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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二十八:人生若只如初見-《紅樓春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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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亭會館。

    華亭自古便是東南極富之地,民富,則文昌。

    因而又是歷朝科舉繁盛之地。

    中試的人多了,當(dāng)?shù)鼐薷粋儽阍诰┏翘柫艘蛔鶗^,專供在京的華亭士子們聚飲會談之用。

    除了華亭會館外,京城中還有名聲更盛的江西會館,湖廣會館等。

    皆是鄉(xiāng)黨云集,臧否朝政之所在。

    大概是從景初末年,士林中突然流行起結(jié)社來。

    或三五人,或十來個,多者則有數(shù)十人……

    他們相聚一起,如魏晉風(fēng)流名士一般,談古論今,以諷朝政。

    批評謾罵的越是辛辣尖銳,名聲愈顯。

    到了隆安、宣德二朝,朝政愈發(fā)詭秘波蕩,尤其是新法實施后,士林中怨聲載道,又進(jìn)一步滋養(yǎng)了學(xué)社的壯大。

    各類學(xué)社遍布江南文華之地,如云間幾社、香山同社、浙西聞社、江北南社、江西則社、歷亭席社、云簪社、吳門羽朋社、吳門匡社等等。

    就連賈薔奉太皇太后、皇太后并且攜寧王南巡時,都在封疆的舉薦下,見了幾個學(xué)社魁首,并且對其關(guān)乎民生社稷的諫言給予夸贊。

    也許因為如此,此類學(xué)社愈發(fā)茁壯發(fā)展,甚至蔓延至北地京城。

    華亭會館,便是華亭應(yīng)社在京城的落腳地。

    昨夜一場詩會持續(xù)到深夜,今日早上大多數(shù)士子都未起來,仍在熟睡中。

    唯有魁首張瑜并資深社員莫史、左齊、趙彥起身,于膳堂碰在一起。

    大燕那么多學(xué)社,彼此間也有競爭攀比之意。

    一場酒宴詩會下來,作為學(xué)社社魁,張瑜要負(fù)責(zé)將所作詩詞都讓人筆錄謄抄,并最終刊印出來。

    這還不算完,去歲禮部設(shè)一新報,名為《文道》。

    接受天下文人投遞文稿,擇其優(yōu)者,錄入《文道》刊印天下,以興教化。

    盡管各類學(xué)社無不將朝廷罵若糞坑,可是對于《文道》,卻又趨之若鶩。

    無他,圖名爾!

    以當(dāng)下信息的傳播速度,除卻極少數(shù)大才天下的名士才子外,絕大多數(shù)士子的名聲,一生也難出府縣之地。

    可若是能登上《文道》,那么必然能一朝成名天下知。

    無論古今還是未來,只要有名,余者如財、勢甚至官位,都不會是難事。

    而且,還能大大弘揚(yáng)學(xué)社之名。

    因此張瑜等怎會放棄這等好事?

    只是,好詩難得啊……

    將昨夜新得的幾十首詩詞反復(fù)看了幾遍,不由紛紛搖頭。

    勉強(qiáng)拿出一首來,只見詩曰:

    花開鶯去日,石爛水清時。不憚山川阻,空勞風(fēng)雨隨。

    車中呼小字,桑下問柔荑。一別無楊柳,臨流應(yīng)賦詩。

    張瑜與莫史、左齊、趙彥等觀之,都覺著還是不錯。

    不過細(xì)讀之,左齊搖頭道:“此詩算得佳作,可褒貶之意太過含蓄,不夠辛辣。傳揚(yáng)出去,難免為其他學(xué)社所奚笑。不如這樣,將嚴(yán)子義昨晚那首……”

    “嘶!”

    其余幾人聞言紛紛倒吸一口涼氣,張瑜皺眉道:“子義那首,原是吃酒吃多了后,胡亂落筆,連韻都不對仗,算不得佳作……”

    左齊笑道:“何須在意對韻與否?就憑他這首直白之作,根本不用上《文道》,只要送出去見了光,必然會引來莫大轟動!”

    趙彥遲疑道:“太過直白了些……且子義是嚴(yán)家子弟,嚴(yán)家雖無顯宦,但州府正官多達(dá)十余人。若是傳出去此作,一旦朝廷震怒,恐怕……”

    左齊哈哈笑道:“那位欺嬸盜嫂,連太后都敢染指的昏君,昨兒不是還說,不以言獲罪么?我就不信,他今兒就敢自打耳光,連一首詩都容不得。再說,果真計較起來,就說此詩寫的是隆安朝、宣德朝,不就完了?”

    張瑜等聞言,面色舒緩下來,眼睛漸漸明亮,莫史同張瑜道:“愧首,不如由你將此詩謄抄出來,快些的話,趕得上這期的《文道》。即便上不去,也必然會名動天下!”

    “好!”

    ……

    “好!”

    “好好好!”

    “好一個醒世言?。 ?

    武英殿內(nèi),呂嘉拿著禮部呈送上來與李肅過目的文卷,看到那首《醒世言》后怒極反笑,見林如海并李肅自外入內(nèi),便大聲誦道:“奸佞妄言亂圣聽,君庸臣潰妖孽行。忠臣良將徒無奈,待到霹靂震九重。”

    誦罷,同李肅道:“伯遜,如今你還覺著,任由此輩在士林中日日痛罵朝廷,是廣開言路否?我等成了奸佞妄言也則罷了,可這群無君無父的畜生,連君父也敢毀謗??!君庸臣潰妖孽行……好膽!”

    不怪呂嘉失態(tài)震怒,昨兒賈薔才在登基大典上論述其功,要為他平反,不想今日就有人寫詩將他說成是“奸佞妄言”和“妖孽”,這讓代入感極深的呂嘉,焉能不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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