多少年了?” 一群紈绔當然也說不清,倒是那個年輕蒙古女孩子蹙眉想了想后,說道:“我記得,我五歲生日的時候,就看到過那人去過汗帳。那時我父汗剛死,叔父……就是博彥汗殺了他,繼承了汗位。” 這女孩子不開口,賈薔還多看她兩眼,這一開口,賈薔就十分尊敬她了。 這么好看的姑娘,嗓音怎會那樣粗? 叫起來多掃興…… 賈薔沒興趣理會草原王庭的廝殺,那比中原皇室更迭更混亂,也更血腥,他轉頭看向董川,問道:“十三年前,宣府總兵是誰?” 董川頓了頓,方緩緩道:“我父親。” 賈薔心里“嘖”了聲,對那老狐貍的手段愈發欽佩。 滴水不漏啊…… 放棄了尋出老狐貍馬腳的打算,賈薔對四位年輕韃子淡淡道:“朝廷會舉行獻俘儀式,需要衛拉特部的汗旗、金刀,本侯手上有兩個免罪的名額。能拿出汗旗和金刀,并愿意往神京午門獻俘者,可活。辦不到的,就祭天罷。” 卻不想,原以為會是很艱難的事,四個韃子卻爭先恐后的舉手。 “我有老汗王汗旗,成么?” “國相金刀算不算數?”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