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破局之處-《紅樓春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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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暄笑罵道:“著甚么急?母后和朕正問他西北風(fēng)光呢。”頓了頓卻又道:“罷了罷了,這小子就是個悶棍,問八句答一句,倒問的朕口干舌燥的。”
尹后不理他,看了賈薔一眼后,問尹浩道:“家里的事,可都聽說了?”
尹浩點(diǎn)點(diǎn)頭,面色有些黯淡,道:“回娘娘的話,知道了。”
尹后輕嘆一聲,問道:“你也大了,對這樣的悲事,可有自己的想法?”
尹浩沉吟稍許后,緩緩道:“為尊者諱,為長者諱,侄兒不該置喙。只能說一句,怪不得任何人,獨(dú)李晗可恨。”
尹后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是啊,李子升該死。他也已經(jīng)死了,為賈薔所殺。可你大伯,也是個沒出息的。就這么點(diǎn)事便想不開,竟尋了短見!本宮從未想過,尹家居然還有這樣的人,心里著實(shí)悲痛,也生恨!如今你也當(dāng)官了,還是要當(dāng)大官,掌重權(quán),可官場何等艱難,你便是本宮的親侄兒,是皇上的嫡親表兄弟,往后同樣難免遇到挫折。到時候,萬勿不可鉆牛角尖,如你大伯一般,害人害己,攪的闔家不安。”
尹浩聞言,面色一變,跪地領(lǐng)受教誨。
尹后神情悵然,道:“老太太原是要瞞著你們的,只是本宮想著,這等事如何真能瞞得住?你們都這樣大了,也都有主意了。索性敞開了說,也可杜絕以后更多的悲劇。”
尹浩再領(lǐng)教誨,賈薔在一旁呵呵笑道:“娘娘所言,皆金玉良言。不說旁人,看看我,受的委屈難道比他少?五哥回來時,可看到車馬行的大車騾馬已經(jīng)安排上船了?”
尹浩被尹后叫起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神情有些復(fù)雜道:“果真就到了這一步?王爺,是為社稷立下扶鼎殊勛的功臣……”
賈薔笑道:“你也別難為皇上了,他如今怎好開口?功高難賞,能落得一條生路,還是皇上在武英殿和那些老貨打的擂。”
尹浩被賈薔言語的尺度給驚到了,便不敢言語了。
李暄倒還是樂呵呵,看著賈薔笑道:“近來有人同朕說,你恨不得將大燕都搬去那個小島子上去。”
賈薔搖了搖頭,道:“都到這個地步了,也懶得聽他們再扯淡。皇上,如今五哥回來了,皇城內(nèi)衛(wèi)臣就脫手了。一會兒領(lǐng)著他去見一圈兒將校。”
李暄笑道:“這樣急做甚么?”
賈薔呵呵笑道:“臣一日執(zhí)掌皇城御林,武英殿那些老貨就一日膽戰(zhàn)心驚不得安寧,就總想著尋些事來試探臣的底線。臣著實(shí)懶得應(yīng)對他們,瞧見就煩,所以趕緊交出手拉倒。另外,過些時日自西北回來的兩千德林軍也別再進(jìn)城了,就留在城外。連皇城的兩千德林軍,到時也一并出城。獻(xiàn)俘大典結(jié)束后,臣就差不離兒該退場了。”
尹后在鳳榻上提醒道:“賈薔,你將兵馬一次全撤出城,就不怕有人鋌而走險?大意不得。”
賈薔笑道:“城里還有繡衣衛(wèi)嘛,還有五城兵馬司……最重要的是,二韓他們敢對臣動手?他們還是將社稷放在心里的,臣若有個三長兩短,江南六省勢必一片糜爛。臣就不信,他們會放著眼見就要興盛起來的宣德盛世不顧,非要除掉一個一心避讓的功勛之臣。他們雖執(zhí)拗迂腐了些,但還不至于如此不智。”
尹后聞言,深深看了賈薔一眼后,道:“你心里有數(shù)就好。”
賈薔目光凝望著尹后,笑了笑,道:“娘娘,內(nèi)子近來身子骨有些不適。太醫(yī)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名堂來。萬一到了獻(xiàn)俘大典,身子還不利落,娘娘您多關(guān)照一二。”
“本宮知道了。”
……
武英殿,東閣。
韓彬聽罷新傳來的消息后,剛毅深沉的臉上,閃過一抹淡淡的悲色。
他從不懷疑賈薔的功勞,也認(rèn)可他為朝廷、社稷所付出的忠誠。
甚至不懷疑,現(xiàn)在的賈薔毫無反心。
可是,讓他坐視一個可以動搖社稷,動搖朝廷皇統(tǒng)的勢力迅猛發(fā)展而不顧,那也絕無可能。
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鼾睡。
韓彬相信,便是賈薔坐在他這個位置上,也必會如此選擇。
堅定信念后,韓彬已經(jīng)長出老年斑的臉上,恢復(fù)了堅毅的神色。
對面的韓琮緩緩道:“德林軍和兩千火器營距離還京,還有不足一個月的時間了。德林號在大燕境內(nèi)大舉撤退,京畿之地幾乎搬空,此事鬧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天下側(cè)目。賈薔到底能不能活著回到小琉球,眾說紛紜。但絕大多數(shù),都不看好。半山公,這些話不可能不傳入賈薔的耳中,但他似乎毫不擔(dān)憂。難道真的只是靠林如海在小琉球的威懾?仆以為,不見得罷?”
韓彬呵呵笑道:“邃庵,賈薔有這個自信,倒也正常。他本身便是有萬夫不當(dāng)之勇,再加上京城各類鼠道,都在他掌控下,他自信一個人隨時能走得脫,并無不是之處。他這個年歲,干下如此基業(yè),豈是不傲的?”
韓琮皺眉道:“不是平海王妃要等到大典之后才走么?怎一個人……”
韓彬笑容漸冷,道:“等到大典之后才走?豎子奸詐,怕早就換了人了!邃庵可還記得,當(dāng)初平海王妃自賈家折返林家時,半道上車駕為人所焚燒一事?”
韓琮聞言頷首道:“自然記得,雖然彼時還未還京,卻也有所耳聞。那一晚上,賈薔差點(diǎn)捅破天。圈了趙國公府、雄武候府,二皇子李曜,都折在那一回,臉上挨了打……”
韓彬緩緩搖頭道:“要處不在此,而在黑手為何會上當(dāng)。原因就是,賈家有一丫頭,形容酷似林如海之女。他們行的是,李代桃僵之計!邃庵,如今可明白,賈薔為何會如此自信不慌亂了罷?”
“好一招瞞天過海啊。”
韓琮聞言,感嘆一聲,似乎也明白了,賈薔為何如此不慌亂了。
以賈薔的武功能為,和對神京城的經(jīng)營,一個人想出城,的確不算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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