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七四章 知錯能改?-《寒門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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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
朱厚照直接回絕,“先生就這么走了,旁人會如何評價朕?他們會覺得朕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而壞了跟心腹大臣的關系,朕的罵名可就真背上了……先生,你非要跟朕唱反調嗎?”
沈溪閉上眼,微微搖頭:“臣更想成就陛下的美名!陛下若能虛懷若谷,將王守仁釋放,再將戰爭中犯下過錯的罪臣懲戒,那陛下將會獲得天下人尊重……陛下明知是錯,為何非要錯上加錯呢?”
一句聽上去如同指責的話,讓朱厚照身體一震。稍微思索后,他沉著臉道:“看來朕沒法說服先生你了,朕答應回去后好好考慮這件事,先生先回去休息可好?”
沈溪道:“臣想得到確切的答案。”
朱厚照一擺手:“朕答應了會秉公辦理,先生若不回去的話,朕可不敢保證不會殺王守仁!先生是在逼朕!”
說到最后,朱厚照用威脅的口吻對沈溪說道……這是拿王守仁的生命逼迫沈溪就范。
“唉!”
沈溪嘆了口氣,對朱厚照拱手一禮,不再多廢話,轉身而去,這下朱厚照又非常意外,瞠目結舌地站在那兒。等沈溪走遠,朱厚照才反應過來,搖頭道:“事情這么容易就解決了?”
“陛下。”就在朱厚照疑惑不解時,小擰子出現在身后,“您讓奴婢傳的話,已告之皇后娘娘。”
朱厚照轉過身,除了看到小擰子外,還見到讓他非常“失望”的張永。
“皇后怎么說?”朱厚照問道。
小擰子道:“皇后娘娘說,只要陛下把答應的事做到,就不生陛下的氣了。”
“呵呵。”
朱厚照這會兒除了苦笑不知該如何表達此時自己的心情。
小擰子又道:“還有,皇后娘娘說,在宣府住不習慣,想回京城,若是陛下要一起回去也可,但若陛下不想回,娘娘想單獨回去,讓奴婢跟陛下奏稟。”
朱厚照有些不耐煩:“也就是她,每次都能要挾朕,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當皇帝的什么事情都要聽從皇后的建議?哼,她不過是個黃毛丫頭罷了!”
這話得到小擰子和張永的贊同。
其實他們也不理解,為何朱厚照可以對沈溪冷言冷語,而對沈亦兒卻是如此唯命是從的態度,他們覺得朱厚照可能是中了某種魔咒。
不過隨即朱厚照的話又讓他們大跌眼鏡:“……但她始終是朕的妻子,以后朕還要跟她相濡以沫過一輩子,在某些事上聽她兩句也沒什么,再者沈尚書也是朕的大舅子,朕怎能不把他們的話當回事?”
小擰子和張永都在疑惑,朱厚照如此東一句西一句是為什么。
突然朱厚照下令:“傳令下去,將王守仁釋放,將江彬和許泰發配死牢!”
“陛下……”
小擰子不知道該如何領命,總覺得朱厚照說這話言不由衷。
朱厚照道:“朕已作出決定,不容更改,這既是對皇后交待,也是對沈先生交待,更是對天下人交待!朕想當一個明君,奈何總是有奸佞小人誤朕……下一個佞臣不會就是你們兩人中的一個吧?”
小擰子和張永嚇得臉色慘白,趕緊跪下來磕頭。
朱厚照擺擺手,徑直往大門里邊去去,留下一句話:“朕不需要你們的恭維,只要用心為朕做事便可,那些虛偽敷衍的話不要說,朕要看到你們的表現,誰若再誤朕,朕可就真要成為受天下人唾罵的昏君了!朕要做千古明君,當不起罵。”
……
……
朱厚照放過王守仁,看起來皆大歡喜,卻也令他跟沈溪的君臣關系瀕臨破裂。
作為皇帝,朱厚照喜歡什么事都控制在手,不喜受人束縛,所以那些弘治朝受到重用的老臣才會一個個被趕出朝堂,誰跟朱厚照作對就要承擔嚴重的后果,以前沈溪雖然也會勸朱厚照,但那時朱厚照至少對沈溪保持禮重,但隨著年歲增長,大明內憂外患逐一解除,朱厚照對沈溪的耐心也慢慢消失。
當小擰子將消息傳達給沈溪時,表達了他的擔憂。
“……沈大人,雖說陛下按您的意見把江彬下獄,還釋放了王大人,但陛下很不高興,您一定要小心啊。”
不用小擰子提醒,沈溪很清楚自己跟朱厚照關系如何,不會去想怎么緩解矛盾,一切都還在可控范圍內。
“多謝擰公公提醒。”
沈溪拱手道謝。
小擰子道:“還有張苑回朝之事,雖然這次他從司禮監掌印貶到秉筆太監,但他在朝中影響力不可小覷,依然很難對付,陛下對他的信任可不低。”
“嗯。”
沈溪微微點頭,未置可否。
小擰子再道:“沈大人提及外調之事,陛下意見很大,您是朝中股肱之臣,陛下非常需要您打理朝政,您走了,朝堂出亂子如何是好?”
沈溪眼睛微瞇,表情似笑非笑,對于小擰子的提議沒做任何回應。
小擰子感受到沈溪的冷漠,暗自嘆息,沒心思跟沈溪這樣手握權柄的大人物爭論什么,行禮后匆忙告退。
等小擰子走后,云柳從屏風后走了出來。
云柳道:“大人,如此便等于跟陛下產生嫌隙,大人莫不是真想外調?如今陛下對您信任有加,朝中上下無不以大人馬首是瞻,實在沒必要如此……”
沈溪搖頭:“此時留在朝中,反而多是非……不說別的,僅僅推動從山西到京城的鐵路建設就讓人頭疼,我還想過幾天閑散日子。”
有關沈溪的心思,云柳只能盡量領會,在沈溪身邊這么多人中,只有她大概了解沈溪想做什么,但具體會如何依然一頭霧水。
云柳謹慎地道:“大人如日中天,卻要激流勇退,只怕無法全身而退。”
沈溪明白云柳的意思,現在他在朝中地位穩固,雖然已很小心不故意開罪誰,但政治從來都是新人換舊人,繼位者定會不惜動用一切手段消除前任對朝堂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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