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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完美大結局-《紈绔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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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淺月微微揚了揚脖子,看著他,“是誰說我若不回來,他就收……”

    “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收,若是真收了,如今某個女人回來就該哭死了。”熟悉的聲音忽然從外面傳來,打斷云淺月的話。

    br>云淺月立即住了口,看向門口,只見一抹熟悉的身影風塵而來,正是風燼,她失笑,“昨日我聽說你不是還在北疆嗎?怎么這么快就來了這里?”

    風燼挑開珠簾進了屋,珠簾發出清脆的聲響,他直奔在床上躺著玩的容凌走來,隨口道:“北疆如今用不到我了,過來看看我干兒子。”

    云淺月是知道風燼當時在容景頹靡的時候賺個了干爹的,她好奇地看著他,“你是怎么知道我有了孩子?如此未卜先知?這干爹當得可真快!”

    風燼來到床前,盯著容凌看,隨意地道:“你若是活著,早晚會有孩子,與其當一大堆叔叔舅舅里面的一個,不如當個特殊點兒的。”

    云淺月失笑,看向容景。

    容景似乎覺得這事兒特虧,微微板著臉看著風燼不說話。

    “兒子,我是你干爹!和你娘是光著屁股長大的交情。”風燼做特別的自我介紹,“我叫風燼,記住了?”

    容凌似乎覺得干爹這個稱呼特別,尤其和他娘的交情也特別,頓時對風燼新鮮起來,好奇地瞅著他。

    風燼看著他小鼻子小眼睛小身子,頓時樂了,一把將他從床上抄起來,舉過頭頂,對他繼續介紹,“干爹會的東西可多了,將你娘從萬丈懸崖上扔下去,崖底的湖水濺起三丈高,和她打架打三天三夜,將房子都打塌了,差點兒將她埋在底下,還有……”

    他話音未落,容景飄出一縷氣線,點住了他的啞穴,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容凌不明白他怎么突然不說了,睜著小眼睛瞅著他。

    風燼拿眼睛瞪容景。

    云淺月本來聽得一臉黑線,如今忍不住笑出聲,挖了風燼一眼,“還好意思說你的壯舉?脾性差得跟毛驢沒二樣。”

    風燼想反駁,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拿眼睛嗖嗖對容景放箭。

    容景端起一杯茶,慢悠悠地對他道:“你以前欺負我的女人也就罷了,如今再教壞孩子的話,不如這張嘴一直封著的好。”

    風燼說不出來,容凌似乎明白是他親爹使了壞,立即對他咿咿呀呀起來。

    “他在說你欺負人呢!”云淺月看著容凌對容景笑道。

    “他在夸我厲害呢!”容景糾正,“就該讓他知道誰才是他的親爹。”

    云淺月無語,這個人連孩子的醋也吃,這也太有格調了。

    容景放下茶盞,極其優雅地對風燼挑眉,“明白了?干爹可不是那么好當的。”

    風燼心中惱怒,但是知道如今云淺月回來后,面前的這個容景就是活的,他斗不過他,暗自磨了磨牙,點點頭。

    容景輕輕揮手,解開了風燼的啞穴。

    風燼冷哼一聲,對看著他的容凌道:“走,陪干爹去洗澡。”話落,帶著他就走。

    容凌就愛玩水,聽說洗澡,頓時高興地咿咿呀呀起來,十分樂意。

    容景倒不攔著,任由風燼將容凌抱出房門走了。

    云淺月想著風燼自然不可小看,他跟隨在她身邊十多年,能屈能伸,有一套自己的本事。容凌能這么快就被他收買,顧少卿和他差了不是一個等級,也不奇怪。

    這一夜,風燼沒將容凌抱回來,只派人來傳話,跟他睡了。

    云淺月沒聽到容凌的哭鬧,也由了他。容景想了云淺月一年,自然不滿足夫妻小別勝新婚的一夜,如今容凌有風燼看著,正合他意。

    所以,這一夜,帷幔輕搖,煙籠云紗,說不出溫柔繾綣,道不盡無盡柔情。

    第二日,云淺月自然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

    風燼在她醒來起床后抱著容凌進來,對她脖子上的怎么也掩飾不住的紅痕大肆嘲笑。

    云淺月被容景訓練得臉皮厚了,對他一針見血地反擊,“你年紀也不小了,是否該找個女人大婚了?沒大婚的人,才會說葡萄是酸的。”

    風燼頓了一下,撇撇嘴,在云淺月以為他被堵住的時候,只聽他道:“聽說東海王除了洛瑤公主,紫蘿公主外還有一個公主。也是不錯?

    云淺月呆了一下,“你說菱鈺?”

    風燼挑眉,看著她,不言而喻。

    云淺月頓時笑了,“菱鈺從沒踏出過東海,你也沒見過她,怎么想要她?”

    風燼漫不經心地道:“玉子書、玉洛瑤,玉子夕、玉紫蘿長得都甚是不錯,她該是也差不到哪里去。”話落,他看了容凌一眼,倒出緣由,“這小子將來娶媳婦,自然要千挑百選,眼光怕是高得很,也許我們生個女兒,長得好,被他看上也說不定。”

    云淺月幸好沒喝茶,但也被他的話噎了個夠嗆,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人家菱鈺雖然待字閨中,但是怕是還不知道他是哪號人物,也許知道,但也就僅限于知道而已,他倒好,動作到快,竟然將來有兒女都算計出來了。

    容景聞言看也不看風燼,似乎懶得看他。

    過了許久,云淺月緩過神來道:“這可難了,菱鈺小丫頭雖然長得是很好,但也是個高傲的主呢!”

    “難道我就差了?”風燼斜睨了她一眼,不以為意地道:“你哥哥嫂嫂已經答應幫我了,你爹娘也答應了。有他們牽線搭橋,放心,不用你去做臉。”

    云淺月唏噓一聲,想著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動作如此快?他不僅已經擺平了南凌睿和洛瑤,而且還擺平了她爹娘?她看向容景,他知道這件事情嗎?

    容景眼神也不瞟來一個,沒興趣地道:“我想你還想不過來,哪里有心思關心別的。”

    云淺月輕咳了一聲,聽他提到她哥哥嫂嫂和爹娘,對風燼問,“北疆如今是何情形了?他們四個說什么時候可有奪下北疆揮軍過來?”

    “明太后那老太婆是前任暗鳳,自然有幾分本事,但也僅限于阻擋幾日而已。你爹娘去了北疆助陣,拿下北疆也就是這一兩日的事情。”風燼不屑地道:“夜輕暖吊著一口氣,活不了兩日了。北青燁還算有些良心,日日拿藥喂著她。”

    “北青燁……”云淺月看向容景,對他道:“哪怕爹娘不去北疆相助,有個北青燁在,北疆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吧!”

    風燼聞言挑眉,“怎么?北青燁還是個人物?爺怎么沒看出來?有他那樣的北崎王北崎能活到參與征戰也是稀奇。”

    云淺月笑看了他一眼,對他道:“你忘了幾年前我們去北崎皇宮,當時看到了什么?”

    風燼一怔,想了想,忽然瞇起眼睛看向容景,“當年在北崎皇宮和我們迎面相遇的人是你?北青燁是你的人?”

    容景眉梢動了動,沒答話。

    風燼哼了一聲,“手能伸到北崎,你可夠長的,怪不得那次我們白走了一趟。”

    云淺月笑道:“否則他怎么可能將榮王府當時庶出一脈全部拔起送去了北疆以北的苦寒之地?你真以為他放手不管了嗎?北疆以北的苦寒之地是和北崎相連。他即便再是榮王府的不肖子孫,也不可能讓榮王府脈息傾亡,片瓦無存。”

    風燼瞥了瞥嘴,見容景拿定主意不理他,似乎不想和他同流合污,他看了云淺月一眼,故意氣他,得意地道:“他再能耐又如何?還不是看上我家的嬌花跑過來眼巴巴地寵著?”

    云淺月忍不住抬腳踹了他一腳,瞪眼笑道:“誰是你家嬌花?”

    容景終于扭頭看他,語氣不見惱怒地溫聲道:“你既然有心娶東海的菱鈺公主,我這便派人送你去東海吧!”話落,不等風燼反抗,揮手無數氣線將他捆住,對外面吩咐了一句。

    墨菊笑嘻嘻地應聲出現,扛了即便防備也不是容景對手的風燼“嗖”地出了房門。

    房中沒了風燼的胎噪,頓時清靜下來。

    云淺月倒也不反對,風燼是該治治,容凌才多大,他就算計上要生女兒下嫁了,有他打個頭的話,那么其余人還得了?將來她可不想他的兒子身邊圍著一大堆女人。

    兩日后,北疆果然傳來消息。

    南凌睿帶領人馬攻占北疆,北青燁叛變,與南凌睿里應外合奪城,明太后還沒下令迎戰,就被突然出現在北疆的容楓困住劍殺,夜輕暖雖然病中撐著一口氣,但還是殊死一搏殺了北青燁。北青燁在她面前死去,她也油盡燈枯,死在了他身邊。

    對于夜輕暖來說,也許到

    最后一刻,她恨的人不是容景,不是云淺月,不是南凌睿,不是讓她大敗的風燼、洛瑤,而是北青燁。這個她在戰場上利用托付了終身的男人,懷了他的孩子,沒料到他竟然是容景的人。

    所以,她哪怕用盡最后一口氣,動用了畢生暗鳳所學,也誓必殺了北青燁。

    據說她死前說的最后一句話就是,“我該聽哥哥的話回暖城,哪怕在八荒山被南凌睿殺了也好過今日。”

    她終是悔了!

    其實老皇帝死,夜氏帝師死,夜天逸背離夜氏,德親王死,德親王妃死,她身為夜輕染唯一的妹妹,夜氏暗鳳之主,哪怕有個明太后前任暗鳳之主擋著,但她想離開脫離夜氏也不難。可惜她偏偏為了保住夜氏和夜輕染的皇位不甘心而落得這個下場。

    云淺月想起在榮華宮他們一群人圍著解花簽,夜輕暖簽文上面畫了一株菊花,寫著“南堂春色”,下面又篆刻了一句小詩,“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當時她讓夜輕染給解惑,夜輕染看了一眼,眸光沉了沉,不過一瞬,便將簽文扔給它,隨意地說她的春天在南。夜輕暖臉紅著說她終身不嫁,哪里有春天?注釋上說“抽此簽者是人間帝女花。此簽生來富貴,奈何飄零。對坐者飲一杯,自抽一簽。”,當時她坐在夜輕暖的對面,替她飲了酒。

    南堂春色,夜輕染何其聰明,當時也許悟透了。

    夜輕暖戰場招夫就在南凌睿率領著南疆的兵馬擊敗她的時候,占了兩個南字。春色無非說的就是她的姻緣,戰場招夫,擇了夫婿。而當時正是她在萬年寒池下三個月的時候,天圣是九月未,菊花盛開的季節。

    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上官茗玥從九仙山師祖處拿的開光的簽文終究靈驗,正如他所說,那簽文可看平生事,可觀心底事,可覽風月情事。一個“南堂春色”終究是應了她的命運。這一株人間帝女花,終是飄零了去。

    想起數年前那個弱不禁風被風一吹就昏倒的小女孩,想起數年后回歸京城她披著雪白的披風,如一團輕如白雪的云朵,想起她那一句句喊著景哥哥云姐姐藏了無數心思和黑暗的純真的笑,終是一去不復返,也終是讓她聽聞她的下場后心里有些難受。

    容景看出云淺月臉色不太好,伸手攬住她的纖腰,溫聲道:“北青燁武功不是稀松尋常,否則他如何能是北崎的王?他武功高絕,身邊保護者眾,卻讓一個瀕臨病危的女人殺死,除非是他甘愿。北青燁未必沒在相處中對她生了情,覺得虧欠了她,一命償還了她,陪她一起死。夜輕暖有一個人陪著,她終究是不太可憐。”

    云淺月點點頭,北青燁的武功她自然清楚,打住傷感,轉移話題道,“容楓回京就是為了報仇,他一直想對明太后下手,卻是一直沒能抓住機會奈何她,如今報了文伯侯府一門被滅門的仇,也算是得償所愿了。”

    容景眸光溫涼,“當時他回京,我許給了他老皇帝的性命和明太后的性命,文伯侯府總歸是容氏的旁支,老皇帝先死了,明太后這一條性命總要還回來,將她的頭顱拿去文伯侯府的陵墓血祭。”

    云淺月輕吐了一口氣,“我先還擔心夜輕染會不放容楓走,他那么聰明,怎么會不知道容楓不是心向著他,幫助他,無非是為了我和查出明太后下落殺了她,才一直留在天圣。這些年他背負著親眼所見的文伯侯府滅門血案活著,終是不易,他受了許多苦。”

    容景低頭看著她,語氣聽不出什么情緒地道:“也算是夜輕染在他身上網開了一面,若是他真出手留容楓的話,即便是我派人接應,容楓也從他身邊完整無損地走不掉。”

    云淺月點點頭,問道,“他說了將來如何嗎?是否去文伯侯府陵墓血祭完來找我們?”

    容景搖頭,“沒說!”

    云淺月想著容楓本來就不喜朝堂,以后即便是容景拿下京城,他怕是也不回去了。不過也好,他本來就是如風的男子,是不該被京城困住。

    轉日,北疆被攻破,明太后、夜輕暖、北青燁都身死的消息傳遍了天下。

    天圣泱泱大國,曾經四海臣服,小國不能望其項背,年年納貢,歲歲稱臣,繁華百年,掌控百年,盜國百年,終是如今大片土地傾覆,只剩下了天圣京城彈丸之地。

    京城之地方圓不過兩三百里,是真正的京麓。

    如今就差南凌睿從北疆帶兵前來與容景匯合,四方人馬圍困京都,直指天闕了。

    r>百萬兵馬,容景得眾望所歸,天下百姓擁護。這一局江山之棋,兵戈之戰,走到這里,還差的就剩下最后一步了。

    南凌睿整頓北疆之后,命人厚葬了夜輕暖和北青燁,并沒有對這位殊死反抗到最后一絲力氣的公主暴尸荒野。但是存在北疆的所有夜氏隱衛和暗樁被連根拔起,夜氏暗鳳一脈傾覆,自此消亡。

    三日之后,南凌睿揮軍天圣京城。

    臨到此時,天下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天圣京城。從夜輕染退回京城后,便無一絲訊息傳出,也無動作。京城在天下人的目光中就猶如一座死城。

    七日之后,南凌睿率領五十萬兵馬由北向南包圍了天圣京城,與容景由南向北對立,對天圣京城形成了真正的包圍之勢。

    九重宮闕到此時當真如一個大牢籠,困住了身在帝京城的所有人。

    南凌睿大軍到達的那一日,容景收到了他派人送來的書信,但書信不是給他,而是給容凌的。上面寫著小外甥“容凌”親啟。

    云淺月拿過信封好笑,“哥哥真將容凌當做神童了,才出生不到百歲的孩子就會看信?他也真是……”

    容景瞥了容凌一眼,對她道:“沒準他真會看呢,你將信給他。”

    云淺月回頭懷疑地看向容凌,他見到了她手中飄著桃花香的信紙,好奇地望著,她挑了挑眉,好笑地將信紙給容凌,對他道:“你的親大舅舅南凌睿給你來的信,他說讓你自己看信。”

    容凌咿咿呀呀兩聲,兩只小手歡喜地捧過信紙,雖然小身子軟軟地沒人抱著只能躺著,但偏偏他的小模樣看起來真如小大人一般,小眼睛瞄著信紙,分外精神。

    云淺月看著他,觀察他拿道信紙后的動作。

    容凌從出生就被上官茗玥訓練著抓夠東西,再加上本身傳承的靈術和能耐,如今別看沒到百日,小手早已經比尋常孩子抓得好了,也有力得多,玉佩都能抓住,別說輕飄飄一封信紙了,他拿到信紙后,用兩只嫩嘟嘟的小手捧著,上下左右前后地玩耍了片刻,捧著他忘小嘴里送去。

    云淺月剛要說話,容景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她抬起眼皮看向他,他對她示意地笑笑,她推開他的手,住了嘴。

    只見容凌用小嘴死死地將信紙的一處邊角咬住,雖然沒有牙齒,但小嘴唇咬得夠緊,然后兩只小手一左一右用力拉扯,須臾,只聽刺啦一聲,一封信紙被他從邊角處扯開了,里面的信箋掉了出來,他頓時松開了嘴和手,歡喜地去夠信箋。

    云淺月眼睛微微睜大了一分,想著這是他的兒子嗎?不過想想他還沒出生就自己有辦法用靈術結網擋住萬年寒池的寒氣來說,撕扯一張信紙的確不算什么。

    信紙掉得距離他有些遠,他伸手夠了半天沒夠著,轉頭向容景和云淺月看來。

    “自己想辦法。”容景慢悠悠地坐在床邊,半絲幫忙的打算也無。

    云淺月想著這么小的孩子難為他了,但容景都不管,她自然也不能管,對他攤攤手。

    容凌得不到幫助,只能再用力,小腿踢騰兩下,小胳膊揮舞兩下,小身子跟著他的動作挪兩下,一炷香后,終于被他挪到了信箋旁邊,高興地將信箋抓了起來。然后捧著看起來。

    云淺月看向容景,好奇地問,“你說他能看懂呢?”

    “你可以看看小睿哥哥在信紙上寫了什么。”容景微微勾起唇角。

    云淺月湊過頭去,只見輕飄飄的信箋上寫了幾個大字,“我是你親娘舅,南凌睿。”,在字跡下面,畫了一幅小版的人像,惟妙惟肖,正是南凌睿打著桃花扇的風流模樣,畫功分外逼真,如真人在眼前。她看向容凌,只見容凌眉眼具是歡喜,小眼睛盯著信箋一動不動。她推開身子,不由感嘆道:“都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不信,如今算是信了。”

    容景聞言挑眉,笑看著她,“如何信了?”

    云淺月繼續感慨,“顧少卿守了半日才得容凌歡喜,風燼用了一炷香的時間收買了容凌。而南凌睿人都沒見著用了一封信就奠定了親娘舅的地位。我在想著,爹娘還沒見著容凌,不知道還能拿出什么哄外孫。”

    容景輕笑,“總有辦法的。”

    “這個臭小子,掉在福堆里了。”云淺月見容景抓著

    信箋玩不松手的模樣,不由有些憂心,“不知道這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這么多人寵著,將來可千萬別教養出個嬌貴跋扈的子弟。”

    容景目光溫柔,天生的高傲一覽無余,“你們吃了許多苦,苦盡甘來,掉在福堆里又怕什么?我的兒子吃得了世間最苦的苦,又豈能享受不來世間至高的福祉?”

    云淺月失笑,憂心一掃而散,有容景這樣的父親在,他的兒子又怎么會被教養得差了?端看此時不管容凌,以后他就不會嬌慣著他。

    第二日入夜,不禁云淺月念叨的小容凌的外公外婆風塵仆仆趕了來。

    云韶緣和玉青晴如一對江湖上游走的神仙眷侶,身穿同系的錦袍羅裙,腰帶佩劍,雖然人到中年,可是半絲看不出年老。一個風姿俊美,一個風韻猶存。除了二人身上的風塵仆仆之氣外,真看不出從戰場上下來日夜兼程奔波而來的模樣。

    二人一先一后走進來,直奔大床上正要抓著云淺月吃奶的容凌。

    容景站起身,彬彬一禮,“爹,娘,你們來了!”

    二人看也不看容景一眼,齊齊擺擺手,算是承了他的禮。

    云淺月心想著如今有了容凌,容景就不是寶了!她好笑地看了容景一眼,見他似乎明白她的意思,微笑地看來,眸光盈滿某種意思,云淺月臉一紅,撇開視線不再看他。

    云韶緣和玉青晴來到大床前,容凌聽到動靜不吃奶了,向床邊看來。

    “果然像小景!”玉青晴頓時樂了。

    云韶緣點點頭,看了一眼云淺月,慈父般地道:“下面再生的話,該像月兒了。”

    “嗯!”玉青晴笑著伸手去抱容凌。

    容凌雖然好奇來的人是誰,但是也沒他的食糧打緊,見玉青晴要抱他,小手立即攥緊了云淺月的衣襟,扭過頭沖娘親的懷里不理她。

    “這個臭小子,不認識我們呢!”玉青晴手伸了個空,笑道。

    “你沒給見面禮,外孫子自然不認你。”云韶緣笑道。

    玉青晴立即伸手入懷,掏出一枚小物事,對容凌道:“小容凌,你找外婆抱,外婆給你好東西吃,比你娘的奶好吃多了。”

    容凌立即扭過頭看去。

    “外公這里也有!”云韶緣也立即拿出一枚小物事兒。

    云淺月無語地看著二人手中的糖果,當初他們認她,也是拿出的糖果,如今又來哄容凌,比起別人的禮物,他們真是輕得不能再輕了,誰拿出的東西都比他們這個外公外婆的重。

    容凌在娘親的奶和外公外婆口中的好東西只見拉鋸掙扎了半響,終是覺得娘親的奶想吃就有,外公外婆手里的好東西就不一定有了,而且他沒見過,極其新鮮,于是,很快地就做了決定,小身子扭過去,小胳膊對玉青晴伸出找抱。

    玉青晴眉開眼笑地將他抱進了懷里。

    云韶緣看著容凌這么大點兒就有如此靈動的心思,暢快地哈哈大笑。

    這一日,云韶緣和玉青晴只用了兩顆糖果就收買了容凌,雖然不是在這些人里面最快被容凌相認喜歡的,但絕對是最得容凌心的,他不像她娘親得到糖果時那般不給面子,小舌頭舔著糖果,不亦樂乎,比玉子夕的豬蹄要得他心的多。

    云城總兵府因為云韶緣和玉青晴的到來,更熱鬧了幾分。

    南凌睿五十萬大軍圍困京城之后,并沒有動作,而是等待容景下命令。

    天下人于是將目光都看向在云城的容景,真正的圍困京城之勢已經造成,接下來就看真正的問鼎江山了。

    容景并沒有命令傳出,也沒有任何出兵的動作和旨意,仿佛如在云城安定下來一般,日日陪著云淺月和容凌,享受母子二人歸來的溫馨。

    顧少卿、沈昭、南疆國舅以及軍中所有的將領雖然沒得容景吩咐什么時候攻占天闕,但都不曾懈怠,日日練兵。等待他下命令的那一日。

    十日之后,容景還沒下命令。

    半個月之后,容景依然沒有命令傳出。

    二十日之后,容凌過了百日,容景還沒命令。軍中的人等得急了,一眾將領不敢來

    打擾容景,都前去打擾顧少卿,顧少卿有了容凌可玩,容景不急,他也不急,大部分時間都想盡招數陪容凌玩,自然不理會,南疆國舅還在公子有后慕容氏有后的歡喜中沒緩和過來,打仗也沒那么急了,所以,眾人將目標都定在沈昭身上。

    沈昭被催了數日之后,計算著時間也差不多了,無奈對容景詢問了出兵之事。

    容景品著茶,翻開黃歷看了一眼,淡淡道,“明日出發吧!”

    沈昭看了一眼黃歷,只見容景翻開的日子是天圣一百一十九年七月三十一日,沒有什么特別,他不禁疑惑地看向容景。

    “可以去京城過中秋了!”容景合上日歷,隨意地道。

    沈昭恍然,世子這是要半個月內拿下京城了,他恭敬地應是,下去通傳命令了。

    命令一經通令全軍,休整了月余的將士頓時摩拳擦掌,分外振奮。

    當日,命令傳出后,容景召集所有將領議事。

    云淺月并沒有跟隨容景前往參與議事,既然她曾經說不再理會這一場戰爭,自然就言而有信。這一局江山之棋是容景和夜輕染兩個男人之間的較量,她理該退后一步。

    從玉青晴、云韶緣來了之后,二人與上官茗玥和風燼一樣,將容凌霸占著,容凌夜間便不與容景和云淺月住在一起了。云淺月成了天下所有為人母的女子中最輕松悠閑的人。

    玉子夕、夜天逸并沒有參與議事,在云韶緣、玉青晴休息的空蕩,陪著容凌玩。

    云淺月站在窗前,看著窗外,又是一年桂花開。去年桂花開的時候,她在萬年寒池下,前年桂花開的時候,容景從千里奔波回來陪她過中秋,大前年時候,夜天傾還活著,夜天煜和她在姑姑的榮華宮搶一盤桂花糕……

    時光如白駒過隙,似乎一晃這么多年就過去了。明明她還如此年輕,卻蒼老了人和事。

    桂花枝上繁華似錦,身后孩童咿咿呀呀無限歡快,她卻有著淡淡的感傷,揮之不去。

    夜天逸走到云淺月身邊,與她一起看著窗外,聲音平靜地問,“心中不舒服?”

    云淺月嘆息一聲,“有些感傷罷了!”

    夜天逸不再言語,臉色有些淺淺淡淡的昏暗。

    第二日,五十萬大軍動身前往京城。

    云韶緣、玉青晴自然不會參與此次戰爭,二人和容凌相處了這么長時間,奠定了在外孫心中的地位,于是,一身輕松地離開云城天下游歷了。

    玉子夕想看這一場好戲,自然黏在云淺月身邊跟隨大軍前往京城。

    云城距離天圣京城三百里地,快行軍不過兩日,慢行軍三日。

    容景并沒有要求大軍快行,而是慢慢地駛向京城。

    三日之后,京城在望。

    距離城外三里處,大軍堪堪止步。

    天圣京城的大門并沒有如大軍進犯一般四門緊閉,相反,四門大開。城門前立著全副盔甲的士兵,隊伍整齊肅穆,是西山軍機大營守護京麓之地的重兵,同樣是五十萬。

    星旗招展,大大的“天圣”兩個字的旗幟迎風飄揚,與“慕容”兩個字的旗幟輝映。

    夜輕染一襲明黃龍袍,立在南城門上,風吹來,他龍袍衣袖飄擺,遙遙看來,如九天之上飛舞的騰龍。即便兵臨城下,依然我自尊榮。

    容景緩緩挑開簾幕,下了車,長身玉立地站在車旁,看向城墻上,月牙白錦袍一如往昔優雅從容,沒有鋒利,不居高處,卻是有著天地間唯我一人的清貴。

    一高一低,一明黃一月白,四目相對,千軍萬馬在兩人中間被隔離拉遠。

    曾經,夜輕染是德親王府的小王爺。

    曾經,容景是榮王府的世襲世子。

    曾經,一個人是混世小魔王,一個人是病弱世子。

    曾經,一個被夜氏祖祀祠堂的帝師暗人訓練數年,從鮮血和白骨中爬出,傷痕累累。一個從小父母雙王,被人毒害,寒毒加身,十年不見天日,日日所苦。

    他們是天圣京城繁華之地王府之中的

    特別公子,從出生就背負了各自的命運。他們同時愛上了一個女人,一個被命運戲弄,中了生死鎖情明明很近卻是比九天還遙遠,一個戲弄命運,生生將不可能兩全的姻緣變成了現實。

    他們骨子里有著一樣的驕傲和高傲,天生來的尊貴讓他們在這一局棋里游刃有余。兩雙執棋的手從暗處斗到明處,無數交鋒,今日終于下到了最后一步棋。

    晴朗的天空在這時突然刮起了一陣涼風。

    兩方兵馬隊列整齊,紋絲不動。

    涼風過后,天空忽然飄起了細碎的煙雨,古老的城墻將煙雨織染成了天青色。雨輕輕細細,落在身上,臉上,若有似無,天空中日色未被云彩遮蒙,煙雨柔如女子的手,百萬人馬的鐵血肅殺似乎在被輕柔地一絲絲撫平。

    百萬人靜寂,呼吸不聞,連戰馬的踢踏聲也不見。

    只有細雨靜寂地飄著。

    一盞茶后,忽然馬車內傳出咿呀咿呀聲,分外稚嫩清脆,打破了靜寂。

    容景昏暗的臉色似乎突然放晴,偏頭看了一眼馬車,勾起嘴角笑了笑,這一笑,如日之清,月之華,溫潤的聲音輕柔悅耳,“容凌,你又調皮。”

    容凌得到父親的回應,更是興奮地傳出幾聲咿呀聲,須臾,一只小手扯開車簾,他探出小腦袋,小腿在云淺月懷里踢騰,似乎要從馬車中出來。

    容景看著他,對云淺月笑道:“他既然不想待了,你們就出來吧!”

    云淺月向城墻上看了一眼,與夜輕染隔著煙雨看過來的目光對了個正著,距離不近不遠,卻也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只一雙眸子分外地漆深,她移開視線,對容景搖搖頭,“容凌剛睡醒,外面下著雨呢,我們先不出去了。”

    容景看著她,目光溫柔,點點頭,“也好!”

    容凌聽得懂父母的話,本來興奮的嘴角噶了噶,使勁抓住簾幕不松開,一個勁地往外看。這么多人的大陣仗,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也是第一次來京城,分外新奇。

    云淺月也不阻止他看,抱著他靜靜地坐在馬車一側,挑開的簾幕正好看到母子二人一大一小的臉。

    容景轉過身,對夜輕染道:“還記得蘭城的一個賭約嗎?”

    夜輕染忽然笑了一聲,語氣聽不出情緒,“容景,你今日是來找我履行賭約還是帶著你的妻兒來我面前顯唄成績?”

    容景挑了挑眉,“景得上天厚待,我的妻兒平安歸來,自當欣喜,隨身攜行。”

    夜輕染看著他,語氣突然如海底礁巖觸發,灼烈異常,“上天的確是厚待你,讓她解除了生死鎖情,還意外地帶著你的孩子回來。”話音一轉,他凜冽地道:“只是不知道今日你是否還能夠幸運在我手中活著,若是活不下去,她也白忙一場活著了。”

    “你有把握勝過我?”容景揚眉。

    夜輕染冷笑,“你當我勝不過你?好運不會一直是你的。”

    “既然如此,那就拭目以待吧!”容景看著他,語氣輕淺。

    夜輕染眸光一凜,忽然從城墻上飛身而下,輕飄飄地落在五十萬天圣大軍面前。威儀的聲音對身后五十萬大軍命令道:“爾等聽命,今日夜輕染和容景立約,以天之日,夜之月立誓。我與他一戰生死。若我死,五十萬大軍歸順容景,天圣消亡,再不復爾。若他死,天圣永存。”

    五十萬大軍隊形不亂,齊齊跪在地上,整齊一致地高喊,“是!”

    “容景,我的生前身后事可都交代了,你敢不敢?”夜輕染話落,揚眉看著容景。

    “有何不敢?我的女人能九死一生活著回來,我的孩子能歷經萬難來到這個世界上,我焉能差于他們?”容景淡淡看著他,面色沒有什么情緒,“只是你要想好了,五十萬大軍若是死守皇城,未必能讓我好過去。你一人與我決戰生死,那么奈何橋的幽魂注定有你一個。”

    夜輕染忽然哈哈大笑,“容景,你未免太過自信了!”

    “你的自信也不小。”容景看著他。

    夜輕染收了笑,對他挑眉,“那么你還等什么?”

    容景回頭看了一眼,語氣清淡,但是能傳到百萬兵馬每一個人耳中,“容景和

    夜輕染立賭誓約,一決生死。不波及黎民,不戰火踐踏百萬精魂,輸贏勝負,成敗一人爾。若我贏,自不必說。若我敗,這個天下再不踏前一步。”

    “謹遵世子命!”容景身后五十萬大軍和北城南凌睿率領的大軍齊齊應聲,震耳欲聾。

    “容景,你百萬兵馬對我五十萬兵馬,皇城圍困,若不立誓,血染皇城的話,這個天下就是你的。如今這般立誓,若是死了的話,別事后在黃泉路上說你吃了虧。”夜輕染冷冽警告。

    “榮王先祖能協助夜卓蘭天下歸屬,夜氏盜國百年,榮王府歷代能俯首稱臣,為的無非是天下子民,大仁大義。今日容景一人之戰又有何不可?今日夜氏千瘡百孔,榮王府也有權收回河山。我是為了還天下一片錦繡江山,不是為了血染天下。兵臨城下,百萬人馬留中不發。又有何稀奇?”容景淡淡倨傲。

    “榮王府的確世代大義。”夜輕染冷笑了一聲,“說得冠冕堂皇,為了還天下河山錦繡嗎?無非是為了一個女人的愿望而已。”

    容景淡淡一笑,“那又如何?我的女人能主宰我的江山天下,這是我之幸。因為有她,才有天下。因為有天下,也自然該有她。”

    “既然如此,拔劍吧!”夜輕染看了云淺月一眼,眸光閃過萬丈溝壑深淵投影。

    容景頷首,再不多說,輕輕一甩衣袖,冰魄頃刻間落在了他手中,清白如雪。

    夜輕染向背后微微一伸手,一柄龍騰劍握在了他手中。

    冰魄是榮王之劍,酬情是夜卓蘭之劍。百年前,榮王容奇為了天下百姓沒能拔出冰魄,百年后,容景終是對夜輕染,這個夜氏的江山的繼承人拔出了冰魄。

    這一瞬間,兩秉寶劍光芒萬丈,似乎照耀了整個天地。

    須臾,一抹明黃的身影和一抹月牙白的身影衣袂如風向對方而去,山河在這一瞬間暗了暗,日色微隱,飄雨驟停。

    兩道身影頃刻間過了一招后,凌云直上十丈高空。

    刀劍碰撞聲和寶劍擊碎的霞光如層層細雨飄落,閃了百萬人馬的眼,不能直視。

    容凌卻不怕兩個人影纏斗在一起耀眼的光芒,一雙小眼睛滿是興奮,歡騰地舞著小手。

    云淺月知道容凌因為有傳承的靈力,所以不懼雙目直視,她自然也不怕,靜靜地看著那兩道身影。只看到清光漫天,劍擊如花雨,明黃和月白如兩道疾風。

    這是王者之戰!

    這是百年風云沉積的歷史之戰!

    這是慕容氏對夜氏百年恩怨的終結之戰!

    跨越歷史長河,碾碎時光之機,命運的齒輪于這一刻開啟。是走向光明,還是黑暗,天下是錦繡山河,還是乾坤盡覆,旦此一舉。

    “唔,夜輕染竟然這么厲害,真沒看出來啊!”玉子夕在車中嘟囔。

    云淺月聞言輕聲道:“他是夜氏繼承人,從夜氏祖祀祠堂和帝師布下的人肉白骨中走出,是夜氏暗龍的繼承者,焉能差了?他若沒有和容景一較高低的能力,老皇帝豈會將夜氏江山托付,放心撒手人寰?”

    “二姐姐,我記得他在你手下可吃了不少虧!”玉子夕看著她,“這么說他是故意隱藏或者讓著你了,他對你倒是極好。”

    云淺月臉色被漫天灑下的光雨照得極清明,但她眸光昏暗,“他之于我,沒有恩義,但總歸有些情義。”

    玉子夕看著半空,“我看著他和姐夫不分勝負,你就不擔心姐夫敗給他?”

    云淺月淡然一笑,肯定地道:“容景不會敗的!”

    玉子夕伸手去抱容凌,“走,舅舅帶你出去看,在馬車里看得不暢快,憋氣!”

    容凌本來也想出去,聞言立即撲向玉子夕。

    云淺月也不阻止,將容凌遞給玉子夕。

    玉子夕抱住容凌,輕輕一縱,跳出了馬車。耳目霎時開闊,容凌高興地樂起來。

    云淺月將身子懶洋洋地靠在車壁上,即便容景和夜輕染如今看起來不分勝負,但她是真的一點兒也不擔心,最后的結果一定不出她所想。容景從來就沒有讓她失望過,又怎么會江山在握,幸福已得之時讓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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