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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暄罵罵咧咧道：“爺還能不知道？就是越知道，才越覺得晦氣，才問你有甚么法子沒有？”

    說罷頓了頓，又警告道：“別拿你開海的那一套說事，朝廷上下沒幾個(gè)信的。”

    賈薔呵了聲道：“他們當(dāng)然不信，幾千年來沒人辦到的事，沒人想去辦的事，憑甚么我一個(gè)不學(xué)無術(shù)不知忠奸的佞臣能辦到？不過，我需要他們相信么？皇上也不需要，只要你敢支持臣去開海，事成了，就由不得他們不信！”

    李暄哈哈笑道：“球攮的，爺就知道，你必又會說回來。爺連親政都沒親政，怎么支持？再說了，你剛也說了，皇上對上那些大臣時(shí)也不得不妥協(xié)，你讓朕怎么辦？賈薔，別指望朕這邊，你得靠你自己。

    其實(shí)朕還有一個(gè)主意，你想不想聽聽？”

    賈薔笑道：“皇上但說無妨。”

    李暄嘿了聲后，坐起身來，看著賈薔道：“賈薔，你先別急著忙你那套，先留在朝廷里幫朕！你來打理繡衣衛(wèi)、內(nèi)務(wù)府，你先生回來繼續(xù)當(dāng)軍機(jī)大學(xué)士，掌戶部事。以五年為期。只要你踏踏實(shí)實(shí)的在朝廷里干上五年，五年后，朕以列祖列宗的名義起誓，一定幫你開海拓疆！

    賈薔，總要朝廷先強(qiáng)大起來，才會不去忌憚德林號的強(qiáng)大。朝廷這邊都還沒起色，處處爛攤子，你讓哪個(gè)能放心得下你在南邊兒風(fēng)生水起？”

    賈薔無奈道：“這話皇上現(xiàn)在同臣說，還有甚么用？最開始臣和臣先生不就一直這樣主張的？可你看看那些人，容得下臣師徒么？皇上，臣愿意為皇上效命，愿意給蒼生黎庶當(dāng)狗，可那些人不愿意，他們怕臣會咬他們，怕臣師徒做的太出眾，是他們?nèi)莶幌鲁紖龋　?

    ……

    “現(xiàn)在就走？”

    九華宮西鳳殿，尹后和尹子瑜共坐鳳榻上，看著殿下的尹江尹河，吃驚問道。

    二人將賈薔的說辭說了一遍，尹后恍然，隨后問道：“那你二人覺得，賈薔說的對不對？”

    尹江、尹河聞言，沉吟稍許后，老二尹河緩緩道：“娘娘，賈薔是個(gè)有大本事的人，但對軍中事……他一天都沒在軍中待過，許是有些夸大其詞，紙上談兵了。”

    尹后聞言面色不變，又問尹江道：“江哥兒，你怎么說？”

    尹江皺起眉頭道：“臣以為，其實(shí)也有幾分道理。他雖未在軍中待過，可憑四千兵馬，覆滅兩營京營精銳，若說他不知兵，也實(shí)在說不過去。只是……”

    “只是甚么？”

    尹后眉尖輕輕一揚(yáng)，問道。

    尹江搖頭道：“臣這個(gè)妹婿，實(shí)在是鋒芒過于畢露。五位軍機(jī)大學(xué)士俱在，可他視若無物一般。臣打小受家里教誨，做人不得猖狂，否則必……”

    不等他說完，尹后就冷冷打斷道：“你懂甚么？家里有沒有教你不要對自己不熟悉的事下定論，更不要違背上官軍令？”

    尹江、尹河見尹后突然變臉，都唬了一跳，忙跪地請罪。

    尹后見二人乖巧，面色稍緩，嘆息一聲道：“不是姑母訓(xùn)斥你們，賈薔和本宮再近，難道還能邁過親侄兒去？本宮只是告訴你們知道，此事內(nèi)情之復(fù)雜，世所罕見。里面牽扯極重，莫說你們，連你們父親，還有本宮和皇上，都十分棘手。看事莫要只看表面，你們只知道家里教過你們這些，怎就不看看，老太太為何如此偏愛賈薔？若他果真只是得勢便猖狂的小人，老太太還會這般疼他？”

    尹江忙道：“太后娘娘教誨，侄兒記下了。娘娘放心，侄兒雖淺薄，卻最知輕重。既然連娘娘都認(rèn)為賈薔是好的，家里老太太也看好他，那說明侄兒的確是目力不足，年輕識淺，認(rèn)不得真英雄。”

    尹河也道：“賈薔讓侄兒做的事十分輕便容易，就是去沾光。不過侄兒不甘心……”

    “不甘心？”

    尹后好笑道。

    尹河賠笑道：“娘娘，侄兒在軍中都打熬十多年了，也想堂堂正正的建下軍功，給娘娘和家里面上爭光。靠這等做派，還是尹家姑爺施舍來的，實(shí)在是……”

    尹后聞言卻淡漠道：“尹家姑爺?shù)氖┥幔磕銈兦撇黄鹨夜脿敚瑓s不要忘了，尹家如今的一切榮耀，都是靠尹家姑爺而來。踏實(shí)了十多年，如今也忍不住講起體面來了？若只如此念想，你們還是回軍中，當(dāng)你們的五品武官去罷，總能太平一生。雖官位低些，也好過因愚蠢在沙場上丟了性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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