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 82 章-《被陰戾太子聽到心聲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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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明黃的燭火下,靜靜等待著太子的到來。
論近軍,盧槭被擒,錦衣衛群龍無首,論遠兵,藺誠被抄家斬首,平州府上下肅清,這些日子他焦頭爛額,還未找到可以頂替的人選。
光靠京中這些禁軍,豈能抵御太子的猛勢。
怪只怪他太重名聲,想要名正言順地上位,這些年不敢在明面上與太子針鋒相對,只敢暗中使絆,想等太子死在戰場,死于亂黨刺殺,或是蠱毒不治而亡,從而證明自己才是天命所歸的帝王。
可等著等著,沒等到太子的死訊,卻等到自己信賴扶持的心腹重臣一個個倒臺,等到盧槭暴露身份,太子查明當年真相,等到今日,大軍攻城逼宮,禁衛軍兵敗如山倒......他方知這些年的隱忍不過都是一場笑話!
早知如此,他早年就該不留余地,痛下殺手,永除后患!
皇城禁軍拼死抵抗,依舊擋不住太子強攻之勢。
淳明帝聽到外頭廝殺聲漸近,從龍椅上緩緩起身,看著那身披盔甲,滿身浴血的的男人一步步踏入殿中。
太子冷冷盯著他,眸中是嗜血的寒意與仇恨的烈芒。
他手持長劍,行到御前,沉聲道:“馮遇,也就是盧槭全都招供了,當年是你與他暗中謀劃,通敵賣國,狼山之役讓五萬大軍的性命做你上位的墊腳石,后又挑唆藩王謀反,你坐收漁翁之利,孤可有說錯半句?”
淳明帝倒是笑了,掃視著殿內冉冉升起的熏香白霧,幽幽道:“朕也沒想到,你竟能把二十年前的舊事查得水落石出。不過你我畢竟叔侄一場,朕善待你這么多年,最后也仁慈一把,讓你當個明白鬼,不錯,這些事的確是朕所為,可那又如何呢?朕既然能憑自己的本事坐到這萬人之上的龍椅,那
就證明朕受命于天,比你父親,比你,更加適合坐這天下至尊的位置!“
他有意拖延,卻并未看到太子面上有任何的異常,身處濃烈的香毒之中,甚至還不如當日在般若寺的反應………………
淳明帝心中隱隱存疑,又見太子冷笑一聲,抬手示意,立刻就有人提著個鐵環盡亂花容失色的女人扔進來。
竟是皇后!
太子抬起手中的寒劍,冷冷抵在皇后的脖頸,“當年也是你把先帝病危的消息傳到坤寧宮,致孤的母后早產而亡,是么?”
皇后臉色慘白,嘴唇顫抖著道:“本、本宮沒有,本宮也只是被富貴昏了頭……………”
她也沒想到,當年先帝重傷,奄奄一息,幾路藩王謀反,最后自相殘殺,皇后還未生產,不知是男是女,最有希望登基的竟然是自己那個平日里不聲不響的丈夫!
他若登基,自己豈不就是皇后了?
心中蠢蠢欲動,又經瑞王一提點,她便開始與惠恭皇后假意來往,照顧她有孕之身,最后在她大著肚子為朝堂之事殫精竭慮的那日,派人給她傳遞先帝病危的假消息,惠恭皇后還未來得及確認真偽,人就已經暈了過去………………
太子將這些心聲聽入耳中,臉色陰沉到極致。
而淳明帝緊緊盯著太子的反應,從一開始的游刃有余,到此刻極度焦躁不安,已經站立不住想要確認一件事。
太子唇邊勾起一抹寒笑:“陛下在等什么?”
淳明帝死死盯著他。
太子似是漫不經心道:“忘了告訴陛下,孤身上蠱毒已解,這乾清宮再多的香毒,也對孤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淳明帝瞳孔驟縮,一句話宛如抽出了他的背脊骨,整個人不受控制地癱坐下去,口中喃喃道:“怎么可能,你………………是盧槭告訴你的?他怎么會告訴你......”
盧槭就算供出一切,可也沒有必要徹底斷他的后路,蠱毒是他最后的勝算,只要太子受激失控,暴死乾清宮,一切都有轉圜的余地。
他今日在宮中燃燒了大量的香料,是般若寺的數倍之多,一旦太子踏進乾清宮,絕無活著走出去可能!
可他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提前解了蠱......
太子輕笑:“叔父仁慈,想讓孤當個明白鬼,孤卻恰恰相反,陛下想不通的事,還是留待黃泉路上慢慢去想吧,只是不知地底下,那幾萬將士的亡魂能否饒過叔父。”
皇后哭天搶地地跪在地上磕頭,求他饒命。
淳明帝滿臉煞白,渾身冷汗爆出,顫抖著雙唇道:“成王敗寇,你給個痛快吧。”
太子冷冷道:“孤自幼雙親亡故,病痛折磨二十余年,大仇未報,陛下想要痛快地死,未免太便宜了。”
他面色凜肅,收起最后一絲笑意,一字一句道:“孤要你們二人,一刀一刀地凌遲,直至最后一滴血流干。”
一夜之間,皇權更迭。
江山社稷終于回到它真正的主人手上,百廢待興,所有涉事之人都在等待他們應有的處置。
晨光穿透重重陰霾,照亮滿城的血腥與頹敗,也照亮了紫禁之巔熠熠生輝的琉璃瓦。
云葵伏在榻上,聽了一夜驚心動魄的廝殺聲,到晨間外面安靜下來,聽到長隨傳來的好消息,才淺淺地睡了一會。
她夢到殿下手刃仇人,身著龍袍,底下山呼萬歲,那澎湃的聲浪如同震動的鼓聲直沖云霄,也不斷沖擊著她的耳膜。
她還夢到殿下來找她了,他穿一身玄青的長袍,蠱毒已解,眉眼間的暴戾褪去,眸光清明,風煙俱凈。
猶自沉浸在夢中的喜悅里,忽然一記輕輕的腦瓜崩兒落在她額頭,嚇得她立刻清醒過來。
面前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龐,可細細看來,還是有些不一樣。
就像她夢中看到的那般,眉眼清朗透徹,宛若山間清泉,看不到一絲陰霾。
她驚喜地喚出聲:“殿下?”
他竟然這么快就來了。
說完又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改口:“我是不是,該喚您陛下了?”
蕭祈安捏捏她臉頰,“該喚什么,還要我提醒?”
云葵抿著唇,滿心歡喜在眼中綻放。
這是她的陛下,她的夫君。
她整個人被他抱起來,雙手環住他脖頸,在他耳邊一遍遍,輕輕地喊:“夫君,夫君,夫君......”
那些風刀霜劍、腥風血雨終于慢慢地離他們遠去,江山社稷開始了嶄新的篇章。
她與夫君,從此歲歲年年,順遂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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