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廖司長道：“但你覺得這樣真的合適嗎？” 梁鑫笑問：“請問有哪些方面，是不合適的？” 廖司長盯著梁鑫，看了片刻，卻換話題道：“我們約你見面，約了很多次了，你為什么總沒時間，是對我們有什么抵觸嗎？”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梁鑫道，“廖司長，要不還是有話直說吧。” 梁鑫端過秘書遞來的茶，吹了吹熱氣，低頭小啜一口。 廖司長則把茶杯輕輕放到一邊，緩緩對梁鑫道：“我聽說幾年前，梁總您是帶頭把手里的地方銀行股份給賣了。” “也不算賣。”梁鑫放下茶杯，說道，“算是和集團的交易吧，我拿銀行的股份，還有鵬飛半導(dǎo)體的大量股份，再加上東風(fēng)文娛，還有東風(fēng)電影投資，這一攬子的有關(guān)部門要求的或者集團需要的收回的，換了集團一點微不足道的股份。” 廖司長道：“聽說你們集團這些年賺的錢，基本都落進你個人的口袋了？” “領(lǐng)導(dǎo)，您要這么說，我可就沒法活了。”梁鑫笑道，“我和集團之間的交易，都是明明白白能查到全部流水、協(xié)議和憑證，而且這里頭的絕大多數(shù)交易，甚至可以說，所有的每一筆交易，都是在集團董事局的投票下簽的字，事后還都發(fā)了公告、登了報……” “對，我知道。”廖司長打斷道，“不然我們早查你了。” “唉……”梁鑫吐氣道，“領(lǐng)導(dǎo)，我做事，清清白白啊，每一分收入，都是按有關(guān)規(guī)定按時繳稅的。我頂多就是工資拿得比較高，可這也是集團同意的啊。” “你現(xiàn)在一個月工資多少？” “稅前兩千二百萬。” “你一年就要拿兩個多億？” “稅后只有一半。” “你還嫌少？” “是少啊！我放自家銀行的那點活期存款，每年的活期利息都不止這點錢！” “……” “……” 一陣長長的沉默后，廖司長嘆道：“梁總，我還是直說吧，我們需要進一步配合我們的工作。” “好說，當(dāng)然配合。”梁鑫道，“只要條件合適的話。” “你要什么條件？” “你要我怎么配合？” “東風(fēng)金融現(xiàn)在有國家養(yǎng)老基金的股份在里頭，我們希望你把這部分股份，轉(zhuǎn)讓給國家養(yǎng)老基金。我們可以按市場價購買。”廖司長道，“這個條件，你接受嗎？” 梁鑫道：“東風(fēng)金融，現(xiàn)在市值四萬五千多億，你們要買我手里的股份，得花六千多億。我倒是可以賣，但這筆錢，你們上哪兒去搞？” “我們當(dāng)然有我們的辦法。” 廖司長緩緩道，“我們可以通過行政手段，讓東風(fēng)投資集團再給你一點股份。一部分股份，加上一部分現(xiàn)金，另外我們還有土地……我聽說你正在西南山區(qū)搞農(nóng)場是吧？國家還可以給你劃一片北方草原搞畜牧，還有西北那邊，給你劃幾個大湖泊搞人工海水養(yǎng)殖。” 梁鑫聽笑了：“這是讓我停止放高利貸，去搞點實業(yè)嗎？” 廖司長道：“利國利民，對你個人也有利，不好嗎？” 梁鑫安靜了許久，問道：“你們能出多少錢？” “兩千億。”廖司長道，“分十年還清，東風(fēng)投資集團這邊，再給你百分之二點五的股份。草原和咸水湖的使用權(quán)，歸你家族用五十年。” “有多大？” “這么說吧，坐直升飛機，從這頭飛到那頭，半個小時飛不出去。” “嚯……”梁鑫聽笑了，“飛行時速十公里嗎？” 廖司長道：“起碼也是一百公里。” “那我得好好算算，也就是半徑五十公里，派阿平方……”梁鑫拿著手機敲計算器。 廖司長默默看著。 過了片刻，梁總把手機往沙發(fā)扶手上一放，轉(zhuǎn)頭問廖司長：“能折現(xiàn)嗎？” 廖司長淡淡反問：“你說呢？” “沒別的選擇了？” “不然我干嘛親自過來？你要不再看看這個？我們也醞釀了很多年了……” 廖司長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內(nèi)參。 他翻到其中一頁，遞給梁鑫。 那一頁上，寫的是金融產(chǎn)業(yè)到底該為什么服務(wù)。 文章上方有紅筆寫的批示。 梁鑫看了眼，馬上就把內(nèi)參還給了廖司長…… …… 幾小時后，梁鑫回到家里，剛一坐下，江玲玲的手就從后面伸了過來。她輕輕給梁鑫做著按摩，一邊輕聲細(xì)語地跟他說了家里三個孩子欠了銀行一屁股債的事。 梁鑫輕輕抓住她的手，把她拉進懷里，四十多歲的中年夫妻，得益于江玲玲到位的保養(yǎng)和不容易老的基因，依然感情良好。他輕輕對江玲玲說道：“跟小朋友們說，以后咱們家，就徹底不開銀行了。他們要是再不聽話，那就發(fā)配邊疆，一個去北方草原放羊，一個去西北沙漠養(yǎng)魚，一個去西部山區(qū)種菜，踏馬的，老子說到做到！” “你干嘛呀~！”江玲玲拍了梁鑫一下。 梁鑫小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江玲玲聽著，眼睛慢慢睜大起來…… …… “唉，要過苦日子了……” 同一時間，中部某前211中下游大學(xué)，梁冠中放下手機，痛苦地捂住了額頭。 江玲玲每個學(xué)期給他三萬塊生活費，不能說少，不過以他家的變態(tài)家庭條件，這點錢確實連根鼻毛都算不上。 對普通家庭而言，在生活費幾十年都沒怎么大漲的大學(xué)城里，這樣一筆錢已經(jīng)完全足夠小孩子活得非常滋潤。屬于哪怕談了戀愛，都不用為了省開房費而被迫在外打野戰(zhàn)的那種。 而梁冠中平時又生活作息規(guī)律，上大學(xué)的日子就是經(jīng)典的宿舍、教室、食堂三點一線，不泡吧也不泡妞，也完全不存在什么需要花錢業(yè)余愛好，因此按理說，他不應(yīng)該花錢花到超支，甚至理應(yīng)到學(xué)期末了才能存下一小筆可憐的私房錢。 但是，意外總是會不期而至的…… 這個學(xué)期，梁冠中先是替一個同學(xué)墊付了一筆醫(yī)藥費，然后又資助了一個貧困山區(qū)小孩。 原本他以為以自己的絲開銷水平，要撐到學(xué)期末絕對沒有問題。 可結(jié)果才到學(xué)期中，他就因為又扶了一個八十歲老奶奶，被訛了好幾千塊。蒼天有眼，這都20xx年了！怎么還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梁冠中想不通，可也不好意思跟人起爭執(zhí)。只能默默地咽下苦果，有什么眼淚，自己就暗暗地流了。 反正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他的那幾個親哥哥，梁冠佳和梁冠明是全家的榜樣，父親最關(guān)照的也就是他倆。然后梁冠宇和梁冠平，還有梁冠東，這仨咋咋呼呼、瘋瘋癲癲的，也很能引起老母親的注意，而且不論怎么樣，他們?nèi)齻€至少都考上了z大。 至于小媽媽陳安安那邊，就更不用說。同樣是六個孩子，各個都被寵得上了天，梁甲瑜和梁甲琮從生下來那天起，就拿了安安名品的股份，錢這種東西，根本就花不完。 粱甲聲更是打小就長得好看，兩家人都捧在手心里當(dāng)太子爺來養(yǎng)，初二就開始交女朋友，再后來女友逐漸變得像牙刷，一個月一換，而且各個都是大美人，再后來他外公陳光建送他去耶魯讀書，聽說為此還給耶魯捐了一億美元…… 同樣的還有三姐梁甲瑜，作為唯一繼承母親美貌的梁家三公主，梁甲瑜早早就進了演藝圈，讀不讀書的無所謂，主要就是生來要享福。 再然后是梁甲興，作為小媽媽的小兒子，小媽媽安安一直把他帶在身邊，就連他去上大學(xué)，安安都在外陪讀了一年，還拉上梁鑫一起，給小兒子站臺了好幾次，打算將來也讓小兒子進娛樂圈發(fā)展。梁甲興不到一歲的時候，就在《爸爸去哪兒》的節(jié)目上錄過臉，梁冠中還特地翻出過那段視頻看過，那是很多年前，父親帶著全家環(huán)球旅行，在自家的郵輪上…… 而現(xiàn)在那條郵輪早就租給別人了，梁冠中長這么大，就沒見過那條郵輪長什么樣。 至于最小的小妹妹，比梁冠中稍微晚幾個小時出生的梁甲寧，她一直跟在她外公外婆身邊，被陳光建和藍(lán)秋燕寵得可以說無法無天，是全家唯一敢和梁鑫唱反調(diào)的。 ――當(dāng)然了，雖然每次都被父親無情鎮(zhèn)壓。 不過這種事，梁冠中覺得就算再給自己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去做。 還有路娜阿姨那邊，只有梁一帆和梁一航兩個孩子。 路娜阿姨在家里地位微妙，不算做小，但也沒法跟梁冠中的親媽和他小媽媽相提并論。 所以路娜阿姨對孩子的管教也很上心。 “八哥”梁一帆后來成為梁家第一個考進p大的，最小的梁一航更狠，世界奧數(shù)比賽金牌，純粹的基因爆種，去年拿了哈佛的全額獎學(xué)金。 所以梁冠中、梁一航和梁甲寧，三個人是同一年上的大學(xué)。 而區(qū)別在于，梁一航出國的時候，有梁鑫和路娜親自去送；梁甲寧上學(xué)的時候，行李裝了兩車，是坐自家的私人飛機出門的，家里還給安排了保鏢和保姆。 只有梁冠中，尼瑪就背了個書包，然后送他去學(xué)校的，既不是梁鑫也不是江玲玲，而是他那倆不靠譜的雙胞胎哥哥梁冠宇和梁冠平，而且他倆把梁冠中送到地方后，自己馬上就直奔當(dāng)?shù)刈罾L(fēng)的會所去了。原本他倆還想拉上梁冠中，但梁冠中誓死不從…… 回想起過往種種，梁冠中這時就不由得長長嘆了口氣。 論年齡，他在家里不是最小的；論“娘家關(guān)懷”，他在家里毛都沒有，就連他的外公江清泉，平時也只關(guān)心上面那幾個；再論什么才藝、成績，他就更加屁都不是。 除了比梁甲瑜稍微強一點，就連梁甲寧那個瘋丫頭都考得比他好…… “啊~~~！我是個廢物啊！！！” 梁冠中抱頭大喊。 正在寢室里玩王者榮耀的室友聞言，抬頭看他一眼，來了句：“有錢哥，借我兩百行嗎？” “干嘛？”梁冠中呆呆問道。 室友道：“我想給女朋友買個生日禮物，我沒錢了，下學(xué)期還你。” “哦。”梁冠中拿出手機就打開微信給同學(xué)轉(zhuǎn)賬。 下一秒，那個室友就聽到叮的一聲，隨即一愣，說道：“大哥，啊不，義父，你為什么每次借錢給別人，都能這么一點不擔(dān)心別人不還？” “唉，大家都有難處的嘛……”梁冠中淡淡道。 室友整個人都麻了，感慨道：“你家不是開銀行的吧？你今年給王寶強還墊了一萬塊的住院費，你自己身上還有錢嗎？” “還有一點吧……”梁冠中道，“小時候省下來的壓歲錢。” “操，你是真牛逼啊……”室友夸贊道，“要是我早就花光了……” 花光？那么多錢，怎么花得光？ 梁冠中心里暗道，不過不到絕境，這筆私房錢他是肯定不會動用的。 他甚至不止一次地幻想過，要是哪天自己家里破產(chǎn)了，他還可以拿這筆錢，去拯救自己的親媽，好歹讓江玲玲晚年不至于過得太慘。 但可惜的是，家里現(xiàn)在非但沒有任何要破產(chǎn)的跡象，反倒好像還越來越有錢了。 梁鑫家族已經(jīng)連續(xù)3年在世界首富的位置上沒動過。 梁冠中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能體驗一把當(dāng)主角的樂趣…… 可或許，根本就輪不到他吧…… 他的哥哥弟弟姐姐妹妹們，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非常厲害了。 梁家滿門十四子女，只有他一個活成了小透明。 “走了，吃飯了。”梁冠中有點意興闌珊，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該干什么。 他下了樓，腦子空空地朝食堂走去。 路過一片花圃時，看了眼自己種在里面的幾棵大白菜，已經(jīng)不知道被什么小動物啃爛了一半。 梁冠中有點撓頭。 但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又不是研究生，實驗?zāi)繕?biāo)爛了就爛了，反正他們學(xué)校又不要求本科生寫畢業(yè)論文，心情立馬就又好了起來。 他歡樂地走到食堂，給自己點了兩葷兩素，湯是免費的，吃得就像他爹前世那會兒似的。 可梁冠中并不挑食。 他大口吃飯，大口吃菜，只想快點吃完，然后離開這個令他感覺不適的熱鬧場合――雖然作為梁家的孩子，各種大場面他也經(jīng)常見，可這么多年下來，他還是不習(xí)慣人多的地方。 是一種很純粹的社恐。 可就在這時，一抹倩影，忽然從他眼前閃過。梁冠中一時間呆住，和對方對視了不知道好幾秒。然后他突然反應(yīng)過來，又面紅心跳地低下頭去。 等平復(fù)了片刻，他端起餐盤，趕忙快步離開。 那個女孩子則在他離開后，跟幾個室友一起，在梁冠中剛剛坐的位置對面坐下來。 “梁冠中剛才的樣子好好笑啊。” “好猥瑣！” “我剛開學(xué)的時候，還以為梁冠中是那個梁冠中呢！” “哪個啊？” “就是金水帝國里寫的那個，梁鑫大房的小兒子啊。” “你想多了吧，梁鑫的小兒子來這里上學(xué)？” “他要真是就好了，我肯定今晚就送貨上門。” “你不行，要晶晶去，剛才梁冠中看晶晶的樣子，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晶晶，是不是啊？” “別開玩笑了。” “哎喲~~還臉紅了呢~” 一群姑娘嘻嘻笑笑。 另一邊，梁冠中已經(jīng)快步回到了宿舍里。想起自己剛才那丟人的樣子，梁冠中簡直想以頭搶地，又呻吟道：“啊~~~我真是個廢物啊~~~” “別這樣，有錢哥，你還是有優(yōu)點的，至少你人品好啊。”室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梁冠中垂頭喪氣地嗯了一聲。 這時他兜里的手機鈴聲響起。 梁冠中先是微微一怔，然后猛地一哆嗦，整個人瞬間彈跳而起。 雖然極少極少接到，可這個鈴聲…… 那是他親爹打來的啊！ 他手忙腳亂，趕緊把手機掏了出來，按下通話鍵后，整個人都緊繃到站直了身體。 “喂，爸。” “哦，那個，你是冠……” “冠中，爸，我是冠中！”梁冠中激動道。 “哦，對對對。”梁鑫道，“咱們家啊，出了點小問題，以后你這個花銷上啊，要注意。” “啊？”梁冠中一愣，一瞬間有點說不出的心情復(fù)雜。 他莫名地驚恐又帶著幾分躍躍欲試，問道：“怎么了？” “就是以后咱們家啊，收入水平可能要下來了，你先有個心理準(zhǔn)備。對了，你現(xiàn)在上大幾？大一？” “大二！爸，我上大二了！” “哦……那生活費夠用吧？你媽每個月給你多少錢？”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